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尖锐地响着，像一盆冷水浇在两人之间。
田晴后退时，不小心撞到办公桌，校样稿散落一地。她扶着桌沿站稳，深吸一口气：我们都越界了。
钟卫东弯腰拾起脚边的稿件，声音还带着未褪的情绪：为什么不可能？因为我是你的学生？
因为这是最糟糕的时空节点。田晴快速整理着衣襟，每个动作都透着刻意的疏离，书刚交稿，工作室才起步，张健还在暗中作梗......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她终于抬头看着他，眼底已恢复平日的清明：我父亲和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曾像我们这样，最后呢？理论搁浅，团队解散。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父亲的研究笔记，感情用事，是交易员的大忌。
钟卫东将整理好的稿件，轻轻放回桌上：所以在你眼里，我们之间，只是一场需要风险控制的交易？
她的回答，快得像是早已准备好，而且是不该进行的交易。
窗外最后一朵烟花寂灭，房间突然暗了下来。远处城市的灯火，映照着她紧绷的侧脸。
我明白了。钟卫东点头，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会严格遵守交易纪律。
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在门口停顿：但我想提醒你，最危险的往往不是开仓，而是错过真正的行情。
门轻轻合上。
田晴缓缓蹲下身，拾起那只滚落的香槟杯。杯壁上还残留着他们的指纹，交错重叠。
晨光透过百叶窗，将办公桌分割成，明暗交错的条纹。
钟卫东推门进来时，田晴正背对着门口冲咖啡。她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钟卫东如常打招呼，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田晴的回答简短生硬，专注地盯着咖啡机，出版社刚发来排版稿，在你桌上。
这是今天他们唯一的对话。
林夏抱着文件进来时，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异样的氛围。田晴始终站在咖啡机旁，而钟卫东则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校对稿子。
田老师，直播的流程需要确认......
放桌上就好。
东哥，这个数据......
邮件发我。
林夏来回看了看两人，决定打破僵局：那个......昨晚交稿后，你们庆祝了吗？
没有。
喝了点酒。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田晴终于端着咖啡转身，视线却刻意避开钟卫东的方向。
钟卫东站起身：我去印刷厂盯封面制作。
他经过咖啡机时，田晴下意识后退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两人都顿住了。
我九点回来。他轻声说，像是在解释。
知道了。她盯着咖啡杯，下午有学员来访，记得准时。
门关上的声音过后，田晴缓缓放下，一直紧握的咖啡杯。林夏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田晴望向窗外，只是需要重新校准安全距离。
阳光照在昨夜那只香槟杯上，杯沿还残留着淡淡的口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