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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锦堂现春深 > 第65章 冬至宫宴,心系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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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冬至宫宴,心系佳人

梁策的目光仍凝在另一本关于边镇粮饷的账册上,闻言头也未抬,只淡淡道:

“回复来使,就说本王公务繁忙,改日再向皇兄赔罪。”

侍卫面露难色,踌躇片刻,硬着头皮道:“可是、可…昱王府的长史说,昱王殿下特意嘱咐了,说…说…”

“说什么?”

“说…殿下若不去,便是看不起他这个兄长…”

梁策终于从账册中抬起眼,幽深的眸光如寒潭映刃,冷冷扫过那请柬,薄唇微启。

吐出的话却让室内空气瞬间冻结。

“那就回他——”

“本王确实看不起。”

侍卫:“……”

他脖子一缩,冷汗差点下来,这话如何敢传。

一旁的陈愈赶紧死死抿住嘴,垂首屏息,假装没听见这大逆不道的话,肩膀却微微抖动。

梁策不再理会,重新看向账册。

侍卫如蒙大赦般,握着那烫手的请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梁策搁下朱笔,揉了揉眉心,忽而问道:“陆无涯的休沐,何时结束?”

陈愈正在努力平复情绪,闻言一愣。

心中诧异殿下为何忽然问起一位侍郎的休沐,忙收敛心神,躬身回禀:

“回殿下,陆大人前日方从临安办妥漕粮督办的事宜返京,按例有三日休沐,后日一早便可回部上任。”

他顿了顿,小心地问:“殿下可是有急事要寻陆大人?下官可即刻派人…”

“不必。”

梁策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光滑的桌面,仿佛漫不经心般又问:

“他府上…近日可还安好?”

陈愈又是一愣,心中更是诧异。

殿下今日怎么关心起同僚后宅是否安宁了?这绝非他平日风格。

他谨慎地回道:“这个…下官…下官不知…陆侍郎治家严谨,想来…应是安好的。”

他一介户部郎中,管的是天下钱粮赋税,哪会留心同僚后宅的阴晴冷暖。

“罢了。”

梁策似乎也觉自己此问突兀,挥了挥手,语气恢复淡漠。

“你去忙吧。江南西路的事,盯紧些。”

“是,下官遵命。”陈愈不敢多言,行礼告退。

待陈愈离去,书房内重归阒静,只闻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梁策起身,负手踱至轩窗之前。

窗外庭院寂寥,积雪未融。

唯有一株苍劲的古柏在寒风中挺立,墨绿的针叶透着沉郁的暗色。

他的目光掠过古柏,却似穿透了重重屋宇城墙,飘向了城西的梨花巷。

自陆家阖府迁入汴京,他便再未见过她。

不是没想过寻个由头登门拜访,或是借商议江陵后续之事,或是假托探望旧识。

但户部事务千头万绪,繁杂无比,加之他深知陆家内情复杂,不愿过早打草惊蛇,给她徒增麻烦,这才按捺至今。

不知她在陆府过得如何?

那般沉静的性子,可会主动去争?

那般单薄的依恃,可会被人欺负?

梨香院…听着便觉冷清孤寂。

念头及此,梁策自嘲地摇摇头。

他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患得患失了?

纵是昔日面对万险千艰、百万账目,亦未曾如此。

“殿下。”卫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冬至宫宴的请柬已经送到陆府了。”

梁策眸光微漾,并未回首,只望着窗外枯枝,开口道:“她…会来吗?”

卫骁会意,颔首道:“按例,陆大人会携夫人和两位小姐一同赴宴。”

梁策缓缓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但负在身后的手指却地松了松。

他转身走回案后,语带期盼。

“她终于要露面了。”

不知那般明珠,蒙上京尘,是否依旧光华内蕴。

卫骁察言观色,低声道:“属下已经按殿下吩咐,在宫宴上做了安排。”

“哦?”梁策挑眉,侧首看他,“什么安排?”

“就是…将陆二小姐的座位,安排得离殿下您的座位…稍近了些…”卫骁声音渐低,小心观察着主子的神色。

梁策轻哼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多事。”

卫骁连忙垂首:“属下僭越,请殿下责罚。”

口中请罪,心中却暗忖,也不知是谁前几日对着陆家卷宗若有所思。

“罢了。”

梁策重新执起朱笔,目光落回那堆积如山的案牍,语气已恢复一贯的淡漠。

“既已安排,便如此吧。下不为例。”

“是。”卫骁如释重负,悄然退下。

书房内再次只剩梁策一人。

他执笔欲批阅文书,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心思却已悄然飞远。

宫宴上…她会是何种模样?

是依旧素衣淡容,还是不得不换上符合身份的华服?

那她可会紧张?

不,以她的心性,大抵不会。

那她可会被人刁难?

以陆归芸那般性子,怕是会生事。

她又将如何应对?

……

思绪翻涌,竟难得地无法凝神于公务。

他已经开始期待那场喧嚣冗长的宫宴了。

只因能在那里,见到那个在生死局中智计百出,从容不迫的她。

在繁华迷眼的汴京城,在煌煌宫灯之下,在勋贵云集之所,她又会是怎样的风采?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雪,霏霏如梨蕊,无声无息洒满汴京城的青瓦飞檐。

梁策望着窗外雪景,忽然忆起在江陵看到的梨花,也是这般。

洁白如雪,清冷似月,在寂静的夜悄然绽放,不争不抢,却自有风骨。

一如她的人。

他放下朱笔,起身走至墙边多宝格旁,开启一处不起眼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方扁长的紫檀木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澹月梨簪。

簪身通透,是上好的和田白玉,簪头精心雕琢成初绽的梨花模样。

花瓣层层叠叠,玲珑剔透,蕊心细细点缀以极小的淡黄宝珠,雅致得不沾半分俗气。

这是他在江南时,机缘偶得的一块籽玉,料子虽非极品,却贵在莹润无瑕。

他亲自绘了图样,请了姑苏最好的玉匠雕琢而成,原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去陆府。

如今看来,冬至宫宴,或许正是时候。

细雪仍在窗外飘洒,无声无息。

梁策想象着她簪上这玉簪的模样。

墨发玉簪,清眸流盼。

于一片珠光宝气中,独显一份冰清玉洁。

他的唇角,终是不自觉地缓缓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