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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正捏着下巴,盯着远处那密不透风的钢铁丛林,闻言眉头微蹙:“额……这个嘛……”

他脑海中飞速盘算:强攻?陷阵营占据地利,甲坚器利,士气高昂。

若要强行啃下这块硬骨头,伤亡比恐怕要达到惊人的五比一,甚至更高。

这意味着至少要填进去四千条性命,这对根基尚浅、兵员宝贵的刘备军而言,无异于自断臂膀。

奇谋在这种滴水不漏的防守作用不大,有点难搞。

“主公,其实东侧山腰还有条小路,虽崎岖难行,骡马勉强可过,步卒疾行,小半日足以绕至高顺军背后。高顺此人,精于阵战,却未必熟悉此地每一处沟坎。”

徐荣作为总督后方的大将,深知地形,而高顺,初来乍到,还真就未必知道。

郭嘉眼睛精光一闪,抚掌大笑:

“有了,主公可还记得国让曾提出的‘游击’之法?精髓在于‘致人而不致于人’,高顺陷阵无敌于正面对垒,然其重甲拖累,行军迟缓,最惧被断后路,困守孤地。”

刘备眼睛一亮:“奉孝之意是……?”

“我军无需硬撼其锋,只需遣一精锐,速速绕行其后,抢占有利地形,连夜安营扎寨,广设拒马鹿砦,构筑坚固防线,化攻为守。

同时,前军以骑兵之利,游弋监视,死死咬住高顺,却不与之接战。高顺奉命断后,仓促间所携粮草必然有限,多则三五日,少则一二日。

待其粮尽,军心必乱,纵有陷阵之勇,亦如笼中困兽,插翅难飞!此战,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郭嘉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

陷阵营作为天下最强的重甲步兵是厉害,但也有缺陷。

铠甲太重导致行军速度不快,你穿着重甲跑一个时辰马上就体力不支,打追击战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两军对垒,正面交锋,陷阵营防守无敌。

郭嘉的策略就是,我绕过你,围困你,不跟你打,在无法接触敌人的情况下,你再强也没用。

“郭军师高见,此乃‘鱼丽之阵’精髓演化。我军绕后结寨,如同张开‘罶’(捕鱼笼)之腹;前军游弋封锁,便是扎紧笼口。

高顺这条‘大鱼’,纵有翻江倒海之能,一旦入‘罶’,亦只能束手待毙。末将愿领兵绕后,必不使高顺一人一马逃脱。”

徐荣听得频频点头补充道,他没听过田豫的游击战术,但实质是一样的。

他作为禁军将领,在洛阳读了不少兵书,知道郭嘉这种战术是鱼丽之阵的变形,取“鱼丽于罶”之意。

羀就是笼子,鱼在水中不好捕捉,但是一旦被装到了笼子里,那么要斩要杀,也就是身不由主了。

刘备现在便是用地形、步卒、营寨、骑兵,形成了一个装鱼的笼子。

绕后的军队结寨防御形成笼子,而前军骑兵如同驱赶鱼群的工具,死死将笼子口扎紧。

别的不说,没有了粮食,高顺的陷阵营天下无敌,也会被耗死。

刘备环视众将,心念电转。

此计避敌锋芒,扬己之长,确为上策。

他当即决断:“好,徐荣、张飞、许褚听令。”

三将踏前一步:

“末将在。”

“着你三人,即刻点齐三千精锐步卒、五百精骑,由徐荣统率,张飞、许褚为副,携带五日口粮,轻装简从,速速由东侧小路绕至高顺军后方。

抵达后,立即抢占要地,连夜构筑坚固营寨,多设拒马陷阱,务必锁死高顺退路,翼德、仲康,此行一切军事调度,皆以徐将军号令为准,不得有违。”

刘备语气严肃,目光尤其在张飞脸上停留了一瞬。

他深知张飞性情,特意强调以徐荣为主,既是表达对徐荣能力的信任,也是对张飞的约束。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选择将这支关键分兵完全托付给这位新降的将领,同时以张飞、许褚这两员绝世猛将为辅,既可增强攻坚能力,也隐含了对徐荣的制衡与保护。

若真遭遇吕布主力,张许联手,可保无虞。

徐荣身躯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感动。

他降不过一日,刘备竟敢将如此重任相托,还配以心腹猛将。

这份信任点燃了他胸中的热血。

“末将……领命,必不负主公所托。”

他抱拳躬身道。

“诺。”

张飞和许褚也齐声应道。

张飞虽对要听徐荣号令有点小小的不自在,但大哥的命令和眼前的战机让他压下了那点别扭,再说了,他有自己的小算盘。

军令如山,行动迅捷。

不多时,三千五百精兵已集结完毕,在徐荣的带领下,如同一条蜿蜒的长蛇,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东侧林木茂密、怪石嶙峋的山道,迅速消失在刘备等人的视野中。

刘备随即对剩余将领下令:

“元健,你统帅一千骑兵,四散搜寻粮秣补给,打扫战场,务必确保我军后勤无忧。子龙和我率领其余三千人,分成两队,轮流休整戒备,戒备之军,即刻于高顺阵前六百步处列阵。”

命令迅速执行。

很快,一道新的防线在陷阵营前方展开:

三百名手持包铁大盾的士兵顶在最前,盾牌重重顿地,激起一片尘土;其后五百长枪兵,长枪如林,斜指前方;

再后是两百弓箭手和一百弩兵,箭已上弦,弩已张机,冰冷的锋芒对准了虎口方向;

三百骑兵则控着战马,在阵后游弋警戒,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更有两百余名士兵在阵后忙碌,砍伐树木,削尖木桩,加紧制作简易拒马,悄然布置在后方,防备高顺可能的反扑。

高顺立于阵中,冷眼观察着刘备军的动向。

当他看到对方并未强攻,而是分兵、列阵、甚至开始制作防御工事时,心中已然雪亮。

看来之前的喧嚣不过是疑兵之计,真正追来的只有刘备这一路。

此人……果然名不虚传,不似那些鲁莽之辈。

他这布阵,是想休整集合兵马,等我军疲惫之时再偷袭……

高顺眼中毫无惧色,只有更深的专注。

他同样下令:“分兵,三百五十人坚守前阵,余下三百五十人,轮番于后方挖掘壕沟,布设陷坑,深挖密布,勿使敌骑轻易近前。”

陷阵营士兵沉默地执行着命令,铁锹与泥土摩擦的声音沙沙响起,一道道死亡的沟壑在拒马防线之后悄然成形。

就在刘备与高顺两军隔空对峙,紧张气氛弥漫西虎口的同时,徐荣率领的绕后部队,正艰难地跋涉在崎岖的山路上。

夕阳的余晖将山峦染成一片金红,狭窄的山道仅容两三人并行,碎石嶙峋,荆棘丛生。

士兵们互相扶持,汗水浸透了衣甲,粗重的喘息声在山谷间回荡。

终于,在日头即将沉入西山之际,他们抵达了预定位置,距离高顺军后方约三公里的一处山坳。

“快,依计行事,抢占两侧高地。伐木立栅,挖掘壕沟,设置拒马。天亮之前,必须给我筑起一道能挡住陷阵营冲击的防线。”

徐荣顾不上喘息,嘶哑着喉咙下达一连串命令。

士兵们立刻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般行动起来。

张飞勒住躁动的乌骓马,望着高顺军方向,又望望通往函谷关的官道方向,眼中战意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