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手掌一翻，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周身黑气悄然弥漫开来，如水流般拂过李寒衣、姬若风与魏长泽三人。不过瞬息之间，四人身上的衣物便换了模样——
李寒衣原本的劲装换成了一身浅灰布衫，样式简洁利落，腰间的“铁马冰河”也变了模样，剑鞘褪去了原本的凛冽寒光，化作普通的乌木色泽，只在握柄处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乍一看与寻常佩剑无异。
姬若风换上了一身素色锦袍，袖口绣着淡淡的云纹，更添几分书卷气，手中除了原本的本子，还多了一本线装古籍，封面古朴，内页空白，与他“书生”的身份愈发贴合。
魏长泽则是一身青布学子服，领口袖口打理得整整齐齐，腰间挂着一枚简单的玉佩，瞧着就像个勤恳向学的少年郎，眼神清澈，带着几分对未知的好奇。
朱厌自己也换了件浅蓝长衫，料子普通却干净，少了几分往日的张扬，多了些温润气度，若不细看，倒真像个精通风水的游方术士。
唯有离仑依旧穿着那件月白长衫，料子素雅，剪裁得体，与朱厌的浅蓝长衫站在一起，倒真有几分道侣的默契。
“怎么样？”朱厌得意地扬了扬眉，“这装扮够素净了吧？保管不会在云深不知处惹眼。”
离仑打量着众人，点头道：“挺好，既符合身份，又不张扬。寒衣的剑……”
“放心。”李寒衣指尖轻抚过剑柄，“只是换了剑鞘的样子，威力未减，真遇着事，不耽误动手。”
魏长泽摸了摸身上的学子服，笑道：“穿上这身衣服，倒觉得走路都要轻些，生怕坏了规矩。”
朱厌转头看向离仑，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几分邀功的雀跃：“阿离，我棒不棒？”见离仑笑着点头，他又凑近了些，声音放软，带着撒娇的意味，“我们等到云深不知处的城镇，可不可以隐身偷偷前去看看？瞧瞧那雅正端方的地方，再瞅瞅他那四千条家规？好不好嘛？”
离仑被他晃得无奈，指尖轻点他的额头：“就你主意多。到了再说，别先想着捣乱。”
朱厌嘿嘿一笑，转头看向姬若风，把那本空白古籍递过去：“若风，以后把你本子上的内容都挪到这个古籍上面去。这古籍能无限次使用，比你那破本子耐用多了——你那本子用完就只能收着，回头想找都未必能寻到。再者说，要是离得近看别人动手，你那本子说不定一转眼就灰飞烟灭了，我这古籍可不一样，哪怕你站在跟前盯着他们打架，就算你受了伤，它也完好无损。”
姬若风接过古籍，指尖拂过封面，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灵力，连忙道谢：“多谢厌散人。”他小心地将古籍收好，打算之后便用它来记录，至于原本的本子，也妥帖地收进了行囊。
魏长泽看着朱厌，忍不住叮嘱：“师父，要是真到了云深不知处，你能不能安静一点点？听说那儿有四千条家规呢——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喝酒，更不能跑，吃饭得细嚼慢咽，还只能吃一碗饭……”
“嘿，你这小子，倒管起你师父来了？”朱厌挑眉，故意板起脸，“先管好你自己再说！”
离仑在一旁听得清楚，伸手便扭住了朱厌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嗔怪：“朝谁吼呢？他是你徒弟，他不管你谁管你？我要是不在，他就得替我管着你。”
朱厌被拧得“嘶”了一声，连忙告饶：“疼疼疼，阿离松手！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听他的，我安静，我不闹……”
李寒衣侧过脸，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浅笑；姬若风低头整理着古籍，肩膀却微微颤动——显然都在偷偷发笑。
魏长泽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师父，我不是要管你，就是……就是怕你不小心犯了规矩，被人罚。”
“知道知道。”朱厌摆摆手，揉着被拧的胳膊，嘴上抱怨着“阿离下手真重”，眼里却满是笑意。
灵兽载着一行人继续前行，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众人身上，暖意融融。离仑靠在朱厌背上，听着身后的笑语，心中一片安宁。
云深不知处近在眼前，那四千条家规究竟有多严苛，雅正端方的姑苏蓝氏又藏着怎样的故事，很快便能揭晓。而他们这场精心准备的“游学”之旅，也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