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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如同淬火的冰水,让“东方旅”这块粗砺的生铁变得更加坚韧。德军搜索队无功而返后,废弃村庄获得了一段短暂的、风雨欲来前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林晓内心愈发强烈的紧迫感。他知道,幸运不会永远眷顾,被动防御终有极限。

他将那具缴获的铁拳火箭筒摆在众人面前,冰冷的金属在煤油灯下泛着幽光。“我们不能再满足于躲藏和偶尔的偷袭。”林晓的声音在地窖中回荡,目光扫过雷诺、赵刚、汉斯以及皮埃尔兄弟,“我们需要力量,需要让德国人听到我们的名字就感到头疼的力量。这,就是我们的方向。”他拍了拍铁拳的发射管。

壮大队伍,成为了当前最核心的任务。雷诺凭借他对周边溃兵和绝望者聚集点的了解,提出了几个可能的地点。赵刚则想到了那些和他一样流落异乡、备受欺凌的华工兄弟。

“分开行动,效率更高,也能降低风险。”林晓做出了决策,“雷诺,你带皮埃尔,去西边那个溃兵聚集的河谷看看。赵大哥,你带让,去东边的几个农场和伐木场,那里应该还有我们被困的同胞。汉斯和我留守,负责监听和接应。”

没有人反对。经过上次的考验,林晓的权威已然确立。

雷诺和皮埃尔出发了,他们带着有限的武器和食物,目标是收编那些还有战斗意志的法国或盟军溃兵。赵刚和让则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去寻找那些分散的、如同赵刚一样坚韧的华工。

地窖里只剩下林晓和汉斯。汉斯依旧与他的电台为伴,耳机里的电波成了连接外界的唯一纽带。林晓则开始系统性地整理他的思路和系统资源。贡献点依旧可怜,但他发现,随着团队行动的成功和规模的潜在扩大,系统似乎判定他的“影响力”在提升,每天会有微不足道的1-2点自然增长。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花费了几天时间,结合自己零散的历史知识和超越时代的理念,起草了一份极其简陋的“训练大纲”和“组织章程”。大纲强调小分队协同、火力突袭和灵活机动,迥异于这个时代主流的呆板线性战术。章程则明确了“东方旅”并非传统军队,更注重成员自愿、战利品公平分配和基本纪律——这三条是他吸取历史经验,确保队伍凝聚力的核心。

三天后,赵刚和让率先返回,他们身后跟着七名面带菜色、眼神中混杂着惶恐与希望的华工。他们衣衫褴褛,但身体底子不错,都是在农场或林场做苦力熬下来的。看到同为同胞、并且似乎已成首领的林晓,以及地窖里储备的武器和食物,这些漂泊无依的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林晓用中文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分发了食物,并简要说明了“东方旅”的性质和目标——活下去,打鬼子,将来回家。朴实的目标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又过了两天,雷诺和皮埃尔也回来了,他们的成果更为显着,带回了十二个人。成分复杂得多:五名法国溃兵,三名波兰流亡者,两个比利时人,甚至还有两个来自捷克斯洛伐克的士兵。他们个个面带风霜,眼神中带着溃败的耻辱和对未来的迷茫,但雷诺的威望和“这里有食物、有武器、有目标”的承诺,将他们吸引了过来。

小小的地窖瞬间变得拥挤不堪。超过二十人聚集于此,语言混杂,气味浑浊,目光中充满了试探与不确定。林晓知道,考验的时刻到了。乌合之众与一支军队的区别,就在于组织与纪律。

他站到了一只破木箱上,雷诺和赵刚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无形中奠定了核心的格局。

“欢迎来到东方旅!”林晓用了法语,确保大多数人能听懂,赵刚则低声为华工们翻译。“我知道,你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经历。但在这里,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不愿向法西斯屈服的战士!一个共同的目标——活下去,并让敌人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这里,没有你们在旧军队里的那些繁琐规矩。但我们有三条铁律!”他竖起手指,“第一,自愿加入,来去自由,但留下就必须服从命令!第二,缴获归公,公平分配,任何人不得私藏!第三,禁止欺凌同胞,禁止抛弃战友!”

简单的三条,直指人心。尤其是“公平分配”和“不抛弃战友”,让这些见惯了不公和抛弃的溃兵和劳工们眼神微动。

“现在,愿意留下的,走上前,领取你们的第一份口粮。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们绝不阻拦。”

短暂的沉默后,没有人离开。食物和希望,是此刻最强大的凝聚力。

林晓心中稍定,开始了初步的整编。他将所有人打散,混编成两个小队。第一队由雷诺指挥,主要由有军事经验的溃兵组成,作为战斗骨干。第二队由赵刚负责,以华工为主体,负责后勤、警戒和辅助作战。语言不通暂时是个问题,林晓指定了几个稍微机灵点的华工和溃兵互相学习最简单的战术口令。

接下来的日子,废弃村庄变成了一个嘈杂的训练场。雷诺负责基础的军事技能:武器操作、战术动作、地形利用。他的训练严格甚至苛刻,但无人抱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为自己挣命。

林晓则负责灌输他的“歪理邪说”。他用树枝在地上画图,讲解三三制突击的雏形,强调火力掩护与机动的重要性。他甚至组织了几次小规模的对抗演习,让这些习惯了排枪战术的旧军人目瞪口呆,却又隐隐觉得这种灵活的打法似乎更有效。

赵刚则带着他的小队,将村庄改造得更加宜居和隐蔽。他们挖掘了更多的散兵坑和隐蔽灶,设置了复杂的预警陷阱,甚至尝试在溪流下游开辟一小块菜地。

汉斯的电台成了最重要的情报来源。他不仅监听德军动向,也开始尝试搜索盟军方面的广播,希望能捕捉到一丝来自伦敦或自由法国的信号。

队伍在磕磕绊绊中磨合着。语言障碍闹出过笑话,不同国籍士兵间的摩擦也时有发生,但在雷诺的弹压、赵刚的调解和林晓描绘的共同愿景下,这支小小的多国部队,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凝聚出雏形。

这天下午,汉斯再次激动地摘下耳机。“林!收到一个模糊的、重复的呼叫信号!不是德军的制式呼号……像是……某种求救信号?来自西北方向,距离不确定!”

林晓和雷诺立刻围到地图前。西北方向,更深入德军控制区,那里会是谁?

是陷阱,还是又一个需要他们力量的机会?

林晓看着地图,又看了看身边这些刚刚有了点队伍模样的同伴。力量正在萌芽,而考验,也总是接踵而至。

“能定位更精确些吗?”林晓问道,眼神锐利。或许,这是“东方旅”向外界踏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