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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雪原上缓缓停驻,七辆装甲越野如同沉默的巨兽,在风雪中围成一道屏障。

夜色浓稠如墨,高原的寒风卷着碎雪抽打车身,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天地都在低语某种古老的禁忌。

车载屏幕尚未熄灭,幽蓝光晕映照着苏倾月沉静的侧脸。

那条由白小霜最后传回的“血脉共鸣图谱”仍在缓缓流转,一条猩红的路径自地质断层中蜿蜒而出,贯穿岩层、暗河与地磁异常带,最终指向雪山腹地深处——像是一道被封印了千年的脉搏,正悄然复苏。

“莲谷不是天然洞穴。”苏倾月轻声重复着白小霜的结论,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红线,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是人工封印的遗迹群……入口需要‘血启’与‘音引’同时触发。”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枚铜壳怀表,金属冰凉,可内里似有微弱震颤,如同心跳。

就在信号中断前那一瞬,她已察觉到异样——徽章中的晶玉微微发烫,而怀表表芯的震动频率竟与之完全同步,像是两段失散多年的代码终于寻到了彼此的波段。

这不是巧合。

她的师父,那个隐居川西小镇、一生行医济世、临终只留一句“去认亲”的老人,从一开始就在布局。

他教她唱《清霜谣》,不是摇篮曲;

他逼她背诵古脉水文图,不是闲谈;

他禁止她踏出山村一步,不是束缚——而是保护。

他在等她长大,等她觉醒,等她亲手撕开这场延续三代人的阴谋。

“师父当年封门……”苏倾月闭了闭眼,嗓音低哑了几分,“是为了等我来开。”

傅司寒站在车外,黑色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没有靠近,只是静静望着帐篷方向,目光穿透风雪,落在她身上。

他知道,这一趟不是探险,也不是寻根。

这是她的战场,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她的退路。

营地内,沈梦瑶正调出脑波监测仪的数据流。

荧光屏上,一串串复杂的波形仍在跳动,即使苏倾月早已结束闭关,意识回归现实,那些属于“心域”的残留波动却依旧扰动着周围的情绪场。

“你不只是进入了‘心域’。”沈梦瑶凝视着数据,声音罕见地透出一丝凝重,“它是活的……并且开始与你共生。你的感知正在进化,情绪、记忆、甚至潜意识,都成了它的燃料。”

她顿了顿,眼神微闪:“但那个AI人格的最后一句话——‘历史会重演’——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它不像威胁,倒更像……一种预警。”

苏倾月坐在行军床边,听着这段话,眸光未动。

风雪拍打着帐篷,噼啪作响,像是无数细小的手在叩门。

如果重演的是真相呢?

如果当年父母失踪、身份被换、婴儿调包的背后,真的藏着一场以“神权”为名的献祭计划?

如果所谓的“月隐门”,从来就不曾想掩盖什么天灾,而是要掩盖他们自己犯下的罪?

那她更要走进去。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炉火将熄未熄,余烬泛着微光。

老钟佝偻着背走进帐篷,手中捧着那只修复完毕的怀表。

他的手指粗糙皲裂,动作却极轻,仿佛怕惊醒什么。

“修好了。”他低声说,将怀表递向苏倾月,“最后一块零件,是从我师父留下的铁盒里找到的。他说……钥匙终会回到主人手中。”

苏倾月接过,指尖触到表盖的刹那,心头猛地一震。

内侧,一道极细的微雕纹路赫然浮现——蜿蜒曲折,符形古老,与她在石板上见过的封印古符完全吻合。

她呼吸微滞。

老钟看着她,浑浊的声音,门动。”

帐内一片死寂。

苏倾月缓缓摩挲着那道纹路,忽然间,她察觉到表芯的震动变了——不再是无序的共振,而是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脉冲,频率稳定,波长精准,竟与她佩戴的徽章晶玉形成闭环反馈。

她瞳孔微缩,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

这表……从来就不是计时器。

它是校准仪。

是用来稳定“心域”波动、防止使用者在深层意识中迷失的锚点。

师父给她的,不只是线索,更是武器。

窗外,风雪愈烈,远处冰峰隐没于云雾,宛如巨兽盘踞。

而在地底深处,某种东西,似乎也在回应着这份苏醒的频率。

次日清晨,天光未明,风雪却稍稍收敛了肆虐的势头。

营地外一片银白,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寂静。

苏倾月独自走出帐篷,黑发披散在肩头,呼吸凝成白雾,像一缕游走于极寒之境的幽魂。

她没有穿厚重的羽绒服,只裹着一件素色长袍,赤足踏雪而行。

每一步落下,脚底竟不沾半分雪花,仿佛她的体温与这片冰原达成了某种神秘的平衡。

“启动‘心域’。”她在心中默念。

刹那间,意识如潮水般退去现实边界,精神力如蛛网般向百米范围极速延展——五感被无限放大,听觉穿透地壳,视觉捕捉到肉眼不可见的波动,触觉感知着空气中微弱的电离子流动。

她“听”到了。

地底深处,传来一阵阵极低频的震动,规律而沉重,像是某种古老机械正在缓缓苏醒。

那频率与怀表的共振完全契合,如同心跳与脉搏的共鸣。

她“看”到了。

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金色丝线,由无形之力牵引,在虚空中交织成一道巨大的门形轮廓——高逾十丈,宽达八米,纹路繁复,隐约可见龙首衔环、云雷绕柱,中央浮雕一朵盛开的莲,花瓣层层叠叠,竟与她胸前徽章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这不是幻象。

这是真实存在的空间坐标,只有携带特定基因、且觉醒“心域”的人才能感知的生物场显化!

她迅速打开腕表式记录仪,将这段数据加密上传。

不到三分钟,营地通讯器急促响起。

“倾月!你录下的数据……我刚完成解析!”白小霜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罕见地带着颤抖,“这是生物电磁场与地质磁场的叠加干涉波形!这种现象只在传说中的‘神迹文献’里出现过……而且,它需要纯血月隐基因载体才能触发!”

苏倾月站在雪中,指尖轻抚怀表表面,唇角缓缓扬起,笑意清冷而锋利。

“他们以为锁住了秘密。”她低声自语,声音随风散入雪幕,“其实,只是给我画了张回家的地图。”

返程途中,车队行驶在崎岖冰道上,车轮碾压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

傅司寒突然抬手,示意停车。

众人愕然,只见他缓缓解开西装袖扣,卷起左臂衬衫,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年疤痕——细长、扭曲,呈放射状,像是被高温烙铁灼烧后留下的印记。

“十二岁那年。”他的声音低沉如冰层裂响,“我在傅家密室见过类似的门。”

车内骤然一静。

“父亲说,那是‘守门人’的试炼。”他目光直视前方风雪,仿佛穿透时光,“只有通过者,才能继承真正的‘权柄’。失败的人……会被注射记忆清除剂,从此忘记一切。”

他缓缓转头,看向副驾上的苏倾月,眸光深邃如渊:“但现在我想起来了——那天,除了我,还有一个孩子被带进去。”

苏倾月心头一震,指尖微蜷。

“是个小女孩。”傅司寒嗓音沙哑,“穿着白色病号服,手腕上有和我一样的编号。她走进门后,再没出来。”

空气仿佛凝固。

苏倾月瞳孔骤缩,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师父临终前那句模糊遗言:“双婴计划……不能让‘他们’先找到钥匙持有者……”

原来如此。

她不是唯一的实验体。

她是最后幸存的钥匙。

风雪骤急,狂风呼啸着拍打车身,远处山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万年的巨兽悄然张口,静候猎物踏入其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