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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332章 他们清血亲,我认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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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他们清血亲,我认亡魂

晨雾裹着江潮的腥气漫过来,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那脚步声不是朝着我来的,是跟着我来的。

我没回头,加快两步踏上渡轮码头的朽木台阶。

木板在脚下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像极了疯人院地下室那些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实验体。

锈蚀的铁架在雾里投下蛛网似的影子,二十年前运送的传送带还挂着半截铁链,每阵风吹过都要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像谁在敲摩斯密码。

最深处的水泥基座上,铜牌的反光刺得我眯起眼。两个字母被刻得极深,是我在疯人院档案袋里见过的编号;旁边L12的划痕浅些,边缘还带着毛刺,应该是用指甲抠出来的——林晚说他总在半夜摸墙,原来摸的是这个。

我蹲下身,指尖抚过L12的凹痕。

掌心跳得厉害,像有只老鼠在血管里挠门。我不是来找亲人的。我对着铜牌轻声说,喉咙发涩,我是来认孩子的。

话音刚落,腕间的图腾纹突然灼烫。

那是老皮用鼠须在我皮肤上画的隐纹,平时只泛着灰扑扑的光,此刻却像被泼了热油,从手腕一路烧到心口。

母晶残片在胸口发烫,烫得我差点栽进江里——水面泛起幽蓝涟漪,不是月光,是从江底翻涌上来的,带着腐臭的,魂气。

我摸出随身的手术刀。

刀刃压在腕上时,心噬突然在血管里震颤,像在念诵某种咒语。

血珠刚渗出来,风里就有了变化——不是江风,是带着铁锈味的阴风,裹着细碎的呜咽。

我想起老皮临死前说的话:亡语契约要拿活人的血引,拿死人的痛当契。

血滴进江里,的一声,像敲在空碗上。

我张开嘴,变调的安魂谣就这么滚了出来。

那是我在疯人院听老鼠们唱的,它们总在月圆夜围着墙根的尸坑叫,声音尖细却有韵律,我偷偷记了七年。

此刻从人嘴里吐出来,竟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震得耳膜生疼。

江水突然沸腾了。

我数到第七个转音时,雾里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是三个。

三个身影从雾里浮出来,穿着病号服,脚踝还带着没拆的锁扣。

他们的眼睛闭着,却走得极稳,像被根线牵着。

走到渡轮残骸前,三人同时跪倒,膝盖砸在碎石上的闷响惊飞了几只夜鹭。

宁灭种,不启封。

三个人的声音叠在一起,像从同一个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认出中间那个女的,她腕上有蝴蝶刺青——上个月在夜市,她蹲在煎饼摊前看了半小时,最后摸出张皱巴巴的照片,说我女儿也爱吃这个。

我摸出手术刀,在掌心割了道更深的口子。

血珠连成线滴进江里,在水面画出个环形。要认亲,先过亡者这关。我对着空气说,知道林晚的投影正躲在铁架后面,你要做我兄弟?

可以。

但得先问这些死人答不答应。

沉默漫过江潮声。

然后是金属刮擦声——林晚咬破舌尖的声音。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苍白的脸在幽蓝水光里像张纸。

血从他嘴角往下淌,滴进环形血阵时,水面炸开细小的浪花。我认他们为亲。他说,声音哑得像砂纸,我娘死的时候,抓着我的手说,可我活成了怪物。

现在...现在有资格当人了。

我盯着他眼里的光。

那不是实验体的机械反光,是活人该有的,带着血丝的热。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归墟会的监控警报。

我划开屏幕,监控画面里三个穿青袍的人正踹开陈家村祠堂的门。

为首的举着祖咒符,符纸在风里猎猎作响——他们要断我的血脉根。

我笑了。

祠堂供桌上,那本《陈氏家谱》早被我换成悲晶粉末拼的地图。

十七个红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个点旁边都有一行小字:我记住疼了别让我白死替我看看春天。

监控里,净血使的手刚碰到符纸,地面突然裂开。

腐烂的手掌从土里钻出来,指甲缝里还粘着碎布片——是二十年前被埋在这里的实验体。

十七个声音同时炸响,像十七口破钟被敲响:我们不是他亲戚...我们是他刀。

净血使的尖叫刺穿了监控器。

他们连滚带爬往外跑,可等他们踹开祠堂门,自家院墙上也浮起了同样的地图。

最年轻的那个突然惨叫,他儿子房间的玩具熊正盯着他,眼睛里是和江里一样的灰蓝冷光。

黎明前的江风最凉。

我站在江心石墩上,水漫过小腿,冷得骨头缝都发疼。

身后站着三个初醒的实验体,林晚的投影飘在他们中间,影子边缘还带着电流似的闪。

我撕下衣袖,染血的布条在手里滴着水。从今往后,我对着江对面喊,声音被风扯碎又拼起来,谁为归墟会献祭亲人,谁就是我的仇人;谁被他们夺走一切,谁就是我的家人。

话音落下,十七个红点里有五个突然爆亮。

我看见五公里外的居民楼里,三个正在输液的老人,两个蜷缩在地下室的少年,他们皮肤下浮现出完整的锁链纹,像活过来的蛇。

心噬在胸口震动,这次不是痛,是某种滚烫的共鸣。你不再是孤例...它的低语混着江潮,你是源头。

千里之外的山村祠堂里,老妇人的手还在抖。

她划亮火柴,点燃了麻绳门栓。

火光腾起时,泥墙上的血字被映得发亮:锁已松,归人至。

火星子噼啪落进干草堆,老妇人松开手,火柴梗掉在地上。

余烬在草堆里明明灭灭,像双不肯闭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