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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409章 我握着钓竿,可它想钓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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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我握着钓竿,可它想钓的是我自己

钓竿在掌心震颤的刹那,我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那震颤不是机械的抖动,更像有颗活物在骨节里蹦跳——和我胸口血莲纹的搏动完全同步。

每一下共振都扯得肩窝伤口火辣辣地疼,鱼线在脊椎里拧成一股,我甚至能听见自己骨髓被拉扯的声响。

看清楚了?叠瞳的声音从脚边影子里渗出来,像块泡在冷油里的铁片,它在心跳。

我低头,影子里浮起两团幽蓝光斑,是那双重叠的瞳孔。

祭坛崩塌后的空间像被按了暂停键,炸裂的棺椁碎片悬浮在空中,每片木屑上都浮着米粒大的画面:穿中山装的男人、扎麻花辫的姑娘、戴金丝眼镜的老者......他们临终前都在做同一件事——枯瘦的手伸向虚空,指尖微微蜷起,像是要抓住什么,又主动松开。

他们不是死于抽魂。叠瞳的声音贴着我脚踝往上爬,是自愿被钓走。

我喉结动了动:为什么?

为让下一任多活一日。

这句话像根冰锥扎进后颈。

我猛地抬头,深渊尽头那道目光还悬在云层裂缝里,像块烧红的炭,烫得识海泛着焦糊味。

这时候我才真正看清钓竿的本质——它根本不是主祭的法器,骨节表面的血字初代守钥,当以亲子献祭在渗血,那些血不是人血,是从骨头里自己淌出来的,带着腐肉的腥甜。

它是寄生体。我对着影子说,声音发颤,从第一代守钥人骸骨里长出来的,靠吞噬宿主的钥匙本能养地仙残魂。

叠瞳的光斑收缩成细线:现在它认出你了。你体内有锁眼。

肩窝里的鱼线突然往里钻了半寸。

我倒抽冷气,伸手去拔,终焉图腾铠的残甲却地一声扣住伤口,金属边缘刺进肉里,疼得我额头沁汗。

更诡异的是,每当我想松开钓竿,识海里就闪过母亲的脸——她临终前塞给我半块玉牌,指尖还沾着血,说你是真的;接着是妹妹白芷趴在我怀里,血浸透了她的白裙子,问哥,疼吗;还有父亲被拖走时撞翻的油锅,油星溅在我手背上,现在那处皮肤正跟着钓竿一起发烫。

这些记忆......我攥紧钓竿的手在抖,在被抽走?

转化为唤醒地仙的能量。叠瞳的声音里带着点怜悯,半炷香,你就会变成下一个静默者。

半炷香。

我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痕,那是被锁链磨的,在安宁精神病院关了三年的印记。

老皮说活着比真相重要,可现在活着和真相都成了钓竿上的饵。

我忽然笑了,笑声卡在喉咙里,像生锈的齿轮。

去他妈的规则。我松开手。

钓竿地一声浮起来,骨面流转的血光像条活蛇。

我撕开染血的衬衫,露出心口的血莲纹——惊云的鼠形印记嵌在花瓣中央,还带着它最后一丝温度。

咬破舌尖(其实早没了痛觉,只是习惯动作),血珠滴在莲心,我用指尖蘸着血,在皮肤表面画封言阵。

这次不是封印情绪。

我盯着血莲纹,一字一顿:我是陈丰,我有妹妹叫白芷。

真言混着血渗进阵图,封言阵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

钓竿剧烈抽搐,原本指向东方的竿尖疯狂摆动,骨节里传来吞咽声,像饿了百年的野兽终于闻到肉味。

我趁机把哭声刃残片捅进耳道——那是老皮用鼠须为我淬的刃,残片上还凝着它最后一滴血。

剧痛顺着耳骨炸开,我眼前发黑,却咬着牙吼:我不是来赴约的——我是来退订的!

血莲纹地裂开。

那不是普通的爆裂,而是整朵莲花倒着往身体里钻,带着我注入的真言逆流回冲。

钓竿发出凄厉的哀鸣,骨面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细小嘴印——每个嘴印都张着青灰色的唇,是历代守钥人无声的嘶喊。

它们扭曲着、重叠着,最后汇集成一道尖叫,震得悬浮的棺椁碎片纷纷坠落。

钓竿地砸进虚空,竟自行弯曲成锁孔形状。

我踉跄着上前,指尖刚碰到那弧面,整条手臂瞬间灰白。

石化从指尖开始蔓延,像潮水漫过沙滩,先是手背,然后是手腕,接着是肩胛。

剧痛没来,先传来一阵极轻的笑声。

那笑声像是从石化的皮肤下渗出来的,有男声、女声、老人的、孩子的,所有声音都带着点我熟悉的尾音——像极了安宁精神病院里,那些被关在铁笼里的病人,在深夜里互相模仿说话的腔调。

野人山......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井口闭合了。

叠瞳的影子突然窜向高空,光斑在云层里炸开:倒五芒星阵!

中央有古字——

当持钩者成为猎物,门即开启。

最后一个字刚落,我的手臂已经石化到肘部。

皮肤下的笑声更清晰了,像无数根细针在挠神经。

我低头看那截灰白的胳膊,突然发现石化的纹路里,隐约能看见惊云的鼠形印记——它正随着笑声轻轻颤动,像在回应什么。

肩头的鱼线突然松了。

我猛地抬头,深渊尽头的目光还在,却比刚才淡了些。

钓竿弯成的锁孔里渗出黑雾,那是地仙残魂的气息。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伸手按住锁孔边缘——这次,石化的速度慢了些,皮肤下的瘙痒却更明显了,像是有什么活物正顺着血管往上爬。

痒......我轻声说。

风突然大了。

悬浮的棺椁碎片被吹得东倒西歪,其中一片木屑擦过我脸,上面的画面还在:那个扎麻花辫的姑娘,松开手前最后一个表情,是笑。

我低头看心口——血莲纹虽然裂开了,惊云的鼠形印记却还在,像颗小小的、跳动的心脏。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是野人山的镇灵碑裂开的声音。

而我的手臂,从指尖到肘部,正在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