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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刚转,澹台静的手指猛地收紧。

陈浔脊背一凛,未及回头,眼角已瞥见三辆货箱同时炸裂。木屑纷飞中,数十道黑影持刀跃出,落地成阵,刀锋齐指中央。一名青袍男子立于沙丘高处,袖手而立,嘴角微扬:“陈剑修,别来无恙。”

刀光如雪,直扑而来。

陈浔旋身将澹台静护至骆驼腹侧,背靠岩壁,青冥剑横于胸前。第一波刀刃撞上剑锋,火星四溅。他左臂轻震,剑魄诀自心口奔涌而出,金光沿经脉疾走,剑刃嗡鸣,反手一挑,三人兵刃应声断折。

“退!”对方首领低喝。

围攻者迅速散开,呈半月合围。陈浔目光扫过敌阵,右翼两名弟子脚步虚浮,刀势外放而内虚。他故意露出右侧破绽,肩头微沉,似力竭欲倒。

三人果然扑上。

剑光乍起。

他拧腰旋身,剑魄化弧,剑气贴地横扫,沙石翻卷,三人尚未反应,咽喉已现血线,仰面栽倒。余者惊退半步,攻势为之一滞。

陈浔不追,稳步行回澹台静身旁,低声问:“可有异动?”

她摇头,绸带覆目,指尖轻搭他手腕:“东南方,两人藏在骆驼后,手按刀柄未松。西北角沙地微陷,有人埋伏。”

话音未落,敌首已动。

青袍翻卷,人影掠空而至,双刀交叉劈下。陈浔举剑硬接,金属撞击声刺耳,脚下沙地塌陷半寸。对方招式迅疾阴狠,刀锋每每滑向关节死角,逼他腾挪受制。

陈浔稳住下盘,剑势不乱。他借对方刀压前倾之势,突然后撤半步,引其重心前移,随即剑尖点地,借力弹起,一记斜撩直取咽喉。

敌首偏头避过,刀背拍中陈浔肩胛。钝痛袭来,他顺势滚地,避开后续连斩,翻身站定,掌心抵住岩壁稍作喘息。

“你护得住她一时。”敌首冷笑,“可你能护多久?”

陈浔不答,剑尖垂地,剑魄诀缓缓流转。他察觉对方每次出刀前,左袖均有细微鼓动,似藏机括。

他佯攻正中,剑光直取面门。敌首举刀格挡,左袖却在此时骤然抖动。

“左袖三寸,有机关!”澹台静出声。

陈浔瞬时侧身,青冥剑斜撩而上,剑锋精准磕中袖口射出的钢针。金属交击声清脆,毒针斜飞入沙。

他不等对方收手,反腕一送,剑尖刺入其肩胛。敌首闷哼后退,左手垂落,袖中机关再难发动。

“你怎知机关位置?”他咬牙质问。

澹台静不动声色:“你袖口布料绷紧三次,第三次幅度最大,必是发力机关。针行轨迹偏左三分,故知其藏于左袖三寸。”

敌首脸色铁青,猛然吹哨。

残余弟子纷纷后撤,隐入沙丘之后。营地陷入短暂死寂。

陈浔未追,快步回到澹台静身边,伸手探她脉搏。跳动平稳,但指尖微凉。

“还能战?”他问。

她点头,袖中银针已扣在指间:“只要你不倒。”

“货郎!”陈浔扬声。

“在!”货郎从骆驼后探出身,手中火把尚未点燃。

“点火,所有火把都点上,照亮四周。”

货郎应声而去。片刻后,六支火把相继燃起,火焰跳跃,将营地照得通明。沙地上的影子拉长晃动,却不见敌人踪迹。

“墨千!”陈浔又唤。

墨千倚着骆驼缓缓起身,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汗。他从怀中取出小布包,将剩余金粉尽数洒向营地外围。粉末随风飘散,在火光下泛出微弱银芒。

“虚阵。”他喘息道,“让他们以为有埋伏。”

