我叫乐乐，今天高途爸爸生气了。
事情要从早餐说起。沈爸爸照例给我做了胡萝卜煎饼，却给高途爸爸准备了一碗白粥。
“医生建议清淡饮食。”沈爸爸说着，把煎饼推到我面前。
高途爸爸盯着那碗白粥，筷子在碗边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不高兴时的小动作，我和沈爸爸都懂。
“我感冒已经好了。”高途爸爸说。
“需要观察期。”沈爸爸不为所动。
高途爸爸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喝完粥，起身时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平时他都会收拾碗筷，今天却直接去了书房。
沈爸爸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
上午我画画时，高途爸爸一直待在书房。沈爸爸去敲了三次门：
“补充水分。”
“温度适宜。”
“需要水果吗？”
每次高途爸爸都只回一个字：“嗯。”
中午沈爸爸做了虾仁蒸蛋，特意多放了香油。高途爸爸默默吃完，又要回书房。
“该午休了。”沈爸爸拦住他。
“还有工作。”高途爸爸脚步不停。
沈爸爸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不知所措。
下午，高途爸爸在阳台浇花。沈爸爸走过去想帮忙，高途爸爸立即转身去整理书架。沈爸爸跟到书房，高途爸爸又去厨房洗杯子。
像在玩捉迷藏，但一点都不好玩。
晚餐时，高途爸爸终于开口了：“我想吃辣子鸡。”
沈爸爸正在盛汤的手顿了顿：“刺激性食物……”
“我已经完全康复了。”高途爸爸放下筷子，“体温正常，喉咙不痛，嗅觉味觉都恢复了。”
沈爸爸沉默地盛好汤，推到他面前。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我看看高途爸爸紧抿的嘴唇，又看看沈爸爸紧绷的下颌，决定做点什么。
我跑进厨房，踮脚打开最上面的柜子——那里藏着高途爸爸最爱吃的辣椒酱。可是柜子太高了，我怎么也够不着。
一双手从我头顶伸过，轻松取下了辣椒酱。沈爸爸站在我身后，眼神复杂。
“只加一勺。”他低声说。
我把辣椒酱放在高途爸爸面前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沈爸爸别过脸，假装在看冰箱上的便签。
高途爸爸小心地舀了半勺辣椒酱拌在饭里，吃得鼻尖微微发红。沈爸爸不时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收拾餐具时，高途爸爸主动接过沈爸爸手里的盘子：“我来洗吧。”
这是今天他第一次主动和沈爸爸说话。
沈爸爸站在原地，看着高途爸爸洗碗的背影，突然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对不起。”沈爸爸把脸埋在高途爸爸肩头，“我只是……很怕你再生病。”
高途爸爸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水龙头哗哗地流着，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户。
“我知道。”他轻声说，“但白粥真的很难吃。”
沈爸爸低低地笑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晚上，我看见沈爸爸在厨房研究菜谱，便签上写着：“温和的辣味食谱”。高途爸爸靠在门边看他，眼里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