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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黑灯”造船厂(二)

藏身于格兰法洛造船厂的废弃装配车间,并不意味着安全,仅仅是将暴露的风险从“随时”降低到了“可能”。在造船厂内部作业,照明是必不可少的,除非博士他们全员都拥有菲林或佩洛的夜视能力。而修复设备、处理材料、组装船只……这一系列工作不可避免地会发出各种声音——金属的敲击、齿轮的转动、甚至是咒文激发时的微弱嗡鸣。

就算他们钉死了车间残破的窗户,关紧了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寿终正寝的铁门,也不敢保证一点动静都传不到外面。伊比利亚的海风无孔不入,废弃厂房的隔音效果更是形同虚设。

好在,这座造船厂并非完全的与世隔绝。因为它那巨大的滑道直接连接着海洋,尽管在“大静谧”后被淤泥和杂物部分堵塞,但依旧难免会有一些“小东西”顺着海水溜进来。一两条迷失方向的恐鱼在厂区深处弄出点响动,在本地居民看来,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这为博士他们的“黑灯作业”提供了一层天然的掩护。

当然,万一真的有人(比如惩戒军,或者好奇的镇民)循声前来查探,他们还有最后的底牌——Logos的“帷幕”咒文。虽然无法覆盖整个庞大的装配车间,更别提外面的船台和滑道,但短时间内隐藏起一艘小船和几个人的行踪,还是可以做到的。

博士甚至和Logos探讨过,能否利用源石能源驱动某些工业设备,来模拟或强化“帷幕”的效果,实现更大范围的隐匿。但这显然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涉及能源转化、符文刻印与工业设计的深度融合,绝非他们眼下这种“临时抱佛脚”的状态能够解决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说起来,博士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身边这群人对他那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在座的各位,包括博士自己在内,没有一个真正拥有造船的经验!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是零基础!然而,除了w时不时泼点冷水之外,其他人居然真的相信,他能利用这个废弃了二十年、设备锈蚀、材料朽烂的造船厂里的“垃圾”,空手搓出一艘能下海的船来!

对此,斯卡蒂通常抱持着不置可否的态度,仿佛对她而言,造船和下海捕鱼是同等难度的事情。w则毫不掩饰地表示,她就等着看博士尝试失败,然后可以名正言顺地狠狠嘲笑他一番,再把这个不省心的博士打包绑去卡兹戴尔,交给特蕾西娅殿下看管。而阿米娅和Logos的反应则最为纯粹——

“博士的话,一定没问题的!”阿米娅仰着小脸,眼中闪烁着毫无保留的信任光芒。

“既然您已有计划,我们自当尽力协助。”Logos微微欠身,语气优雅而笃定。

博士:“……”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摇晃着他们的肩膀大喊:你们这根本就不叫“信任”,这叫“迷信”啊喂!是对科学规律和工业基础的严重误解!

压力山大的博士决定还是坦诚一点,降低大家的心理预期:“……那个,我其实最初的计划,真的只是搓一条能勉强浮在水上的小船,甚至……小木筏也行。”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无比,“咱们的目标不高,能扛住普通恐鱼的几下敲打,坚持让我们划出去几百米,完成信号测试,然后它爱沉就沉,就算任务圆满成功!”

Logos闻言,优雅地挑起了一边眉毛,浅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清晰的疑惑:“……恕我直言,博士。按照您之前提供的照片来看,‘罗德岛号’沉没的位置似乎是在深海区域。依靠这样一艘……‘一次性’的小船,我们真的能够抵达并找到它吗?”

“我们的目标不是‘找到’它,”博士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而是让它来‘找到’我们。”

“博士能主动联络上‘罗德岛号’?”阿米娅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

“不止是我,应该说,任何人都可以尝试联络它。”博士解释道,语气中带着感慨,“旧文明……和现在危机四伏、各自为战的泰拉有很大的不同。那是一个很温情的文明。”

说到这儿,博士自己都有点想笑。曾几何时,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他也常常把“世界是残酷的”、“人类本质是自私的”这类话挂在嘴边。但来到了泰拉,亲身经历了这片大地上无处不在的天灾、种族冲突和文明割裂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对比产生美”。

