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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的寒气裹着青苔味往喉咙里钻,我摔在湿滑的石头上,锁魂链还缠着脚踝,疼得我眼前发黑。

头顶传来影蛇的冷笑:跑得了初一——话音被一声炸响截断。

是幻狐。

那团赤红火光穿透井口落下来时,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撞在井壁上。

她的灵核自爆震得井沿碎石簌簌往下掉,有块尖角擦过我眉骨,血珠子立刻滚进眼睛里。

模糊中我看见火尾狐叼着幻狐残躯的腰带,红毛被气浪掀得乱飞,惊云的雷纹在头顶炸开,像团跳动的紫电。

陈丰!老皮从井壁裂缝里窜出来,爪子扒着我耳朵尖叫,他们要下来了!

地道在东南方,三两步就能钻出去!

我咬着牙去扯锁魂链,青铜钩扎进皮肉的触感像被烙铁烫。

影蛇的灵识干扰已经压过来,太阳穴突突地跳,连老皮的声音都成了重影。

这时火尾狐突然扑下来,前爪按住我的手,喉间发出低吼——它的爪子上还沾着幻狐的血,温温热热的。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拽着锁魂链往地道方向拖。

锁魂链另一端传来拉扯力,影蛇应该正顺着井壁往下爬。

老皮在前面引路,尾巴尖扫过潮湿的岩壁,惊云跟在我脚边,雷纹暗了又亮,显然刚才的爆炸耗光了它大半灵力。

地道比我想象的窄,火尾狐的毛被岩壁刮得一缕缕往下掉。

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是黑袍人的锁魂链蹭到了石头。

我数着心跳,每走十步就回头看一眼——影蛇的面具在黑暗里泛着冷光,离我们只剩五丈。

转左!老皮突然蹦到我肩头,前面有个岔口,往右是死路!

我猛地拐进左边地道,膝盖撞在凸起的岩石上,疼得倒抽冷气。

惊云的雷纹突然大亮,一声劈在身后的岩壁上,碎石砸中影蛇的面具,他踉跄了一下,锁魂链终于松了。

我推着火尾狐的屁股往前冲。

地道尽头透进月光时,我听见影蛇咬牙切齿的声音:陈丰,你逃不出玄冥宗的手掌心——

出口是片野竹林,风一吹,竹叶沙沙响得像千军万马。

火尾狐把幻狐的残躯轻轻放在地上,我这才看清她的脸——咒痕全褪了,眼尾红痣艳得像要滴出血,嘴角还沾着血沫,倒像是在笑。

她...是不是解脱了?我蹲下来,用袖子擦她脸上的血。

老皮蹲在她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突然抬头:她说最后一刻看见你逃出井了,很开心。

我的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在野人山遇见她时,她被锁在石屋里,浑身都是血。

那时候她还认不出我,只会用妖语骂玄冥宗的人。

现在她用命换我一条活路,我连句都没来得及说。

陈丰!惊云的雷纹闪了闪,用脑袋拱我的手背,后面有脚步声,至少五个。

我把幻狐的残躯抱起来,火尾狐立刻叼住我的衣角往竹林深处拽。

老皮在前面跑两步又回头,尾巴拍着地面:往东南走,两里外有个岩洞,我昨天发现的,洞口被藤蔓遮住了。

我们在竹林里绕了三圈,确定没被追上时,岩洞的藤蔓已经扫到了我脸上。

火尾狐用爪子扒开藤蔓,里面黑洞洞的,有股潮土味。

我把幻狐放在干草堆上,惊云立刻趴到洞口,雷纹像哨兵似的忽明忽暗。

安全了。老皮从岩缝里钻出来,抖了抖毛上的土,他们追错方向了,现在应该在西边的乱坟岗转圈呢。

我这才敢喘口气。

后腰的伤口还在渗血,锁魂链勒过的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

火尾狐凑过来舔我的手,舌头糙得像砂纸,我摸了摸它的耳朵:辛苦你了。

先看这个。我从怀里摸出幻狐给的羊皮纸,借着火尾狐眼睛里的红光辨认。

上面的血线歪歪扭扭,画着山梁、溪流,还有个圈起来的黑水崖。

老皮凑过来看,突然用爪子点其中一道线:这是野人山北麓的断龙涧,我上个月跟黄鼬打过架,那边有个溶洞,洞顶有块石头像鹰嘴。

黑水崖...我摸着羊皮纸的毛边,想起幻狐临死前说的话,她说下面有能毁掉玄冥宗一切计划的东西。

火尾狐的尾巴尖轻轻扫过羊皮纸,喉咙里发出低鸣。

我抬头看它,它的眼睛在黑暗里绿莹莹的:我闻过黑水崖的味道,有腐尸味,还有...血契的腥气。

必须去。我把羊皮纸折好塞进衣领,他们要抓我当祭品,我就去掀了他们的老窝。

老皮突然了一声,从岩缝里钻出去又钻回来,嘴里叼着块布片。

布片上沾着暗褐色的血,字是用炭笔写的,歪歪扭扭:若你真想复仇,来黑水崖见我。落款是个模糊的字。

哪来的?我捏着布片的手紧了紧。

岩缝里夹着的,刚才钻进去找干草时发现的。老皮用爪子扒拉布片,布上有药味,像人用的金创药,应该是最近两天留下的。

疤...我反复摩挲那个字,是人名?还是外号?

火尾狐突然竖起耳朵,鼻子动了动:有人来过这里,三天前。

会不会是陷阱?惊云的雷纹闪了闪。

可能。我把布片收进怀里,但幻狐说黑水崖是关键,现在又有人主动约我去...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得去。

老皮跳到我肩头,爪子拍了拍我耳朵:我跟你去,黄鼬说黑水崖有个废弃的矿洞,能通到山体内部。

火尾狐用脑袋顶我的膝盖,惊云的雷纹亮得刺眼。

我摸了摸它们的毛,伤口的疼突然轻了些。

天亮就出发。我望着岩洞口漏进来的月光,这次...换我给你们打掩护。

洞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藤蔓沙沙响。

我仿佛又听见幻狐的声音在耳边:记住,黑水崖下面有东西...

我摸了摸胸口的羊皮纸,那里贴着幻狐最后给我的线索。

还有怀里的布片,那个字像团火,烧得我手心发烫。

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