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风卷着灰烬掠过面颊,陈浔仍跪在断崖边缘,左手紧握情剑,指节泛白。掌心传来细微的刺痛——那点从阵法崩解时飘来的幽光粉末,已被他生生嵌入血肉。他不动,不语,只任冷风撕扯衣襟,吹干左腿上顺着靴筒流下的血。

墨千靠在岩壁边,喘息粗重。他半睁着眼,声音沙哑:“教主虽废,但血魔教根系遍布中原。若不趁势追剿,必成大患。”

陈浔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北方天际。云层低垂,压着远山轮廓,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他撑剑起身,将情剑插入地面,借力站直。左腿经络断裂处牵动旧创,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他咬牙撕下衣襟,一圈圈缠紧伤口,布条很快被血浸透。

“她不在这里。”他说,“她在中原等着我。”

话音落下,他拔出情剑,转身走向栈道残骸。脚步沉重,却未迟疑。

江南城外,残阳如血。

官道早已荒芜,两旁杂草丛生,驿站倒塌,门板斜挂在腐朽的门框上。风吹过,发出吱呀声响。陈浔站在城外石碑前,碑文模糊,只依稀可辨“南陵界”三字。他立于此地良久,未言一语,只是将情剑横背于肩,继续北行。

墨千跟在他身后五步之外,脸色苍白,内力尚未恢复。他忽然停下,从岩壁一处暗格中牵出一匹黑马。马身油亮,筋骨强健,显然已备多时。

“此马伴我三年。”墨千道,“今日赠你。”

陈浔摇头:“你更需休养。”

墨千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为何活到现在?只为亲眼见血魔覆灭。”他拍了拍马颈,“它认主,不必多言。”

陈浔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他扶剑上马,动作僵硬,左腿几乎无法发力。黑马低嘶一声,稳稳承住重量。

两人一骑,沿官道北行十里。天色渐暗,暮云合拢,远处村落不见灯火。田地荒芜,禾苗枯死,连井口都蒙着厚厚尘土。

途中遇一老农挑担而行,见二人靠近,慌忙欲避。陈浔勒马拦下,递出一枚铜钱。

老农颤抖接过,低头道:“不敢收……昨夜血魔来了,抓走七个孩子,说是要‘炼体’……村中无人敢报官,也不敢逃,怕连累亲族……”

话未说完,他扑通跪地,连连叩首:“求您别再问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陈浔收回手,指尖微颤。他取出腰间最后一枚铜钱,轻轻放入老农怀中。

“替我烧一炷香。”他说,“愿天下再无离散。”

说完,他不再停留,翻身上马,缰绳一抖,黑马扬蹄疾驰。风起,吹乱他的发,也吹不散眼中寒光。

墨千步行相随,一步未落。他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

越往北,乱象越显。沿途村落空寂,门户紧闭,偶有孩童哭声从墙后传出,旋即被捂住。炊烟稀少,犬吠绝迹,仿佛整片土地都被抽走了生气。

入夜后,陈浔寻得一处废弃车马店歇脚。屋顶塌了半边,灶台冷灰堆积。他取火折点燃角落干柴,火光映照他脸上新旧交错的伤痕。左腿伤口裂开,血渗过布条,在地上滴出几点暗红。

墨千盘坐调息,忽道:“血魔教在中原经营多年,分坛遍布三十六州。他们以‘血引桩’连通各据点,一旦启动,消息瞬息可达千里。”

陈浔拨弄火堆,低声问:“你能追踪他们的脉络?”

“能。”墨千点头,“但我劝你,现在不宜强攻。你伤未愈,我也无力再战。若贸然闯阵,只会重蹈覆辙。”

陈浔盯着火焰,没有回答。

火光跳动,映出他眼底深处那一丝未曾熄灭的执念。

次日清晨,二人再度启程。陈浔骑马,墨千步行,沿官道疾行百里。途中所见,皆是凋敝。百姓面色惶恐,见陌生人靠近便仓皇躲避,连问话都不敢应答。

正午时分,前方出现一片密林。古木参天,枝叶遮天蔽日,林间小道蜿蜒深入。阳光被切割成碎金,洒在落叶上。

忽然,林中传来打斗声。

刀剑交击,夹杂着惨叫与怒吼。紧接着,一声孩童哭喊穿透树影:“娘——!”

陈浔勒马停步。

墨千皱眉:“是商队遇袭。看情形,对方人数不少。我们现在过去,极易暴露行踪。”

陈浔未动,左手缓缓抚过情剑剑柄。剑身微震,似有感应。

“你说得对。”他低声道,“我们不该节外生枝。”

风吹林动,树叶簌簌作响。又一声女子尖叫响起,带着绝望:“求你们放过孩子!要钱我们给!”

陈浔闭了闭眼。

再睁时,眸光已冷如寒潭。

他猛然拔剑出鞘三寸,青光乍现,映亮半张脸。

“但他们不该惹我。”

话音未落,他策马疾驰,直冲林中火光之处。黑马四蹄翻飞,踏碎枯枝败叶,冲入密林深处。

墨千咬牙,提气追赶。他知道,这一战已无法避免。

林间空地上,火把高燃。十余名红衣弟子围住一辆 overturned 的商车,车上货物散落一地。两名护卫倒地,胸口插着血刃,鲜血流入泥土。一名妇人抱着孩子蜷缩在车轮后,满脸泪痕。三名血魔教弟子正拖拽一名年轻男子,欲将其绑上铁笼。

为首的红衣执事狞笑:“今日祭品不够,多抓几个也好。这小子筋骨不错,正好用来试‘血蜕丹’。”

男子挣扎怒骂:“你们不得好死!”

执事冷笑,抽出短刀架上他脖颈。

就在此时,马蹄声如雷破林而来。

红衣众人齐齐回头,只见一骑黑马冲出树影,马上少年左腿染血,右手握剑,目光如刀扫过全场。

执事眯眼:“哪来的疯子?敢坏我血魔教大事!”

陈浔不语,翻身下马,拄剑而立。风吹动他靛蓝短打,袖口裂痕斑驳,牛皮革带上青冥剑静静垂落。

他一步步向前,脚步沉重,却坚定无比。

执事挥手:“杀了他!”

三名弟子持刀扑上。

陈浔左手按剑,剑锋未全出, лnшь тpn дюnma oгoлnлoc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