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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猛鬼旅行团 > 第146章 排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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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后的宿舍彻底坠入黑暗中,连窗外的月光都被厚重云层吞得一干二净,只有风裹着夜的凉意撞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细碎声响,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轻轻刮擦。

沈婷攥着手机坐在床边,屏幕早因没电暗下去,冷硬的机身硌着掌心,却压不住从脊椎窜上来的寒意。

不知道是否是信号的原因,她始终没有收到叶宇的信息回复。

同屋的女生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声音被困意泡得发黏:“别坐着了,快睡吧……”话尾还飘在空气里,就被一阵更清晰的“沙沙”声掐断——那声音不是风刮玻璃,是布料蹭过草叶,混着鞋底碾过泥土的滞涩,慢悠悠地,从楼下院子里飘上来。

沈婷的呼吸瞬间顿住,像只受惊的猫,贴着冰冷的墙壁挪到窗边。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她只敢用指甲勾住布料,掀开一条细如发丝的缝往外看——楼下的院子沉在墨色里,只有远处保安室的灯亮着一点昏黄的光,像只半睁的眼。

可那“沙沙”声还在持续,绕着围墙根打转,感觉是有个东西正贴着草丛缓慢游走。

“是巡逻的保安吧?”

室友的声音从被子里闷出来,带着自我安慰的轻颤,“白天不是看见他们总在院子里转吗?”

沈婷没应声,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黑暗里。

就在这时,云层忽然被风撕开道口子,一缕惨白的月光漏下来,恰好浇在围墙下的草丛边——那一瞬间,沈婷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几乎僵住。

草丛里,竟整整齐齐排着一列人。

清一色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在月光下泛着冷寂的光。

他们的动作慢得像被按了慢放键,膝盖弯曲时带着机械的滞涩,每一步都踩在相同的节奏上,像是被无形的线拴着。

最前头的人垂着头,长发贴在脸上,只露出一截绷得发白的下颌线。

沈婷眯着眼,勉强看清对方的眼睛——那哪里是眼睛?是两口深不见底的黑井,空洞得没有半分活人的光彩,连月光都照不进一丝。

队伍正朝着院子角落那间废弃的杂物房挪动,他们脸上的麻木像一层壳,似乎走向哪里、要做什么都全然不知,只是跟着前一个人的脚后跟,机械地重复迈步动作。

“沙沙”声终于有了来源,是病号服的布料相互摩擦,是鞋底蹭过草叶,细碎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比惊雷更让人发颤。

沈婷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死死咬住下唇。

她看着那列人影一点点挪向杂物房,眼看最前头的人要摸到门板,云层突然又合拢,月光被瞬间掐灭,院子重新跌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沈婷的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她慌忙揉了揉眼睛,再凑到窗帘缝前时,刚才那排整齐的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下的草丛恢复了原样,草叶上的露水亮晶晶的,连一丝被踩过的痕迹都没有。只有风还在刮,偶尔夹杂着远处保安室里传来的模糊收音机声,咿咿呀呀的,像哭腔。

“看什么呢?”

室友的声音带着点迷糊,“是不是风刮的声音啊?”

沈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刚压下去的恐惧又翻涌上来——那病号服的条纹、僵硬的步伐、空洞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像刻在脑子里,怎么也挥散不去。

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寝室门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不是风吹的晃动,是有人在外头轻轻推了一下,门板与门框碰撞,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像牙齿在啃木头。

她猛地回头,黑暗里只能看见对面床铺的轮廓,室友的呼吸声渐渐均匀起伏,显然没被这细微的动静打扰到。

可那推门声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紧接着,门锁处传来更清晰的“咕噜”声——是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幅度很小,却带着执拗的试探,似乎门外的人正用细瘦、冰凉的手指,一点点拨弄着锁芯,要把那道反锁的门撬开。

沈婷的后背瞬间沁满冷汗,刚才攥手机的手心黏得发腻。

她想起睡前特意拧了两圈的反锁旋钮,此刻却觉得那道锁像纸糊的一样,随时会被门外的东西撞开。

楼下的病号服人影还在脑子里打转,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她再也忍不住,嗓子里挤出一声带着颤音的喝问:“谁?!”

这一声喊得突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同屋的室友被惊醒,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谁啊?”

就在沈婷的声音落下的瞬间,门锁处的转动声骤然停了。

整个寝室又跌回死寂,连风声都好像消失了。

只剩下室友的困意呢喃,和沈婷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盯着门锁的方向,眼睛在黑暗里睁得发酸,却再也没听到任何动静——没有脚步声远去,没有第二次推门,仿佛刚才那锁芯转动的声音,和楼下的病号队列一样,都是她盯着黑暗太久,臆想出来的幻象。

“有、有人吗?”

室友翻了个身,声音里还带着惺忪的鼻音,“是不是风刮的门啊?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沈婷死死盯着那扇门,黑暗里,门板的轮廓泛着冷硬的光,像一张沉默的脸。

刚才那声“咕噜”的锁芯转动声,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她敢肯定那不是风,风刮不出那样带着目的性的、细碎又执拗的动静,更刮不出钥匙在锁芯里打转的滞涩感。

她悄悄挪进床里边,才勉强稳住发抖的身体。

室友的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可沈婷却再无半分睡意。

不知熬了多久,窗外的天渐渐透出一点鱼肚白,灰蒙蒙的,像蒙了一层雾。

走廊里开始传来其他寝室开门、洗漱的声音,夹杂着说话声,总算驱散了些许夜里的死寂。

沈婷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蹲下身盯着锁孔——那是个老旧的铜质锁芯,表面氧化得发乌,边缘还沾着点灰尘,看起来毫无异常,可昨夜那阵转动声,却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沈婷,你醒这么早?”

室友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她蹲在门边,好奇地问,“你盯着门看什么呢?”

沈婷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昨晚我看到楼下有穿病号服的人,排着队往杂物房走……后来还有人在门外转锁芯,想开门进来……”

话没说完,室友就笑了,笑声里带着点难以置信:“你是不是换了环境,睡眠出了问题,出现幻觉了?咱们这是医院的宿舍楼,这里都是护士和医生,哪来的病号服?而且杂物房早就锁了,谁会往那去啊?”

室友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

可沈婷心里的疑虑却没消。

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往下看——院子里的草叶上还挂着露水,阳光洒在上面,亮晶晶的,晃得人眼睛疼。

可那片草丛平整得很,哪里有半分人影走过的痕迹?杂物房的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锁链上还缠着蜘蛛网,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