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乐乐，今年五岁。昨夜，我们全家在露台上做了一件超级浪漫的事——躺着看流星雨。
三天前的晚餐桌上，沈爸爸突然放下平板电脑宣布：明晚有英仙座流星雨，峰值每小时一百颗。高途爸爸正在给我盛汤的手顿了顿，眼睛亮起来：就像我们大学时去看的那次？
我好奇地在两个爸爸之间看来看去。流星雨？是星星像雨一样掉下来吗？那会不会砸到我们的房子？
沈爸爸似乎看穿了我的担忧，补充说明：流星体在八十公里高处烧毁。安全。
于是昨晚，露台被改造成了临时的观星营地。沈爸爸搬来了充气床垫，高途爸爸抱来厚厚的羽绒被和靠枕。我穿着毛茸茸的连体睡衣，被裹成一只胖企鹅，只露出两只兴奋的眼睛。
为什么要等到这么晚呀？我打着哈欠问。
城市光污染需要午夜后减弱。沈爸爸调整着三脚架上的天文望远镜，且人类瞳孔完全扩张需要三十分钟。
高途爸爸笑着翻译：就是说等天够黑，我们的眼睛才能看得更清楚。
当钟声敲过十二下，我们并排躺在软软的床垫上。沈爸爸在左边，高途爸爸在右边，我夹在中间，像三明治里最珍贵的馅料。露台栏杆上挂着的星星灯已经熄灭，只有望远镜的红点指示灯像萤火虫般闪烁。
高途爸爸突然指向东北方，来了！
一道银线划过天鹅座的翅膀，快得让我差点错过。我激动地坐起来，睡意全无。
许愿了吗？高途爸爸柔声问。
我赶紧双手合十，却发现自己贪心地什么都想要——想要永远和爸爸们在一起，想要明天还能吃草莓松饼，想要我的仓鼠毛球健康长寿...
正当我纠结时，沈爸爸开口：流星是宇宙尘埃与大气摩擦发光。与愿望实现。无因果关系。
高途爸爸在黑暗中轻笑：别听他的。许愿是给美好瞬间标上记号。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热闹起来。三四颗流星接连划过，像天神随手撒下的钻石粉末。我惊喜地叫出声，都忘了许愿。
最壮观的时刻在凌晨一点到来。数十颗流星成群掠过，有的拖着长长的金色尾迹，有的只是一闪而逝的银针。星空仿佛活了过来，正在上演一场无声的交响乐。
高途爸爸轻轻哼起一首陌生的旋律。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们大学看流星雨时他自己写的歌。沈爸爸没有说话，但我听见他相机快门轻微的声响——不是在拍流星，镜头对着的是我和高途爸爸的侧脸。
当一颗特别亮的火流星燃烧着划过天际时，我忍不住抓住两个爸爸的手。我们三人的手指在羽绒被下交握，温度透过手套传递。
冷吗？高途爸爸把我往怀里搂了搂。
我摇摇头，突然问：爸爸们上次一起看流星雨时，许了什么愿？
空气安静了片刻。沈爸爸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希望。时间停顿。
高途爸爸接话：我的愿望是——希望每次看流星，身边都是同一个人。
他们的话像羽毛轻轻落在我心上。我忽然明白，有些愿望说出来才会实现，因为相爱的人会互相成全。
后半夜，我在流星雨中睡着了。模糊记得最后看到的，是沈爸爸把我连人带被子抱起来的颠簸，和高途爸爸轻哼的摇篮曲。
今早醒来时，我在自己床上，枕边放着两张拍立得。一张是流星轨迹下的望远镜，另一张是我睡着后，两个爸爸靠在我左右的脸庞。
照片背面有两行字。沈爸爸工整的笔迹写：2023英仙座流星雨。观测时长2.7小时。高途爸爸秀气的字补充：许愿次数：无数次。实现方式：此刻。
我把照片贴在床头的家庭大事记展板上。虽然因为睡着错过了很多流星，但我知道最重要的那颗已经坠落在我的生命里——它裂变成两个守护我的大人，用他们各自的方式，为我照亮整个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