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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446章 闭嘴才是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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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青铜碎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的毛刺。

那半张脸的轮廓像被温水泡开的墨,逐渐清晰——是母亲二十岁时的模样,右眼角那颗泪痣,和我钱包里旧照片上的分毫不差。

吱——惊云残识的震颤变了调子,是老皮模仿不出的婉转。

我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母亲在厨房熬红豆汤,汤勺碰着陶锅响,她哼着走调的《摇篮曲》哄妹妹:小月亮,爬树梢,星星给你盖被角......那时妹妹总揪她围裙带子,说妈妈的歌比糖甜。

可这段旋律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过,连手机里都没存过录音。

不可能。我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

硫磺粉的呛味钻进鼻腔,混着伤口渗出的血锈气,刺得眼眶发酸。

青铜碎片贴着胸口发烫,烫得皮肤发红,像要把记忆从血肉里剜出来。

我鬼使神差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落在碎片上——没滑落,反而被那些扭曲的纹路了进去。

幽蓝的光从碎片里漫出来,像把碎星子揉进了玻璃。

我突然想起老皮说过,疯人院地底的石头会,原来不是用嘴,是用记忆。

识海里闪过一行虚影文字,笔画歪歪扭扭,像是母亲用左手写的:真名不在咒中,在之人心里。

咔嗒。

颈后寒毛根根竖起。

我缓缓抬头,摹唇不知何时站在十步外,石板垂在身侧,上面的刻痕全褪成了空白。

她盯着我手里的碎片,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看见什么刻进骨头里的东西。

我注意到她的嘴唇——那道旧疤从人中贯到下巴,像被利刃生生划开又缝上的,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她想说话?

可静口盟的人被割了声带,被封了喉骨,连咳嗽都要咬着布团。

但她的指尖在唇上轻轻抚过,动作太轻,却像在描摹某个刻进记忆的唇形。

我忽然想起她读唇语时总盯着人喉结——不是读嘴型,是读心跳的节奏,读思维翻涌时神经的震颤。

可现在我的心跳被静音茧压成了细线,她读不到,却还是盯着碎片,像是能直接到里面的东西。

除非这不是语言。我捏紧碎片,指节发白。

归墟的残忆编码,封的是存在本身的烙印,是母亲在灶台边搅汤时蒸腾的热气,是妹妹揪围裙带子时的温度,是那些没说出口的等丰儿回来的期待。

这些东西,连读心术都偷不走,因为它们根本不是,是的证据。

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舌娘的伤没好透,铜铃撞在脚踝上乱响。

我故意松开静音茧一点,让一丝暖流从喉间逸出。

果然,脚步声顿了顿,接着加快了。

在她转过甬道拐角的刹那,我猛地收紧茧,所有气息都被压进喉咙,像把炸药用布包紧。

同时用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碎片背面一笔一画写:你也听过那首歌?

青铜碎片突然发出蜂鸣,不是声音,是直接撞进识海的震颤。

摹唇的膝盖地砸在碎石上,石板落地。

她双手抱头,指缝里渗出泪,嘴唇动得很快,我却听见了——不是用耳朵,是用被震得发疼的识海。

那是支走调的《摇篮曲》,和母亲当年哼的一模一样。

......妈?她终于开口了,气音嘶哑得像砂纸擦过玻璃。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静口盟的人不会说话,除非她根本不是静口盟的。

她是被偷走的孩子,被割了声带封了记忆,却在见到母亲的残忆时,本能地喊出了这个字。

惊云残识突然剧烈震动,是老皮啃咬铁栏的急响。

我把碎片塞进怀里,转身往更深处的夹层钻。

背后传来舌娘的嘶吼:抓住他!

那碎片是归墟的......话音被静音茧吞了大半,只余模糊的气音。

跑过三段台阶时,胸口的碎片又烫了起来。

这次不是灼痛,是某种温暖的东西在往血管里钻。

惊云残识的震动变了,模仿的是医院档案室的铁柜开合声——那是我第一次发现父母的死亡证明被篡改,两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而在意识最深处,野人山废弃产房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褪色的蓝布窗帘被风掀起,婴儿床轻轻晃动,床头铜铃的铃舌闪着光,内壁的血字正泛出和碎片一样的幽蓝。

嘶——左手掌心突然刺痛。

我低头,一道新伤痕正从指根爬向手腕,皮肤下的图腾像被浇了冷水,暗了一截。静音茧第二次发动,代价转移了——上回是右手僵了半个月,这回......我摸向左手背,指甲掐进去,只感觉到钝钝的麻,像隔着层厚布。

地下溪涧的水声近了。

我扶着湿滑的岩壁停下,溪水漫过脚面,凉得刺骨。

可当我颤抖着抬起左手,缓缓浸入水中时,只看见波纹在指缝间散开,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下章预告:左手失去触觉的陈丰在溪畔发现半枚带血的银镯,刻着字的镯心,竟嵌着妹妹周岁时的胎发。

而更深处的岩缝里,有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正盯着他——那不是老鼠,是某种被残忆编码喂养了二十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