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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178章 镜屋回响·哭声从里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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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镜屋回响·哭声从里面传来

我是被掌心的灼痛惊醒的。

冷汗浸透病号服贴在后背上,黏糊糊的像块湿布。

指尖还残留着白芷画符时的烫意,像被烙铁烙过似的一跳一跳疼。

我低头看掌心——黑痕如蛛网从指根爬向腕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白,像被雨水冲淡的墨迹。

嘶——我倒抽口气,刚想蜷起手指,墙缝里突然探出个灰脑袋。

老皮的尾巴先扫过我手背,鼠须在我虎口挠了挠:醒了?

那符印烧断了线,可你也把自己当火把点给人看了。它爪子扒着我袖口往上爬,鼻尖动了动,刚才山那头有股腥气,像狐狸叼着腐肉跑过,你猜是谁的眼线?

我抬头看向窗户。

夜风卷着枯叶拍打铁栅栏,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远处山脊上,有个红点忽明忽暗,像谁叼着烟在山坳里踱步,又像……鬼火。

后颈泛起凉意。

我刚要说话,身后突然响起布料摩擦声。

阿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墙角,月光从她背后漏进来,把她轮廓切成两半。

她递来张泛黄的纸,复印件边缘卷着毛边:西岭分院的档案。

我接过来。

照片上的楼体爬满青苔,外墙上青山市精神病院西岭分院的红漆字褪得只剩残影。

最醒目的是那条走廊——米白瓷砖,墨绿色墙裙,尽头是扇雕花铁门。

这不就是我梦里反复出现的场景?

每回梦见,我都站在走廊中间,听着铁门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像有人用指甲刮玻璃。

1953年建院,二十年前封的。阿影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醒什么,你父母出事前三天,有辆无牌救护车从你家巷子口开过。

监控调不到,但有个退休护工说,那天晚上西岭分院的灯全亮了,他听见护工喊镜屋准备,还有个小女孩哭着喊。

我的手指突然抖起来。

复印件在掌心皱成一团。

小棠临死前也是这么喊的,她被按在地上,血从额头流进眼睛里,还在喊哥哥救我。

我当时躲在床底,连滚带爬想冲出去,被人一脚踹回来,后脑勺磕在床板上,眼前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惊云的脑袋蹭了蹭我手背。

雷虎幼崽不知什么时候跳上床头柜,耳尖微微发颤,像被风吹动的小旗子。

它喉咙里滚着闷响,不是威胁的低吼,倒像是……不安。

老皮从我肩头窜到窗台上,爪子挠了下铁栅栏:西岭分院地下三层有间电疗室,墙里嵌着整面水银镜。

我去年跟着收垃圾的卡车去过,那些镜子不是装饰——它用尾巴尖画了个圈,镜影阵的阵眼,专门困活人的魂。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

我听见细微的啜泣声,像有人用棉花堵着嘴哭,时断时续。

那声音太像小棠了,像她躲在衣柜里偷哭,怕被爸妈发现,故意把脸埋在毛衣里。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得眼眶发酸:我要进去。

阿影没说话,只是盯着我。她的眼睛在阴影里发亮,像两潭深水。

不是为了复仇。我喉咙发紧,我得确认……他们最后是不是还活着。

我爸妈,小棠,他们被送进去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喊疼,还能认得出我。

老皮吱了一声,蹦到我脚边:后半夜两点,垃圾车会经过后山小路。

我啃开了通风管道,能钻到地下一层。它用爪子拍了拍地面,但你得带着惊云——雷属性能破点阴邪,那镜子阵最怕响雷。

惊云立刻跳下来,尾巴绷得像根小木棍,耳朵竖得笔直。

我摸了摸它脑袋,站起身。

病号服下摆扫过床沿,带落张皱巴巴的纸巾——是今天中午护士发的,我用来擦鼻血的。

血渍已经发黑,像块干涸的痂。

后半夜的山风凉得刺骨。

我跟着老皮钻进通风管时,袖口被铁皮划了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管道里有股霉味,混着老鼠尿的臊气。

老皮在前面跑,尾巴尖像根小旗子,扫过管壁。

惊云跟在我脚边,每走两步就抬头看看我,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呼噜声,像在给我壮胆。

西岭分院的铁门挂着锈迹斑斑的锁,可锁眼早就被撬烂了。

阿影不知从哪摸出把折叠刀,轻轻一挑,锁掉在地上。

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在寂静的夜里像把刀划开喉咙。

腐臭混着药水味涌出来。

我眯起眼,看见走廊两侧全是镜子。

那些镜子不是普通的玻璃,表面蒙着层灰,照出的人影都扭曲变形——左边镜子里的我歪着脖子,右边镜子里的我咧着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白森森的牙。

别看。老皮的声音从脚边传来,那是镜灵,被实验吞了的人格残片,专捡人心软的时候钻空子。

可我刚要移开视线,左边镜子里的突然动了。

它歪着的脖子地正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右边镜子里的也不笑了,伸手按在镜面上,指尖陷进去,像按在水面上。

惊云突然低吼。

它前爪按地,脊背上的毛炸起来,雷光从爪尖窜出,地劈在左边镜子上。

镜面碎成蛛网,可碎片落地的瞬间,竟化作黑雾蠕动,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抓地面。

阿影拽了我一把。

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黄符,符纸在风里猎猎作响。

我闭紧眼,跟着她往前跑,只能靠听觉辨认方向——阿影的脚步声很轻,像猫;惊云的爪子敲着瓷砖;老皮的声在左边,离我半米远。

哥哥……

我猛地睁眼。

拐角处的镜子里,站着个戴鬼面面具的小孩。

面具是青面獠牙的,眼睛位置挖了两个洞,露出里面漆黑的瞳孔。

他手里握着半把玻璃刀,刀刃上沾着暗红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锈。

你终于来了,心脉容器。他的声音像金属摩擦,又尖又刺,玄冥宗找你找了十年,我替他们等了十年。

话音未落,整条走廊的镜子同时爆裂。

碎玻璃像暴雨往下落,可每块碎片落地都变成黑雾。

无数个从黑雾里爬出来,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有的瘸着腿,有的捂着肚子(那里有个血洞,和我被黑帮捅的位置一模一样),有的咧着嘴笑,和镜子里刚才的样子分毫不差。

鬼面童举起玻璃刀。

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走廊和镜子里的走廊重叠在一起。

左边是现实,右边是倒影,可倒影里的正一步步朝我走来,伸手要抓我的肩膀。

我要复制你的灵识。鬼面童的声音近在耳边,等我把你榨干,就能成为玄冥宗真正的。

我想躲,可脚像被钉在地上。

倒影里的抓住我手腕,手指冰凉得像冰块。

现实里的阿影在喊什么,可声音像被捂住了;惊云的雷光劈在黑雾上,却像泥牛入海;老皮的尖叫被风声撕碎,只剩嗡嗡的回响。

镜面开始合拢。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前,鬼面童掀开面具一角。

我看见他的脸——苍白,左眼下方有颗泪痣。

这张脸,和小棠出事前总跟我提的哭声哥哥一模一样。

她当时蹲在巷口玩弹珠,说有个大哥哥在墙根哭,她给了他颗蓝色弹珠,他说谢谢妹妹。

然后,黑暗笼罩了一切。

等我再能看见东西时,头顶是倒悬的天花板。

镜面在四周竖起,像无数面墙,把我困在中间。

我伸手摸墙,掌心传来的不是玻璃的凉,而是皮肤的温度,软乎乎的,还一跳一跳,像人的脉搏。

欢迎来到镜中世界。鬼面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现在,我们可以慢慢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