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还有些呆滞的雷光小人猛地一震，空洞的眼部位置仿佛亮起了两点微光，虽然依旧没有清晰的灵智。
好像被注入了灵魂，它悬浮在云清子掌心之上，微微扭动了一下，似乎在适应自身的存在。
“这便是最基础的符兵雏形。”
云清子摊开手掌，那雷光小人在他掌心站立，周身电弧噼啪作响。
“你初尝试，它只能执行一些简单的指令，如移动、格挡、或爆发一击。
但随着你不断以自身灵力温养，以神念沟通，甚至融入更高深的符文和指令，它的威力灵性都会不断提升。”
“此法之妙用，远不止于此。”
云清子目光深远，“以你现在的修为，它可充当你的耳目打手，亦可处理一些简单的杂务。
待你修为高深，神念足够强大，便可同时凝练数十、上百，乃至成千上万的符兵。
届时，符兵列阵，如军阵厮杀，攻防一体，变化无穷，一人可成军，其威能绝非寻常符纸傀儡所能比拟。”
林莫凡听得心驰神往，仿佛看到未来自己挥手间，万千雷光符兵列阵冲锋的景象。
“凡儿，你来试试。”
云清子散去掌心的符兵，对林莫凡示意道，“勿要贪多求全，先从凝聚一个最简单的灵力光球开始，感受神念与灵力融合构筑稳定结构的过程。”
“是，师父。”
林莫凡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学着师父的样子，伸出右手食指。
她调动体内精纯的雷灵力，缓缓汇聚于指尖。
脑海中努力观想一个浑圆稳定的球体。
一开始，灵力只是在她指尖汇聚成一团躁动的雷光，极不稳定，随时可能溃散。
她想起师父说的“凝神”，立刻集中精神，将神念探出，编织丝线般，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躁动的雷灵力，尝试将其约束固定成一个球形结构。
这是一个精细且耗费心神的过程。
以灵力为马，神念为缰绳。
她需要极强的控制力，才能让灵力听话地按照神念引导的轨迹运转。
失败了数次，雷光球总是在即将成型的前一刻因为结构不稳或神念波动而溃散。
林莫凡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没有气馁，一次次重新开始，仔细体会着每一次失败的原因，调整着神念输出的强度和灵力注入的速度。
云清子在一旁静静看着，并未出言指点，只是在她灵力明显不济时，弹入一道精纯的灵力助她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莫凡感觉神念消耗巨大，眉心都有些刺痛时，她指尖那团躁动的雷光，终于凝聚成了一个拳头大小，表面电弧平稳流转的紫色光球。
虽然光芒还有些黯淡，结构也远不如师父凝聚的那般稳固复杂，但它确确实实地成型了，并且在她的神念牵引下，缓缓地悬浮了起来。
“成功了！”林莫凡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虽然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光球，连符兵的雏形都算不上，但这意味着她已经摸到了门槛。
云清子看着那稳定的雷光球，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
他料到以林莫凡的悟性和神魂强度，入门不会太难，却没想到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仅凭一次演示和自己的摸索，就成功凝聚出稳定的灵力结构。
这份天赋和心性，确实远超常人。
“很好。”
云清子微微颔首，明显十分欣慰，“初学便能如此，已属难得，符兵之道，在于熟能生巧，更在于对自身灵力与神念的精准掌控。
你入塔之后，当勤加练习，先从稳固这光球开始，再尝试构筑更复杂的形态。”
说着，他取出一个卷轴，递给林莫凡：“这是为师多年来修习符兵之道的一些心得体会，以及几种基础符兵的凝练法门与后续进阶的设想，你且收好，在塔中可自行参悟。
“但需谨记，法不可轻传。”
林莫凡双手接过卷轴，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这不仅是功法，更是师父的心血与期望。
她郑重地收入储物镯中：“多谢师父，弟子定不负师父厚望，勤修不缀。”
“嗯。”云清子看了看天色，月已西斜，“夜已深，你明日还要入塔，早些休息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林莫凡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身影便融入月色般，悄然消失在小院中。
送走师父，林莫凡却毫无睡意。
指尖那成功凝聚的雷光球仿佛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练习，巩固这初窥门径的喜悦。
她回到静室，关好房门，心念一动，身形便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她出现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
她将今日得到的上千块上品灵石像小山般堆放在身旁。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师父给的那卷手札。
借着灵石散发的柔和光芒，她沉浸在那玄奥的符文与文字之中。
师父的笔记详尽而深入浅出，不仅记录了各种符兵形态的观想图，神念引导技巧，灵力注入的关窍，还分析了不同属性符兵的特点，优劣以及组合运用的思路。
她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分析着，时不时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比划，模拟着神念与灵力的运转。
读得累了，她便收起手札，开始实践。
有了之前的成功经验，她再次凝聚雷光球变得顺畅了许多。
她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光球，开始尝试按照手札中最基础的兵卒形态进行观想。
这是一个更加复杂的过程。
需要构筑头、躯干、四肢，需要分配灵力使其平衡，需要以神念勾勒出内部的符文。
失败，溃散。
再尝试，再失败。
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灵力耗尽，便吸收上品灵石快速恢复？识海胀痛，便打坐调息。
累了便看看师父的手札，寻找灵感，然后继续。
在这个没有时间流转的空间里，她不知疲倦地练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