看大家依旧一脸茫然,博士进一步解释道:“在旧文明的时代,航行于大海上的船只,应该都遵循着一个惯例:无条件救援任何在海上遭遇灾难的其他船只,这是一种源于同舟共济的朴素道德。因此,我们只需要出海,然后向‘罗德岛号’发送标准的求救信号。如果它还能运作,接收到信号后,很可能会主动赶来捞我们。这就是我的计划。”

当然,博士心里也清楚,他对“罗德岛号”具体的信号加密方式、AI智能水平一无所知。但他有一个基本的判断依据:文明的造物通常具备向下兼容的特性。以“罗德岛号”的技术水平,解析并回应他们发送的、相对原始的求救信号,应该不成问题。

关键在于,他们需要在海上发送信号。你在陆地上,哪怕站在海边喊破喉咙,说自己遇到了海难,那也像是在开玩笑。虽然博士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在陆地上试试看,万一“罗德岛号”的AI比较“憨厚”呢?但他估摸着,“博士”座舰的AI,大概率没那么好糊弄……

众人听完博士的解释,集体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这计划听起来是不是太……儿戏了点?”的氛围。w的嘴角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显然是在努力憋着嘲讽;Logos的表情管理依旧完美,但眼神中的诧异并未完全隐藏;连最信任博士的阿米娅,小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原来博士的计划是这样的吗?”的恍然和微妙。

各自欲言又止,但最终,大概都想到了那句万能魔咒——“来都来了”。现在打退堂鼓显然为时已晚,除了选择相信博士,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而博士本人,却对自己这个看似异想天开的计划抱有相当的信心。他的信心并非空穴来风:如果“罗德岛号”真的是“那个博士”的船,是旧文明的火种之一,那么“无条件救援”这条准则,极有可能被深深地刻印在中控AI的底层代码之中,成为其行为逻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正如“基础科学成果属于全人类”是旧时代科学工作者们心中不言自明的“希波克拉底誓言”一样,那个时代的人们,自有其独特的精神内核与行事准则。

计划就在这种混合着信任、怀疑和“死马当活马医”的复杂心态中定了下来。博士不再多做解释,行动是最好的证明。他立刻投入了工作,开始在堆积如山的废弃资料中,翻找格兰法洛造船厂遗留的设计图纸,将其一张张录入pRtS系统;然后借助pRtS的扫描功能,逐一评估车间里那些锈迹斑斑的设备还有多少修复价值,寻找那些尚未完全朽烂、能够勉强一用的材料……

……

格兰法洛的礼拜堂比马纳瓦拉要好些,至少祷告用的长椅开裂处都被人细心地修缮过,看起来是能够安稳坐人的样子。这并非因为格兰法洛的居民比马纳瓦拉更加虔诚,纯粹是因为这有一个非常负责的护工。

这天清晨,流明照例起了个大早,仔细地将祷告大厅、告解室和档案室都打扫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后,才缓缓打开了礼拜堂那扇沉重的木门。

令他意外的是,门外居然站着两个人。

是两个完全陌生的面孔,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外乡人。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两个人的种族组合——一个黎博利,一个阿戈尔。

格兰法洛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外来的面孔了,尤其是……阿戈尔。而眼前这个阿戈尔,居然神态自若地和那个黎博利并肩站在一起,两人之间那种哥俩好的氛围,完全颠覆了流明对于阿戈尔在伊比利亚处境的认知。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们……你们好?”

“哎呀!”那个黎博利青年有着一头显眼的白发,闻言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甚至还臭美地伸手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红色羽毛,“是不是很少见到我这样英俊潇洒、气质非凡的大帅哥,一下子惊呆了啊?”

他旁边的阿戈尔男性,肤色较深,面容冷峻,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毫无波澜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用一种酷哥特有的平淡语调对流明说:“别理他。他这里有点问题。”说完,他甚至没有等待流明的回应,便迈着一种仿佛在自己家后院散步般的步伐,大摇大摆地径直走进了礼拜堂。

流明站在原地,一时语塞。他从小在格兰法洛长大,作为阿戈尔,他早已习惯了承受各种各样或好奇、或恐惧、或厌恶的异样目光。为了不惹麻烦,不被审判庭盯上,他习惯了低调、沉默,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阿戈尔,能像眼前这位这样……如此的……“理直气壮”?他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这种迥异的行为模式。

“棘刺,你说你非要跟来干嘛?”那个黎博利跟在阿戈尔身后,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为了应付沿途的审判庭盘查,我可是用了洪荒之力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要不是我身上带着凯尔希医生的亲笔推荐信,还有好不容易弄到的卡门大审判官的特许签名,我们俩现在估计就在审判庭的禁闭室里了……”

“你不是说这里有工作?”被称为棘刺的阿戈尔头也不回,用他那标志性的、没什么情绪的酷哥语调反问,“工作呢?”

