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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217章 我在镜子里,看见了另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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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我在镜子里,看见了另一个疯子

青铜令在掌心烙出红印,我低头时才发现指缝渗出的血正顺着纹路往下淌,把“心道·主祭”四个字染得更艳。

老皮焦黑的尾巴尖轻轻扫过我手背,鼠须抖了抖:“烫得能煎熟瓜子,你再攥下去,这手该废了。”

“废了更好。”我松开手,任血珠砸在青铜令上,看着那行血字“小丰,下一个……是你娘的坟”被染得模糊,“省得我忘。”

阿影背着白芷的动作顿了顿,被背起的小姑娘眉心红纹正像退潮的水线般消失,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她刚才喊‘爹’的时候,声线频率不对。”阿影压低声音,雷纹在她腕间若隐若现,“不是人声带振动的频率,倒像……有人在她意识里按了段录音。”

我摸了摸白芷发顶,她的体温比常人低两度,像块被月光浸过的玉。

老皮突然从墙缝里钻出来,半边耳朵缺了块,尾巴尖焦黑得像被雷劈过:“地底有动静!那些镜子底下的‘识流’在滚,像有人把成百上千个嗓子塞进同个喉咙——全在喊‘镜影计划’。”

我捏紧青铜令,锈匙还攥在另只手里,匙柄上的“地脉井”三个字硌得掌心生疼。

“我娘的坟,我妹妹的涂鸦,安宁院的电极……”我盯着远处那座裂开的坟包,焦黑手臂还插在土里,“他们把线头全拴在星辉影楼。”

阿影的雷纹突然亮了亮,惊云从她怀里探出头,小老虎的瞳孔缩成细线,雷光从爪尖噼啪炸开。

它对着前方歪了歪脑袋,雷光扫过一堵爬满藤蔓的墙——墙后露出半扇玻璃门,裂痕蛛网般蔓延,却映出清晰的倒影:我们四个人的影子,连老皮尾巴尖的焦黑都纤毫毕现。

“那是……”我喉结动了动。

“星辉影楼。”阿影的声音沉下来,“藏在废弃影院后巷十年,外墙玻璃裂成这样,倒影却比新镜子还清楚——你看门框。”

惊云的雷光又窜高半尺,照在门框上。

暗红的血字从斑驳墙皮里渗出来,歪歪扭扭的“欢迎光临”四个字,像用蜡笔涂的。

我膝盖突然发软——小茜六岁那年总爱拿蜡笔在墙上画,说要给哥哥开“全世界最漂亮的图画馆”,她握笔的手劲儿小,笔画总带点颤巍巍的弧度,和这血字一模一样。

“陈丰。”阿影按住惊云的雷印,“这地方有‘识锁’,是用活人的执念铸的阵。强行破阵的话,所有镜面都会激活‘复制’——你走进去,镜子里会爬出另一个你,和你抢心跳,抢呼吸,抢最后那口气。”

我摸出兜里的银镯残片,是从母亲骨灰里捡的,边缘还沾着烧化的金漆。

残片贴在额前时,太阳穴突突跳,像有人拿细针在扎:“我娘的坟被挖了,我妹妹的血被写成欢迎词——”我盯着玻璃门里自己的倒影,“他们复制了我的痛,那我就烧了他们的镜子。”

推开门的瞬间,风声突然断了。

四面墙全是镜子,比人还高,映出无数个我:有蜷缩在安宁院病床角落发抖的,有举着碎瓷片砍向幻觉里黑帮的,有跪在父母尸首前把指甲抠进水泥地的……每面镜子里的“我”都在重复同个动作,像被按了循环播放的录像带。

“别看!”老皮窜上我肩头,爪子死死抠住我后颈,“那是‘记忆镜像’,专吃活人意识!你盯着看久了,真的会信自己是镜子里那个疯子——”

