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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踩着雪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雪地上留下三串清晰的足迹,而呼吸间呵出的白雾,则是迅速消散在寒冷的阳光里。

装备店里传来咖啡香和蜡油味。换上雪靴,扣紧固定器,将雪板“咔哒”一声踩在脚下的一刻,一种心照不宣的兴奋感在三人间流动。

他们并非初学者。

踏上雪道起点,俯视着下方被晨光勾勒出完美弧线的广阔雪坡时,姿态便已截然不同。

“冲冲冲——!”

他们几乎滑遍了每一条雪道。从宽阔平整的初级道,到充满挑战、遍布蘑菇包的中级野雪道,再到需要乘坐缆车抵达、视野开阔的高级道山顶。

一遍又一遍

橘佳代站在高处,有着想要呐喊的冲动,但是她肌肉反射,脚一跳,就开始滑了。

风在耳边啸叫,世界被速度撕扯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这就是坠落,抑或是飞翔?

雪板切过压实的粉雪,发出干燥利落的嘶嘶声。身体微微前倾,膝盖缓冲着地面的每一次细微起伏,双臂张开以求平衡,整个人便成了这白色斜坡的一部分,流畅地、几乎无声地向下倾泻。

但速度是贪婪的,

它从不满足于温柔的获取。

它开始攫取,开始拖拽。

每一次转弯,每一次微小的加速,都让那股力量膨胀一分。

眼前的景物不再清晰,而是融合成一片急速向后奔腾的绿白相间的洪流。空气不再是无形无质的,它凝聚一面坚硬冰冷的墙,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胸膛,压迫着呼吸。

重心下沉,蓄力,然后……迎向那倾斜的坡面,猛地一蹬!

她看到了它——那道自然的抛台,雪坡馈赠的礼物。决策在百分之一秒内完成。没有犹豫,只有动物般的冲动。

地心引力的绳索骤然松脱!

世界在她之下

她悬浮在蓝白两色之间,被一种近乎失重的狂喜填满。心跳此刻才猛烈地敲打鼓膜,咚咚,咚咚,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为这短暂的、违抗一切的自由加冕。

“呜呼——!”

也许出声了,也许没有

具有绝对速度优势的双板是她最最最合拍的同伴。

速度再次归来,风再次开始咆啸

她在大笑,笑声瞬间被风撕碎带走

她重新调整重心,再次俯身,迎向下一股更猛烈的风,寻找下一次起飞的机会。

松田阵平半途被人撞了,到现在还是很无语。两个损友就这么眼睁睁看到他被撞飞出去,还在地上笑。

肇事者一直道歉他也不好说什么

“再去滑几圈,你就不生气了”,橘佳代嘻嘻笑着,率先回到那遍布痕迹的雪道。

萩原研二则是在下面等,给她拍视频。

即使隔着很远,但是山巅的小点,在湛蓝天空与纯白山脊线的交界处,仍旧异常醒目。

那是一抹亮色,荧光粉,是雪场上最跳脱、最不畏惧被看见的颜色。

那小点开始移动,变大,有了形态。她没有丝毫减速或犹豫,反而加速迎了上去。

起跳的瞬间,她身体收紧,双臂向上带动,一个轻盈却有力的拔地而起。时间在最高点仿佛被镜头凝固了——她腾在空中,双板在身后,身体舒展,甚至带着一丝看似慵懒的优雅,与背景中辽阔的雪山和天空构成一幅极具张力的画面。

……

等待三人尽兴,天已经黑下来。橙黄的路灯照耀着雪地,缆车下有那么几块没有被发现的雪,它们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像是冰激凌球一样的裂纹。

她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