极境——这是那位黎博利信使的名字——立刻开启了话匣子模式,问一句能答出三句来:“凯尔希医生只是说,这里未来可能要重建一座大型信号塔,到时候可能会用得到我的专业技能——但这都还是没影子的事儿呢!计划都还没完全定下来!”

棘刺伸出手,毫不见外地摸了摸身边一张刚刚被流明擦拭干净的长椅靠背,仿佛在检查做工,然后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医生的?她的能量可不一般。”

“这个嘛……”极境挠了挠头,略过了自己当初为了救出被困在废墟里的人,故意感染源石病以提升源石技艺适应性、强行放大求救信号的惊险经过,简单地用“一次意外感染”一笔带过,“……然后就幸运地遇到了凯尔希医生。嘶——你是不知道,当时被她骂得那叫一个惨……”哪怕时隔多日,回想起凯尔希那冷冽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训斥,极境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帮我控制住了病情,现在她有事需要人手,我肯定不能推辞,对吧?”

“再说,”极境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又恰好能让棘刺和一旁的流明听到,“她又不是伊比利亚人,尚且愿意为了伊比利亚的未来涉险……我虽然离开家乡很久了,但……”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棘刺就是想引出这句话,“……虽然你也是伊比利亚人,但现在形势还很复杂,你看这一路过来,别人看你的眼神……”

棘刺对此不以为然,语气依旧平淡:“我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伊比利亚允许阿戈尔回来,那么他们就应该学会习惯。”

极境被他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噎得一阵无语:“……这就是你一路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理由?”

“等等,请问……”流明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并非有意偷听,实在是礼拜堂空间有限,而这两人的对话音量也丝毫没有避讳旁人的意思——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组合,而且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是一个阿戈尔,那种态度,仿佛在伊比利亚的土地上看到一个阿戈尔,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种莫名的“平常心”,让流明内心深处某个被小心翼翼封闭起来的地方,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悸动。他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们刚才说……格兰法洛,要重建信号塔?”

“是吧?”极境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看向棘刺,“叫什么来着……名字还挺有气势的。”

“伊比利亚之眼。”棘刺言简意赅地替他回答。

“对对对!就是‘伊比利亚之眼’!”极境打了个响指,随即故作神秘地朝流明挤了挤眼睛,“这可是机密消息,千万不要外传唷。”

流明:“……” 有人会把“机密消息”在公共场合这么大声地说出来吗?

“你的消息呢?”棘刺忽然将目光转向流明,直接问道。

流明一愣:“……什么?”

“等价交换。”棘刺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世间通行的法则,“我们告诉了你一个‘机密’消息,作为交换,你也应该告诉我们一些格兰法洛本地有价值的消息。”

流明彻底愣住了,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强买强卖式的“等价交换”原则。但是,“伊比利亚之眼”这个名字,对他而言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那与他父母留下的工程笔记息息相关……他下意识地开始搜肠刮肚,思考格兰法洛有什么能算得上“有价值”的消息。可这座衰败的小镇,除了日渐增多的海草,还能有什么机密?如果……小镇居民间的八卦也算的话……

“最近……造船厂那边,总是半夜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流明犹豫着,觉得这条在镇民间流传的、带着点鬼怪色彩的八卦,或许勉强能算有点价值,“有人说是‘复兴时代’那些不甘失败的鬼魂还在里面徘徊,依然试图造出大船,复兴伊比利亚……”他顿了顿,省略了原话中更显刻薄的部分——“依然做着复兴的大梦”,“但我觉得……可能只是有海嗣不小心闯进去了……”

棘刺听完,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似乎认可了这个消息的价值:“成交。”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朝着礼拜堂外面走去。

“唉唉?”极境赶紧跟上,“你这又是要去哪儿啊?”

棘刺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说:“造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