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乐乐，今年五岁半。最近我发现高途爸爸在谈恋爱，对象是沈爸爸。
这个发现始于上周末的早晨。我揉着眼睛走进餐厅，看见高途爸爸正在煎蛋，沈爸爸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煎蛋在锅里滋滋作响，高途爸爸的耳尖比番茄酱还红。
乐乐醒了！高途爸爸慌忙想推开沈爸爸，却被抱得更紧。
沈爸爸面不改色地继续指挥：蛋翻面，要焦了。
我捧着牛奶杯观察他们，突然想起幼儿园的小美和她男朋友——他们也是这样在滑梯后面偷偷拉手，被发现了就赶紧分开。
周一晚上，高途爸爸在书房加班。沈爸爸端了杯茶进去，出来时嘴角带着可疑的笑意。我溜进去一看，高途爸爸正对着电脑发呆，手指轻轻碰着自己的嘴唇。
爸爸被亲了吗？我直接问。
高途爸爸差点打翻茶杯，结结巴巴地说：小孩子...不要瞎说。
但他的脸红了，比我最红的蜡笔还要红。
周三更精彩。沈爸爸下班带回来一束花，不是平时那种整齐的花束，而是零零散散的野花，用牛皮纸随便包着。高途爸爸看见那些花，眼睛突然亮了。
路边看到的。沈爸爸语气平淡，像你衬衫上的花纹。
高途爸爸找来花瓶，小心地把花插好。那天晚上他看了花瓶十几次，每次都在笑。
今天放学时下雨了。沈爸爸来接我们，只带了一把伞。他全程把伞倾向高途爸爸那边，自己的西装右肩淋得透湿。上车后，他很自然地用袖子擦掉高途爸爸发梢的水珠。
会感冒的。沈爸爸说。
高途爸爸低头扣安全带，睫毛轻轻颤动：你也是。
我在后排偷偷给老师发消息：「我爸爸们好像在谈恋爱」
老师回了个笑脸：「那不是很好吗？」
吃晚饭时，我决定做个测试。我说：幼儿园下个月有亲子活动，要两个家长一起参加。
沈爸爸立刻说：我去。
高途爸爸小声补充：我也去。
要手牵手参加哦。我故意说。
两个爸爸同时噎住了。沈爸爸低头喝汤，高途爸爸拼命给我夹菜。
现在我知道了大人们谈恋爱是什么样子——会比平时更爱笑，会更注意打扮，会找各种借口碰触对方。最重要的是，他们会变得有点傻，就像丢了最心爱的玩具又找回来，时时刻刻都要确认玩具还在不在。
睡前我拉住高途爸爸问：你和沈爸爸在谈恋爱吗？
他帮我掖被子的手停住了，灯光下他的笑容很温柔：我们不是在谈恋爱，我们是在...重新学习怎么相爱。
这个答案太深奥了。但我喜欢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比从前快乐，比从前亲密。就像被雨水打湿的花，在阳光下重新舒展开花瓣。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时，我听见主卧传来轻声的对话。
乐乐好像发现了...
发现什么？
发现我...还是很喜欢你。
沈爸爸的回答被夜风带走，但我猜一定是很动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