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客栈老板娘特意准备的，热腾腾的粥配着刚出炉的葱油饼，香气引得魏无羡直咂嘴。朱厌三两口吃完，又帮离仑剥了个鸡蛋，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模样，眼底带着几分纵容。
“吃完就收拾东西，咱们去归雁镇。”朱厌擦了擦嘴道。
“归雁镇？”薛洋咬着饼含糊道，“名字听着倒温柔，是不是有很多大雁？”
“据说每到秋冬，就有雁群在那边的芦苇荡落脚，故而得名。”离仑道，“老夫子说，那里的芦苇荡一眼望不到头，风吹过时像金色的海。”
魏无羡眼睛一亮：“那能捉芦苇莺吗？温宁哥哥说芦苇莺的叫声最好听。”
“只能看，不能捉。”温宁连忙道，“鸟儿是天地生灵，该自由自在的。”
孩子们嬉笑着收拾好行囊，向老板娘辞行时，老板娘塞给他们一大包自家做的酱菜，笑着说：“归雁镇的路不好走，带着路上配粥吃。”
朱厌接过酱菜，谢过老板娘，一行人便出了望月城。城门处的守卫见了他们，纷纷拱手行礼——昨夜万剑护城的事已传遍全城，百姓们都知道是这几位高人护了望月城的安宁。
“他们好像很尊敬我们。”孟瑶回头望了一眼，轻声道。
“因为你爹爹做了了不起的事。”离仑笑道。
朱厌哼了一声，却没反驳，只是脚步更快了些。
往归雁镇去的路果然渐渐难走，官道旁的草木越来越茂密，偶尔能看见野兔窜过，惊起几只飞鸟。叶安世走在最前，紫渊剑微微颤动，似在感知周遭动静，却始终平静——看来这一路暂无凶险。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小小的村落，村口有几个老人坐在槐树下纳凉。朱厌让孩子们歇歇脚，自己则走上前问路。
“老人家，去归雁镇还有多久路程？”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汉抬起头，打量着他们：“你们是去归雁镇？那可得再走大半天，过了前面的落霞渡，就是芦苇荡了。”
“落霞渡好走吗？”离仑问。
“好走是好走，”老汉叹了口气，“就是最近不太平，渡头的船夫说，夜里总听见芦苇荡里有怪声，像是有人哭。”
薛洋立刻来了精神：“又是邪祟？”
老汉摆摆手：“说不清，也没伤人，就是听着渗人。你们若是傍晚过荡，可得当心些。”
谢过老汉，一行人继续赶路。魏无羡拉着叶安世的袖子：“安世哥哥，芦苇荡里真的有哭声吗？会不会是水鬼？”
叶安世摇摇头：“紫渊没动静，应该不是凶物。”
朱厌走在后面，对离仑低声道：“归雁镇既是最后一站，按咱们这一路的性子，怕是也不会太清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离仑道，“只要孩子们在身边，总有法子应对。”
午后的阳光渐渐柔和，远远能看见落霞渡的影子，渡口旁的芦苇荡果然如老夫子所说，一眼望不到边际，青黄相间的苇秆在风中摇曳，像一片起伏的浪。
“快到了！”温晁指着渡口欢呼，“我看见船了！”
孩子们顿时来了劲，加快脚步往渡头走去。朱厌和离仑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落霞渡的夕阳正浓，将水面染成一片金红，而那片芦苇荡深处，不知藏着怎样的故事，正等着他们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