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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274章 它怕了,我就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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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脉深处那声“咯咯”像根细针,顺着后颈扎进脊椎。

我攥着半片莲瓣的手在抖,指节泛白——红绳孩童的话还烫在耳边,“和你那天在停尸房,一模一样”。

停尸房的冷啊,我至今记得不锈钢台面冰得骨头缝疼,妹妹的遗体盖着白布,发卡在边缘露出半截,我对着墙上的镜子笑,因为警察说“家属情绪稳定点”。

可镜子里的笑,比哭还难看。

“守界之瞳”的光突然刺得人睁不开眼。

惊云的雷纹忽明忽暗,像被风吹乱的星子,它前爪按在焦土上,喉咙里滚着低低的呜咽。

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灰莲残体下的黑脉正像条盲蛇,贴着地缝往野人山方向钻——焚罪阵的残痕还在冒烟,可那黑脉偏生绕着焦黑的火痕走,每动一寸,地脉就跟着颤一下。

阿影的指尖抵在眉心,愿火在她掌心凝成细链:“不是笑。”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是模仿。灰莲的代生本质需要拟态,它在学人类的表情。”她忽然转头看我,瞳孔里映着镜火的光,“你说过,它怕了才会加速拟人。现在……”

“好啊。”我笑了,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骨头。

这笑从喉咙里挤出来时,后槽牙咬得生疼——三年前在疯人院,护工拿橡胶棍敲我后背,说“疯子才哭,笑的人才正常”。

我对着铁框镜子练了整月,笑纹是拿指甲在墙上划出来的,每道都渗着血。

“它终于知道,人笑,是因为快杀人了。”

怀里的残皮突然硌得胸口发疼。

那是老皮临死前啃下的,鼠皮上还沾着血,字迹已经晕开,“它学你,是为了替你活着”。

我摸着那行字,指腹蹭过凝结的血痂,忽然想起老皮被铁笼夹断尾巴时,疼得浑身抽搐,却一声不吱——动物临死前不叫,是怕惊走同伴。

可人不一样啊,人笑着,是为了不让仇人听见哭。

“阿影,静语符。”我扯开衣襟,白芷残符的药味窜进鼻腔。

符纸贴在心口时凉得发抖,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她说“疼的时候闻闻,像妈在你身边”。

现在符纸贴着心跳,每跳一下,就烫一下。

“红绳,坐笑痕中心。”我蹲下身,用雷火在焦土上画弧线——和当年病房墙上的笑痕一模一样,指甲划进墙皮三寸深,护工骂我“疯子自残”,可他们不知道,那是我刻给仇人的墓碑。

红绳孩童的火苗弱得像要灭了,他跪坐在笑痕里,小手指绞着红绳,抬头看我:“哥哥的笑,会疼吗?”我喉咙发紧,伸手摸他发顶——这孩子的火种是从荒村火场里捡的,和我当年在停尸房捡的红发带一样,都是烧不净的执念。

“会疼。”我替他理了理被火烧焦的刘海,“但疼过之后,该疼的人,会更疼。”

阿影的愿火“噌”地窜起来,三枚静语符烧得噼啪响。

符灰飘起来时像群黑蝴蝶,绕着我们打转,方圆百丈的声息被封得严严实实——除了地脉里的“咯咯”,除了我自己的心跳。

我闭着眼沉入识海,镜火在意识里烧得通明,第一幅画面涌上来:屠三的皮鞋尖踢在我肋骨上,我缩在黑帮据点外的纸箱里,对着他点头哈腰地笑,“爷您慢走”。

那笑里全是血沫子,我数着他的步声,记清了他左鞋跟磨偏三寸。

第二幅画面是妹妹的坟头。

纸灰沾在我睫毛上,我捏着她的红发带笑,“小丰给你烧了糖画,和你十岁那年要的一样”。

可风一吹,眼泪就混着纸灰落进坟前的酒碗,我咬着舌尖笑,怕哭声惊了她。

第三幅是焚心祭前夜。

我对着红发带喃喃自语,笑的时候嘴角抽得厉害,“明天就能给你们报仇了,爸妈,妹妹,老皮……”镜火在窗外烧得通红,我数着腕上的刀疤,每道对应一个仇人,“等我烧完这些笑,他们的血,会比我的刀疤还多”。

第七段笑渗进地脉时,焦土突然震了震。

我睁眼的瞬间,灰莲残体的花瓣缓缓上翘——它在模仿!

残缺的花芯里,那张二十岁的脸又浮出来,嘴角扯得比我当年在疯人院的笑还歪。

“它以为笑是情绪。”我舔了舔发苦的嘴唇,指节扣进地脉,“可我的笑,是刀出鞘前的磨。”

“惊云,雷火!红绳,火种!”我暴喝一声,镜火裹着雷火“轰”地窜起来,红绳孩童的火苗被卷成赤金的刺。

那刺尖上,正凝着我对着红发带笑的画面——妹妹的发卡,母亲的粥碗,父亲的血字,老皮撞笼子的血沫,全在火光里翻涌。

“去!”我手指猛戳,笑音刺“唰”地扎进灰莲根脉。

地脉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

灰莲残体剧烈震颤,黑脉暴起如无数条蛇,可那刺像根钉子,钉得它黑血直冒。

最诡异的是,一滴黑血在花瓣边缘凝成泪形,悬着不落,半张的花瓣翘着,倒像是在笑——似笑似哭的,和我当年在停尸房镜子里的模样,分毫不差。

我站起身,袖中滑出半截红发带。

内侧新绣的血字被火光照得发亮:“你笑错了,该哭的时候。”焦土上,那滴黑血泪终于颤了颤,顺着花瓣滑下来,在地上拖出一道极细的痕迹——歪歪扭扭的,像个“笑”字。

“嗷——”

惊云的低吼突然炸响,震得静语符灰簌簌往下落。

我转头看它,守界之瞳的光正死死盯着野人山方向,雷纹在脊背上窜成一片——山巅的狼嚎早停了,可地脉深处,传来更沉的、像是铁链拖地的声响。

灰莲残体上的“笑”字还没干透,黑血在焦土上泛着幽光。

我弯腰捡起那截红发带,指尖擦过内侧的血字,忽然笑了——这次的笑很轻,没有咬牙,没有抽搐,像风吹过烧尽的纸灰。

“该哭的时候?”我对着地脉轻声说,“不,灰莲。等你真正明白笑是什么的时候……”我把红发带系在腕上,血字贴着脉搏,“你会求我,让你哭。”

野人山的方向,传来第二声狼嚎。这次,比之前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