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团技术部的红灯，闪得刺眼。
电脑屏幕一片蓝屏，代码像乱爬的蚂蚁，疯狂吞噬着最后的系统防护。技术总监抱着键盘，手指敲得飞快，额头上的汗滴在按键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傅总！防火墙彻底破了！”他抬头，声音发颤，“对方在删核心数据，是陆知行的手法！我们拦不住！”
傅云霆站在监控屏前，指尖攥得发白。屏幕上，陆知行的Ip地址清晰跳动，每一次操作，都精准命中系统漏洞——那是他之前特意让技术部加固的地方，现在却成了致命缺口。
“联系陆知行！”傅云霆的声音冷得像冰，“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停手！”
助理拿着手机跑过来，脸色惨白：“傅总，打不通！他的手机号关机，社交账号也注销了，找不到人！”
傅云霆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海外新能源项目的可行性报告，还摊在最上面。就在昨天，这份报告还被他锁在保险柜里，今天却出现在了萧逸尘做空傅氏的公告里。
“去查！”傅云霆把报告扔在桌上，纸张划开一道口子，“查谁昨天进过我的办公室！查谁复印过这份报告！”
半小时后，助理拿着监控录像回来，手都在抖。
“傅总……是……是傅副总。”他把平板递过去，画面里，傅景深趁着深夜，用备用钥匙打开办公室，复印完报告，又悄悄锁上了保险柜，“监控被他调过，我找技术恢复才看到……”
傅云霆盯着画面里熟悉的背影，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中。他拿出手机，拨通傅景深的电话，指尖因为用力，按错了两次号码。
“喂。”傅景深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是你做的？”傅云霆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海外项目资料，是你给萧逸尘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傅景深的回答：“是。”
“为什么？”傅云霆的声音发颤，“我们是兄弟！傅氏是我们的家！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毁了整个傅家！”
“我知道。”傅景深的声音也沉了下去，“但我没得选。爸要让书瑶联姻，只有萧逸尘能帮她。傅云霆，我欠你的，以后我会还，但书瑶不能有事。”
“还？”傅云霆笑了，笑得眼底发疼，“你拿什么还？拿傅氏的破产，拿整个家族的覆灭来还？傅景深，你真让我失望。”
电话被挂断，忙音“嘟嘟”响着，傅云霆握着手机，指节泛白，指腹磨得发疼。
就在这时，股市大屏传来刺耳的警报。
助理冲进来，手里的平板屏幕全是红色数字：“傅总！萧逸尘动手了！他联合机构做空傅氏股票，还散布谣言说我们资金链断裂，现在股价已经跌了30%，散户都在抛！”
傅云霆快步走到大屏前，红色的跌幅曲线像条毒蛇，死死缠着傅氏的命脉。屏幕下方，弹出一条新闻——萧氏集团宣布，收购傅氏海外项目的核心专利，专利来源标注：“合法获取”。
“合法获取？”傅云霆冷笑，眼底满是怒火，“他这是明抢！”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银行经理带着两个律师走进来，手里拿着催款函。
“傅总，抱歉。”经理把函件放在桌上，语气强硬，“贵公司的五千万贷款，今天是最后还款日。现在傅氏股价暴跌，我们不能再等，必须立刻还款，不然我们只能申请冻结贵公司资产。”
“再给我三天！”傅云霆按住函件，“三天后，我一定还上！”
“傅总，不是我们不给面子。”经理摇了摇头，“萧总已经打过招呼，要是我们续贷，萧氏就撤资我们银行。您也知道，现在东海市的金融圈，没人敢得罪萧逸尘。”
话音刚落，合作伙伴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傅总，抱歉，我们得撤资。”对方的声音很决绝，“萧逸尘放话了，谁跟傅氏合作，他就针对谁。我们小公司，扛不住，只能跟您说再见了。”
“还有我们！傅氏的项目，我们不接了！”
“傅总，违约金我们会赔，但合作必须终止！”
电话一个接一个，像冰雹一样砸下来。傅云霆坐在椅子上，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听着技术部传来的惊呼，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困在网里的猎物，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傅总！”助理又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萧逸尘放出消息，说要启动对傅氏的破产清算程序，现在连员工都在闹着要辞职，客户也在退单……我们……我们撑不住了！”
傅云霆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守住傅家，守住你弟弟。”可现在，傅家要没了，弟弟背叛了他，他成了孤家寡人。
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拧开瓶盖，直接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发疼，却压不住心底的绝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帆布包摩擦的声音传来，很轻，却让傅云霆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到苏媚站在门口，手里的帆布包鼓鼓的，露出一角红色的现金。
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没有妆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老板。”苏媚走到他面前，把帆布包放在桌上，拉链拉开，里面装满了现金，还有几张银行卡，“这里面，是我酒吧的转让款，还有我这几年攒的所有钱，一共两千万。”
傅云霆看着桌上的钱，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苏媚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桌上空了的红酒瓶，语气很轻，却字字清晰：
“老板，我欠你的，今天，一次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