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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326章 我活着,就是为了让他们怕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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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我活着,就是为了让他们怕这个名字

霉味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我贴着老排水管的裂缝往下看。

隧道顶的苔藓被潮气浸得发烂,一滴水珠刚好砸在影烛后颈——他抖了抖,枯瘦的手指在颅骨祭坛上又深插几分。

这是我在排水管里蹲的第七个钟头。

十二具穿病号服的躯体像木偶似的立在他身后,领口洗得发白的编号我太熟悉了:17床张阿婆,3号房总唱《鲁冰花》的小夏,还有那个总把饭粒捏成星星的护工老周——他们都是安宁医院治疗无效去世的患者,死亡证明上的日期被我刻在床头铁栏上,现在却直挺挺站在这里,后颈插着闪蓝光的晶管。

灵枢共振率89.3%。监控屏的电子音刺得人耳膜发疼,影烛喉结动了动,声音像砂纸磨石头:三小时...三小时就能把你拽进来。他突然笑起来,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就算只剩一缕魂,归墟之火也能把你炼成门枢——陈丰,你以为自己逃出疯人院就自由了?

你娘的血早把你和地门绑死了!

我摸了摸胸口的图腾纹。

妹妹的意识碎片在皮肤下发烫,带着股焦糊的棉布味——那是她被拖走时,我扑过去抓她衣角留下的味道。

黑晶的冷光从祭坛底部透上来,果然在循环播放我的过去:爸妈倒在血泊里抽搐的手,妹妹被拽出门时踢飞的红鞋,我在禁闭室咬碎体温计,玻璃碴子扎进牙龈的血珠正一滴一滴落进铁盆。

原来你们拿这个当诱饵。我对着掌心的门栓残片吹了口气。

这是从安宁医院老病房拆下来的,木头里还嵌着我用指甲抠的字。

血珠顺着划开的伤口渗出来,沿着排水管裂缝蜿蜒而下,正好滴在最前排患者的唇上——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腕骨细得能看见血管,腕间还戴着根褪色的红绳。

他突然剧烈抽搐。

我盯着他的眼睛——眼白里浮起青灰色的雾,嘴唇开合的瞬间,一句带着古音的誓词撞进隧道:宁灭种,不启封!

影烛的手猛地抖了。

他转身时撞翻了供桌,青铜灯盏砸在颅骨上,地裂出蛛网纹:谁?

谁在说话!他抓起腰间的雷符就往隧道口扔,火星子溅到我藏身处的青苔上,腾起一股焦味。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

老皮说过,疯人院的雷符最傻——他们总以为炸的是敌人,其实炸的是自己布的阵眼。

果然,雷火炸开的瞬间,祭坛上的黑晶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十二根晶管同时爆出蓝光,照得那些的影子在岩壁上扭曲成无数只手。

安魂谣的调子从喉咙里滚出来。

我闭着眼,每段旋律都卡着他们的死亡时间:张阿婆是2020年3月17日凌晨三点,小夏是2021年7月4日暴雨夜,老周...老周是我被转去禁闭室那天,他给我塞了个煮鸡蛋,当天夜里就突发心梗。

第一具躯体动了。

小夏的手指抠进自己后颈的晶管,指甲缝里渗出的不是血,是灰色的雾——那是她被强行灌药时的恐惧,是护士捏着她的脸往嘴里塞药的痛,是她求着我没病我要回家却被捆上约束带的绝望。

第二具、第三具...十二双眼睛全亮起灰蓝冷光,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竟比影烛身后的颅骨祭坛还高。

黑晶地炸成碎片。

我看见自己的影像在碎片里扭曲,最后定格成九年前砸门那幕——我举着碎玻璃片,喉咙喊得破了音:放我出去!

我要找我妹!岩壁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虚影,有穿病号服的,有穿道袍的,有戴眼镜的研究员,他们的手指全部指向影烛,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是你。是你锁了我的魂。是你把我推进祭坛。

影烛跪在地上,双手拼命拍打太阳穴。

他的道袍被冷汗浸透,喉间发出像被掐住脖子的呜咽:我不是主谋!

我只是...只是按上头的命令做事!

我从排水管跳下来。

图腾铠在腿上凝成暗纹,像条随时会扑出去的蛇。

他抬头看见我时,瞳孔缩成针尖——我猜他在我眼里看见了什么,或许是他女儿的脸,或许是他藏在书房暗格里的全家福。

我知道。我蹲下来,指尖抵上他额心。

母晶残片在血管里发烫,锁链形的烙印顺着皮肤爬上去,所以我留你一条命。我贴近他耳朵,回去告诉你老婆,晚上给你女儿盖好被子——别让她踢开枕头。

他连滚带爬往外跑的时候,隧道口的晨光刚爬上铁轨。

我摸了摸祭坛上残留的地脉,指尖沾了点暗红的血——不是人的血,是地门的。

心噬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兴味:他刚才拨的加密频道,是归墟会总部。

我没说话。

盯着影烛消失的方向,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被地铁轨道的风声盖住。

隧道外传来汽车鸣笛,晨跑的老人哼着小调,谁也不知道地下三米的地方,十二缕被囚禁的魂正顺着我的图腾纹往我身体里钻——他们不是容器,是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我摸出来,屏幕上是张照片:影烛的女儿睡在粉色床单上,枕头下露出半张病历卡,编号L12,林晚,匹配度91.2%的字样刺得人眼睛疼。

照片备注是老皮的笔迹:你要的,都备好了。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

转身时,铁轨在脚下发出一声轻响——是地铁隧道出口的方向。

风从那里吹进来,带着点潮湿的晨露味,混着若有若无的铜锈气。

我蹲下来,指尖碰了碰铁轨,凉意顺着指节往上爬。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我望着隧道口透进来的光,忽然笑了。

该收的网,才刚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