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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209章 我烧的不是燃料,是你们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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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我烧的不是燃料,是你们的梦

黑雾里的呜咽突然拔高,像无数根锈针同时扎进耳膜。

我闭紧眼,后槽牙咬得发疼——那些扭曲的人脸正贴着我的鼻尖,腐臭的气息顺着领口往骨头缝里钻。

它们的嘴张得能吞下拳头,喉间滚出的嘶吼却像被扼住了脖子:“烧了你!烧了你!”

掌心的银火在发烫。

这是我在野人山岩缝里捡到的残火,当时它裹着半片焦黑的地仙玉符,烫得我虎口起了泡。

老皮说这火能“烧情绪”,我试了三次,第一次烧的是监控室里张阎的笑,第二次烧的是安宁医院地下室的血腥味,第三次……第三次我烧了个纸人,把自己在停尸房守妹妹那晚的疼,全灌了进去。

“烧吧。”我对着空气扯了扯嘴角,把银火往心脉里压。

皮肤下的银线突然窜得更快,像条被惊醒的蛇。

那些黑雾裹着的人脸猛地一滞,离我最近的那张甚至往后缩了半寸——它们怕这火,怕的不是温度,是我烧纸人时留下的情绪残响。

“你……也烧过自己?”

声音像碎瓷片刮过喉咙。

我睁眼,那个少女头颅的眼眶里正往外渗黑雾,可这次不是妹妹的脸了——是个穿灰布道袍的男人,左眼尾有道疤,和我在医院档案室翻到的林九病历照片一模一样。

他的嘴张得很慢,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扯断什么:“三十年前……我烧过《玄冥宗外门典》,烧的时候……听见孩子哭。”

我蹲下来,让视线和那颗悬浮的头颅平齐。

共情天赋顺着银火窜出去,触到他残魂的刹那,记忆碎片像暴雨砸进脑海:青瓦白墙的院子里,七个孩子被铁链锁在青铜阵眼上,最小的那个扎着羊角辫,正用沾血的手指抠石缝;穿玄色道袍的修士(应该是林九)攥着符笔,手在抖,纸上的血字歪歪扭扭;羊角辫的女孩突然抬头,眼泪砸在阵纹上,所有孩子的记忆都开始发光,像被捅破的蜂巢……

“她不是受害者。”我脱口而出。

林九的残魂猛地一颤,黑雾里的人脸突然安静了。

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继续说:“她是情绪共鸣体,你们抽她的记忆时,她的哭声激活了所有被复制的记忆。张阎砍了她的头,可她的执念缠上了你——所以现在这个‘哭头’,是你们俩的魂在较劲。”

林九的眼眶里滚出黑雾凝成的泪:“他们说……这是为了炼镜返媒介,能让宗门长辈看到未来。”他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像被踩碎的瓷片,“可那女孩的记忆里全是糖纸!她被锁起来前,刚用最后半块糖换了张蝴蝶糖纸!”

我摸出小刀,在左手掌划了道深口。

血珠滴在银火上,腾起一缕青烟,混着铁锈味冲进鼻腔。

“我不是来救你。”我把染血的银火按在头颅上,“我是来还你名字——林九,不是镜影实验体,不是哭头燃料,是那个在焚书台烧典时手抖的外门修士。”

共情天赋疯狂翻涌,我强行模拟他签实验契约那晚的情绪:案头的烛火在晃,他盯着契约上的血手印,指甲把桌沿抠出了裂,喉咙里反复念着“我不想”,可师父说“不签就废了你”,师妹说“签了我就能进内门”……

头颅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

我听见锁魂女的尖叫穿透黑雾:“斩断共情!给我斩断——”

黑雾“唰”地凝成刀刃,带着腥气劈下来。

我没躲,银火顺着掌心的伤口往林九残魂里钻得更狠。

《地仙遗训》里那句禁语突然浮上脑海,我咬着牙喊出来:“焚书台下,骨不成灰,魂不归位——持火者,即为继任!”

“轰!”

头颅炸成血雾的刹那,我被气浪掀得撞在笼壁上。

后背火辣辣地疼,但眼睛亮得刺眼——那团血光正逆着炼魂阵的纹路往上窜,所过之处,符文像被泼了硫酸般滋滋作响。

锁魂女的骨珠串碎了一地,她的铁网面具裂开道缝,露出半张溃烂的脸,青灰色眼睛里全是惊恐:“你怎么会……情绪安抚不是术,是道……张阎会杀了你,不,他会求你……加入……”

“陈丰!”

头顶传来惊雷般的炸响。

我抬头,惊云的雷纹在笼顶劈开个大洞,紫色雷光裹着阿影的影子砸下来。

她的剑鞘磕在我脚边,声音像淬了冰:“主阵要塌了,带林九残魂走。”

我扯下衣角缠住左手的伤,把林九残魂碎片拢进怀里——那团黑雾现在温温的,像块晒过太阳的石头。

转身时瞥见锁魂女跪在满地碎骨里,铁网下的嘴还在动,可我听不清了。

鬼市的主街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封魂罐炸裂的尖啸混着冤魂的哭嚎,像座着了火的坟场。

“走!”阿影拽住我胳膊往洞外跑。

风灌进领口,我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回头的刹那,主街尽头的阴影里,一辆黑车缓缓停下。

车窗摇下,露出张我在监控里看过千万遍的脸——血眼屠夫,左眼皮上有道刀疤,此刻正举着截焦黑的指骨冲我笑。

月光照在指骨上,那上面还沾着半块玉戒残片,是我爸生前总说“等你结婚时传给你”的那枚。

“陈丰——”阿影的声音被风声扯碎。

我盯着那截指骨,喉咙突然发紧。

夜风卷着血腥味灌进鼻腔,我听见怀里的林九残魂轻轻颤了一下,像在说什么。

可鬼市的喧嚣太大了,大得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和那截指骨在月光下,发出的细微的、青灰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