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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编辑本体·跨时空对决

地面裂开的瞬间,林小满已经拽住周予安的手腕往前冲。裂缝下不是深坑,而是一片翻卷的灰雾,像纸页被风撕碎后扬起的残屑。她脚尖刚触到边缘,鞋底就打滑,整个人往下坠。

黑猫比她更快。它跃起时前爪划出一道银痕,虚空被撕开一条细缝,星门的光影一闪即逝,留下一个凝固的光点悬在雾中。林小满咬牙,把鱼玉往地上一拍,残存的星辉顺着裂缝铺出一层薄光,勉强撑起一条断断续续的路径。

周予安踉跄着跟上,斗篷边缘被灰雾舔到,立刻泛起焦痕。他喘了口气,声音发飘:“这地方……在吃时间。”

林小满没回头:“别停,它想让我们慢下来。”

他们踩着光痕往前走,每一步都像在薄冰上奔跑。雾里开始浮出画面——雨夜公路,校服少年坐在副驾驶,手里攥着宣传单。是周予安的记忆,但角度不对,像是从车外拍的。

“别看。”林小满低声说。

可画面越来越多。同一段路,同一个夜晚,重复出现七次,每次角度都不同,像被多台摄像机同时记录。最后一次,镜头拉远,路边树影里站着一个人,手里握着块发光的石头,正对准车祸发生点。

周予安猛地停步:“那是……鱼玉?”

“不是。”林小满盯着那道影子,“是它的仿品。”

话音未落,脚下光路突然熄灭。黑猫低吼一声,扑向最近的雾团,爪子撕开画面,露出后面扭曲的血池轮廓。池面漂浮着无数书页,每一页都嵌着一张人脸,闭着眼,嘴唇微动,像是在默念什么。

编辑本体浮在池中央,由纸页层层堆叠而成,胸口位置凹陷,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它没头也没脸,但林小满知道它在看他们。

周予安的斗篷忽然自己扬起,猎户座的星图亮得刺眼。一道光束射向血池,击中水面瞬间,所有书页同时翻动,发出沙沙声。池中升起一具透明人影——是周予安,穿着校服,正从副驾驶爬出来。

“那是我……那天晚上?”他声音发抖。

幻象里的周予安抬头看了眼天,突然转身往路边跑。一辆卡车冲过来,撞上护栏,翻滚着砸向他。可就在撞击前一秒,幻象中的他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

“我没有!”周予安吼出来,“我没想死!”

林小满一把抓住他肩膀:“那是它编的!别信!”

她抽出刀,划破掌心,血滴在鱼玉上。银光重新亮起,照进记忆画面。裂缝出现了——雨停了,时间倒流,卡车退回路口,行人消失。可当画面重演时,树影里那个人还在,手里石头的光更亮了。

“它在引导车祸。”林小满声音冷下来,“不是意外,是安排。”

周予安抖得厉害,魂体边缘开始剥落光点。他低头看着自己发透明的手,忽然笑了下:“所以……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其实根本不知道我存在?连这份执念,都是它塞给我的?”

林小满没说话。

血池突然翻涌,书页重组,编辑本体抬手,打出三幅新画面。

第一幅:1943年,一间老式书房。作家坐在桌前,笔尖戳进太阳穴,血滴在稿纸上,字迹却还在继续写。

第二幅:三天前,密道尽头。悬疑作家被黑影拖进墙里,嘴里还在念结局。

第三幅:周予安躺在医院,心电图平直,护士拔掉呼吸机,家属痛哭。可就在死亡瞬间,他的手指动了动,写下“青槐”两个字。

“它一直在选人。”林小满喃喃,“用执念当饵,把魂魄钉在未完的故事里。”

周予安忽然抬头:“那我还能走吗?如果执念是假的?”

“能。”林小满盯着他,“只要你想。”

他没再问,只是抬起手,一把扯下斗篷。布料离体的刹那,十二星座图腾全部脱离,升到空中,排列成矛形。银光汇聚,矛尖对准血池中心。

“等等!”林小满伸手,却抓了个空。

光矛射出,正中编辑本体胸口。书页炸开,哀嚎声四起,可不到三秒,那些碎片又飞回原位,重组如初。更糟的是,光矛中途被拦下——幻象中的周予安冲出来,用身体挡住了攻击。

光矛刺进幻象胸口,少年仰头倒下,嘴角流出黑血。真实的周予安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胸口像被捅穿。

“它用我的记忆反打我……”他咳出一口透明液体,“它知道我最怕什么。”

林小满扶住他,鱼玉贴在他背上,银光缓缓注入。可她知道,这点力量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星门残影再次闪现。抱猫少女从光中走出,影子几乎看不见了,只剩轮廓在微微发亮。她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胸口,掏出一枚星形钥匙,朝林小满扔去。

钥匙落地前,她化作黑猫,扑向血池。利爪撕开编辑本体的腹部,书页翻飞,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未完稿作者,最新一行写着“周予安”。

黑猫被弹开,摔在林小满脚边,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少女的声音却还在,轻得像风:“信门,别信人。”

林小满捡起钥匙,握得死紧。她低头看周予安,发现他正慢慢抬头,蒙眼布裂开一道缝,一只眼睛露出来,瞳孔里映着血池深处。

池底浮现出更多画面——不同年代,不同地点,每一个“意外死亡”的作家,死前都接触过“青槐出版社”的宣传单。而每张单子背面,都印着同一行小字:“参与‘星途计划’,赢取出版机会”。

周予安盯着那些画面,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原来我的死……是他计划的!”

他猛地站起,魂体爆发出最后的光。银辉炸开,冲击波扫过血池,所有书页剧烈震颤,编辑本体的形态出现裂痕。林小满趁机将钥匙插入鱼玉底部,咔的一声,两者咬合。

血池中央,编辑本体终于开口,声音重叠着无数人的语调:“你们……都不该来。”

林小满举起鱼玉,银光与星门钥匙融合,形成一道光束直射池心。周予安站在她身侧,手握光矛残影,斗篷碎片在风中飘散。

编辑本体开始拆解,一页页脱落,露出内部核心——那不是心脏,而是一本永远写不完的书,封面上三个字正在滴血:

《未完稿》。

林小满往前踏了一步。

周予安的脚刚抬起,地面突然倾斜。血池翻转,书页如刀片般飞射,其中一页擦过他的手臂,魂体当场少了一块。他踉跄了一下,没倒下,反而把光矛残影插进地面,撑住身体。

林小满的鱼玉开始发烫,钥匙与玉身连接处裂开细纹。她知道这东西撑不了几次。

黑猫爬起来,瘸着腿走到她脚边,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猛地跃起,撞向血池边缘的一摞书。那堆书轰然倒塌,压住了一根正在蠕动的纸藤——那是连接编辑本体的供能链。

林小满立刻明白机会来了。

她拽下周予安,低声道:“最后一次,能拼吗?”

周予安看着她,那只露出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火。

“能。”他说,“只要它还在撒谎。”

两人同时冲出。

光束与残矛并行射出,击中编辑本体胸口。书页疯狂重组,可这次慢了一拍。林小满趁机将鱼玉狠狠砸向那本《未完稿》。

玉身碎裂,银光倾泻,钥匙化作星流,缠住书脊。

血池剧烈震荡,所有作家的面孔在书页上浮现,齐声低语:

“结局……该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