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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255章 小孩的火,不该我来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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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小孩的火,不该我来灭

我盯着那丫头手腕上的火苗,喉咙里的血锈味突然漫到舌尖。

荒村的风卷着碎草叶刮过破庙残垣,几个村民缩在墙角,其中个戴草帽的老汉抖着手要扑过来,被惊云一声低吼吓得踉跄后退——雷纹在它脊背上窜成银线,连地上的碎石都被震得跳了跳。

陈丰!阿影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鞘磕在我肩头,这火不对。她指腹抵着眉心,眼尾的红痣跟着颤动,我能感觉到地脉在抖,像有人攥着锁链往回拽。她蹲下来与我平视,袖口沾着老乞丐留下的灰,若这火失控......

惊云突然把脑袋往我臂弯里拱,雷纹顺着我的手背往上爬。

我顺着它的感知望进那丫头识海——所谓的火不过是团颤巍巍的光,像被风吹着的蜡烛芯,可光的另一头缠着根半透明的线,线的尽头沉在地脉深处,正随着火苗的明灭轻轻拉扯。

是深渊残链。我脱口而出。

三个月前在野人山底,我见过那些锈迹斑斑的锁链,它们曾捆着座坍塌的观星台,台基上刻满的咒文。

那丫头突然抽了抽鼻子,眼泪砸在手腕的红绳上。

火苗被水珠子激得缩了缩,又挣扎着窜起来,映得她脸上忽明忽暗。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碰到她发烫的手背,金纹便一声炸开——不是灼痛,是种熟悉的钝麻,像那年白芷把烤糊的饼干塞进我手心时,我掌心的温度。

画面突然涌上来:七岁的白芷蹲在老房子的水泥地上,用蜡笔在报纸上画星星,发梢沾着妈妈蒸包子时落的面粉。

她抬头冲我笑:哥,等我长大,要给星星点盏灯。后来黑帮踹门的声音响起时,她正举着那幅画往我怀里钻,红蜡笔在我衬衫上蹭了道印子,像根没烧完的红绳。

我们烧过镇火碑,拆过锁龙井。我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不是为了换我们当新的守火人。

阿影的手突然扣住我手腕:你疯了?

这孩子才十岁!她的指节发白,短刀在地上划出火星,他连自己引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要教。我从怀里摸出半块焦木——老乞丐走前塞给我的,说这是问路的火把。

焦木碰到那丫头掌心时,她立刻蜷起手指,像要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

我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焦木裂缝里,火不伤纯心。我盯着她沾着泥的睫毛,你若怕它,它自己会灭;你若信它......

惊云忽然跳上断墙,前爪按在丫头头顶。

银白的雷纹顺着它爪尖渗进她发间,我看见那团光里的杂质正被一点点剥离——像剥洋葱似的,最里面裹着颗极小的金粒,是她藏在枕头底下的蜡笔画,是她偷偷给流浪狗留的半块馍,是她被村长孙子抢了糖却没哭的那个下午。

地脉突然震了震。

陈丰!阿影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抬头,看见远处老井的青砖缝里冒出黑锈,像锁链在往地面钻。

那丫头手腕的火苗地窜高,金粒突然开始膨胀,可地脉里的线拽得更狠了,光团被拉成细长的丝,眼看要断。

我把最后那点金纹从识海最深处抠出来。

三息。我对着丫头耳朵说,指尖按上她眉心。

金纹顺着我的血管烧起来,疼得我眼前发黑,可那点光还是钻进了她身体里。

刹那间,破庙里亮得刺眼。

我看见一朵金莲花在丫头头顶绽开,花瓣上全是我熟悉的纹路——野人山古阵的云雷纹,老乞丐光阶的回字纹,还有白芷画本上歪歪扭扭的星星纹。

莲心射出一束光,直刺向地脉深处,那些黑锈的锁链刚碰到光就往下掉渣,像被水泡烂的老棉絮。

三息太短了。

光消失时,丫头了声,蜷成更小的一团。

她手腕的红绳还在烧,只是火苗软了些,像心跳似的一下下跳。

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金纹彻底熄了,嘴里的血顺着下巴滴在焦木上,晕开个暗红的花。

陈丰?阿影把我抱进怀里,她的肩膀在抖,你逞什么能......

惊云挤过来,雷纹在我们周围织成网。

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出去,发现不止这丫头——东边晒谷场有个光脚的小子,手腕的红绳正在冒烟;西边草垛后蹲着个扎麻花辫的姑娘,红绳上的火苗正往她手背爬。

星星点点的光,像有人把夜空撕了道口子,漏下些碎星子。

你放了火......阿影的声音轻得像叹气,可接下来......

地底下传来一声。

不是锁链崩断的响,是更沉、更闷的裂响,像有扇关了几百年的门被推开。

我望着荒村外的青山,突然想起老乞丐消失前说的话:这路,比你想的更深。

有什么东西在动。

在我们脚下,在深渊最深处,有只手缓缓伸了出来。

那手白得近乎透明,指尖缠着半截焦木——和我给丫头的那块,纹路分毫不差。

它轻轻一握,地脉里的震动突然变了,像在应和什么,又像在召唤什么。

睡吧。阿影摸了摸我的眼皮,我守着。

我最后看见的,是丫头红绳上的火苗。

它还在跳,一下,两下,像活着的东西。

再后来,眼前就黑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阿影在说话,声音飘得很远:他金纹全灭了......唇色跟纸似的......

有草叶扫过我脸。

可能是破庙的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