陈浔点头,扶澹台静起身,五人聚于中央,背靠背警戒。骆驼圈在内,火把在外,形成简易防线。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货郎低声道。

“我知道。”陈浔握紧青冥剑,目光扫视沙丘轮廓,“刚才那哨音,是求援。”

墨千靠着骆驼坐下,手指按住左臂旧伤。血毒未清,此刻经脉隐隐发烫,像是有细针在皮下游走。他没吭声,只将身子往阴影里缩了缩。

澹台静忽然抬手:“风停了。”

众人一静。

方才还呼啸的西北风,此刻竟全然止息。沙粒不再飞扬,火把火焰笔直升起,纹丝不动。

“不对。”货郎喃喃,“风不该这么快停。”

陈浔盯着远处沙丘,那里本该有起伏的影子,如今却一片平滑,像是被什么抚平过。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自己剑柄。

方才格挡时,敌首刀背拍中肩胛,力道极重。此时剑柄末端,沾着一抹暗红。不是血——太黏,泛着油光。

他用指尖蹭了点,凑近鼻端。

无味。

可就在触到瞬间,剑魄诀在经脉中微微一颤。

“别碰地面。”他突然道。

“什么?”货郎问。

“他们的毒不止在针上。”陈浔盯着那抹油红,“刚才那刀背,涂了东西。我剑柄沾了,功法自动示警。”

澹台静指尖轻抚空气,似在感知气流:“地上也有。极淡,随风扩散,若非神识捕捉,难以察觉。”

“所以风停了。”陈浔冷笑,“他们在等毒散开。”

货郎慌忙收回踩在沙地上的脚,单足站立,脸色发白。

“现在怎么办?”他问。

“不动。”陈浔道,“火把不灭,金粉未散,他们不敢近。等天亮,毒性自解。”

墨千靠在骆驼旁,呼吸渐重。他想抬手擦汗,却发现手臂有些僵。低头一看,衣袖口沿竟染了一圈暗红,像是从内里渗出。

他没声张,只将手缩进袖中。

澹台静忽道:“有人在挖地道。”

众人屏息。

地面无震,但她神识所及,沙层之下,有细微摩擦声自西北角传来,缓慢逼近。

“货郎,火把往那边移。”陈浔下令。

货郎拖着火把靠近西北角,火光映照下,沙面果然有轻微隆起,像是地下有物顶起。

陈浔提剑上前,剑魄诀灌注剑尖,猛然刺下。

“嗤——”

一声轻响,沙地喷出黑血。地下传来惨叫,随即归于寂静。

“死了?”货郎问。

“至少断了一条臂。”陈浔拔剑,剑尖滴落黑血,“但他们不会停。”

他退回中央,五人再度聚拢。火把摇曳,映照着每一张疲惫的脸。

澹台静忽然轻声道:“阿浔。”

“嗯。”

“你左肩的伤……又裂开了。”

陈浔一怔,这才觉察肩头渗血。方才激战时被刀背重击,旧疤崩裂,血已浸透衣布。

他不在意地抹了把血,甩在沙地。

血滴落地,竟发出轻微“滋”声,随即冒起一缕白烟。

火光下,那滩血迅速变黑,边缘卷曲,像是被灼烧过。

陈浔瞳孔一缩。

他猛地抬头,望向敌首遁走的方向。

对方根本没想杀他。

他们是想让他受伤,流血,让毒随血液扩散。

他立刻封住肩部三处要穴,阻止血流加速。可毒素是否已侵入经脉?

他不敢确定。

澹台静指尖搭上他手腕,眉头微蹙:“脉象滞涩,毒已入体表,尚未深入。”

“能撑到天亮吗?”货郎声音发紧。

“能。”陈浔握紧剑,“只要我不倒。”

墨千靠在骆驼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抬手掩口,指缝间渗出黑血。

他急忙擦去,可衣袖上,已留下两道暗红印迹。

火光跳了一下。

陈浔的目光落在他袖口,眼神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