我闭上眼。

银火从心脉腾起,顺着血管往指尖窜,烫得眼皮底下都是红光。

我没看镜子,而是“听”——那些镜中“我”的情绪像潮水般涌过来:绝望、恐惧、崩溃、麻木……每一缕情绪都带着尖锐的刺,扎得我鼻腔发酸。

“你才是假的……你早就疯了。”

“你根本没逃出安宁院,现在还在病床上流口水。”

“你娘的坟是你幻想出来的,她根本没死——”

我猛地睁眼,银火“轰”地烧穿眼睫。

镜中那些“我”的嘴还在动,可声音变了,变成了医生的、护士的、黑帮的、甚至妹妹临终前的哭腔。

老皮的鼠毛全炸起来:“他们在篡改你的记忆锚点!快——”

“镜影童陈丰。”

女声从主厅镜面传来,像冰锥敲在玻璃上。

我转头,看见个穿白裙的女人从镜里走出来,手里握着面青铜古镜,镜面蒙着层雾气,却照得出我扭曲的脸。

“你以为自己是逃出来的?”她笑了,“你只是‘镜影计划’里最完整的残片——那些镜中人,才是被剔除的‘杂质’。”

她抬手,所有镜中“我”突然开始融合。

雾气从镜面渗出,凝成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虚影,眼睛是两团黑雾,嘴角咧到耳根:“哥哥,抱抱我好不好?”那是小茜的声音。

我喉间发腥。

银火从心口烧到手腕,我摸出怀里的碎瓷片——是安宁院病房窗台上的,我藏了三年。

划开手腕的瞬间,血珠溅在银火上,腾起的不是烟,是带着焦糊味的惨叫。

“你说我是残片?”我把流血的手腕按在镜面上,共情天赋顺着血线往镜子里钻,“可残片也能烧出真火!”

镜中虚影突然捂住脑袋,黑雾从七窍往外冒。

它身上的“小茜”声音裂成碎片,变成母亲的、父亲的、医生的、黑帮的……最后只剩声嘶吼:“我才是真的!”

银火“滋啦”一声吞没虚影,镜面“咔嚓”裂开道缝。

我心口猛地一震,有什么东西顺着银火窜进灵识——是段陌生的记忆:

白墙,白大褂,七岁的我被按在椅子上,头顶戴着满是电极的头盔。

穿白大褂的男人笑着摸我脑袋:“小丰真乖,帮叔叔做个游戏好不好?我们把小丰的害怕、难过、生气……全放进镜子里,这样小丰就不会疼了。”

“那我妹妹呢?”小丰的声音在抖。

“妹妹?”白大褂的手顿了顿,“妹妹也会进镜子的,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小丰啦。”

记忆像被扯断的线,“啪”地消失。

我踉跄着扶住墙,镜面冰凉刺骨。

“你果然是‘活体镜胚’。”镜娘的声音突然变尖,她举起青铜镜狠狠摔在地上,“难怪张阎说你能装下整个‘镜影计划’——”

“咔嚓!”

所有镜面同时炸裂。

碎片像暴雨般往下落,却在半空凝成黑雾。

无数张扭曲的脸从黑雾里钻出来,有的没眼睛,有的嘴裂到耳根,全在重复同句话:“我不是我……我不是我……”

阿影的雷刃划破空气,惊云的怒吼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

白芷在阿影背上突然睁眼,瞳孔里映着无数碎镜,声音冷得像冰碴:“别信你看到的……真正的‘镜影童’,从不照镜子。”

我低头,发现手腕上的银火不知何时钻进皮肤,像条红色血管,顺着手臂往心口爬。

镜中倒影的手突然抬起来,指尖碰了碰镜面——

我猛地后退。

镜里的“我”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个我从未有过的笑。

那笑里没有痛,没有恨,只有种说不出的……贪婪,像条盯着猎物的蛇。

我的心跳快得要撞穿肋骨。

镜中“我”的手贴在镜面上,和我按在墙上的手叠成重影。

它的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可我突然听懂了——

“该换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