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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221章 我在镜里,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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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我在镜里,杀了自己

右手的肌肉在抽搐,仿佛有无数根细钢丝缠绕在骨头上,正被人用铁钳拼命往镜子里拽。

阿影的短刀突然抵在我的咽喉,那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她往后退了三步,后背贴紧廊柱,瞳孔里映出镜子中那个举着刀的“我”,刀尖距离她的后心不过三寸。

“别动!”她声音颤抖,指节攥得发白,“你的灵识波动在分裂,就像两块磁铁在相互排斥!”

白芷从侧面扑过来,掌心贴在我的后颈,体温透过病号服渗透进来。

她的手指在发抖,但灵力却稳得像定海神针,顺着脊椎往识海钻:“他正在被镜像同化!镜网正在抽取他的灵识来补全残片!阿影,用共情反向扫描!”

我咬着牙将银火往识海压,眼前突然炸开一片血雾——在识海里,主灵识像一团揉皱的白纸,而从眉心蔓延出的黑线正爬上来,每爬过一道褶皱,就有一段记忆被扯走:妹妹揪我耳朵时的温度,妈妈酒酿圆子的甜香,爸爸修三轮车时哼唱的跑调《北国之春》……

“够了!”我闷吼一声,银火“轰”的一声烧穿了黑线。

可那黑线竟像活物一样,又从指缝里钻出来,缠上了我的灵识核心。

二楼传来镜娘的轻笑,这次没有了甜腻,只剩下冰碴子刮玻璃般的刺耳声响:“‘镜影计划’不是复制肉体,而是复制‘崩溃瞬间的灵识’。你们以为x - 7死了?”她踮着脚往下走,发梢扫过栏杆上的铜锈,“不,他在九岁那年就被抽走了‘绝望之刻’,封入镜胚。而你……”她停在楼梯中段,眼尾的泪痣泛着青色,“是逃出来的残片。真正的‘陈丰’,早在十年前就疯了。你只是他不甘心的一口气。”

镜子中的“我”突然动了,锈刀在阿影后心晃出冷光。

现实中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镜面上——而镜子中“我”的手却干干净净,连道疤都没有。

老皮“吱溜”一声窜上我的肩头,尾巴扫过我的耳垂:“别信她!你记得的不是‘崩溃’,是‘痛’!是爸妈倒下时你扑过去的那一秒!”

那一秒突然在眼前炸开:暴雨夜,爸爸的三轮车翻在巷口,妈妈护着妹妹蜷在墙根,黑帮的铁棍砸下来时,我扑过去想挡,右手肘撞在碎玻璃上,血溅起来,落进妹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

她的瞳孔里有我的倒影,像一块被踩碎的镜子。

镜子中“我”的右手腕光溜溜的——他没有那道从肘弯到手腕的伤疤,那道我在精神病院用指甲抠墙皮十年都没抠掉的疤。

我突然笑了,任由镜中那股力量拽着右手举刀。

阿影的刀尖在我喉结上压出红印,白芷的手在我后颈沁出冷汗,可我盯着镜子中“自己”空洞的眼睛,笑得喘不上气:“你们复制了绝望,可你们没复制——我为什么没死!”

银火从心口燃烧起来,这次没有往皮肤外窜,而是凝成一道虚影:九岁的我蜷缩在血泊里,指甲缝塞满碎玻璃,正嘶吼着往妈妈身边爬。

那是我被送进精神病院前最后一秒的记忆,是医生说“精神分裂”时我藏在幻觉里的“病源”,是他们以为早被抽走的“绝望之刻”。

两道虚影在镜前相撞。

镜子中的“陈丰”发出尖叫,锈刀“当啷”一声落地——他的胸口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每道裂缝里都渗出黑雾,像被戳破的气球。

我趁机攥紧左手,银火裹着十年的痛苦、十年的不甘,“砰”的一声砸在镜面上。

“我的名字,是陈丰!”我吼得嗓子发腥,“不是x - 7!”

七面巨镜同时崩裂。

碎玻璃像暴雨般落下,阿影拽着白芷扑进柱子后面,老皮叼着我衣角往旁边拖。

尘埃中,一面刻着“镜井·封”的石门缓缓露出来,门环是两个交缠的镜面人,眼睛位置嵌着幽蓝的灵玉。

“你……你竟用‘未完成的痛’反噬镜网……”镜娘的声音从碎玻璃堆里飘出来。

我转头看她,她倚着断柱,发簪掉了,头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可我看见她眼眶发红,“这不可能……”她突然踉跄着爬过来,抓住我裤脚,“如果……如果你能救出井底的‘她’……请带她回家。”

石门缝隙里伸出一只手,苍白得像泡在福尔马林里,指尖系着一根褪色的红绳——和白芷腕上那根一模一样。

白芷猛地扑过去,指甲抠进石门缝隙:“小桃!是小桃!”

“陈丰!”阿影突然拽住我后领。

我抬头,镜面守卫·虚影者不知何时浮在石门上方,原本透明的身体凝出棱角,双臂交叉挡在门前。

它背后的镜面泛起涟漪,整个影楼开始扭曲,廊柱上的雕花像融化的蜡,天花板的水晶灯坠子“叮叮当当”地往下掉。

老皮在我口袋里拱:“快走!镜井要塌了!”

可我盯着虚影者展开的双臂,看着它身后石门里那只越来越用力的手,突然想起镜娘说的“未完成的痛”——或许十年前没被抽走的,不只是我的灵识残片。

影楼的扭曲越来越剧烈,一面没碎的镜子映出我现在的样子:额角的红痕淡了,右腕的伤疤在流血,可眼睛里燃烧着的,是十年前那个扑向血泊的孩子的光芒。

虚影者的镜面涟漪扩散到我脚边,地板裂开蛛网状的缝,有冷风从地缝里灌上来,带着一股熟悉的腥甜——是血,是十年前巷口的血,是镜井里沉了十年的血。

我攥紧老皮,看向阿影和白芷。

阿影把短刀插回靴筒,冲我点头;白芷还在抠石门,可她回头时,眼里的光和石门里那只手的主人,像两团要烧穿黑暗的火。

“走。”我弯腰捡起一块碎镜子,对着石门照过去——在镜中倒影里,虚影者的动作顿了顿,而石门后的手,抓住了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