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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名联军士兵的哀嚎淹没在晨光里,这场持续了一夜的厮杀终于落幕。

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挣扎着冲破云层,再次升起时,曾经热闹的京都外,已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寂的城池,连风掠过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往日里鳞次栉比的町屋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焦黑的残垣断壁。被大火烧得扭曲的木梁斜插在瓦砾中,发黑的窗棂上还挂着半片焦糊的布帘,空气中弥漫着焦炭与血腥混合的恶臭,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松浦隆信骑着他那匹高大的黑色战马,缓缓走在京都的主干道,朱雀大道上。

战马的铁蹄踏过凝固的血浆,发出沉闷的声响,偶尔溅起一点黑红色的碎屑。

他挺直脊背,腰间的太刀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的惨烈景象,没有丝毫动容,仿佛脚下这座死城,不过是他通往目标的一块踏脚石。

他的身后,是数千名身穿黑色铠甲,队列整齐的九州精锐。他们的脚步声,在这座死城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刺耳。

士兵们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执行任务时的麻木和冷酷。他们手中的火铳和长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松浦隆信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那些被烧成空壳的房屋,和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这里面有黄巾军的,有勤王联军的,但更多的是无辜的平民。

不过战争就是这样。

王猛将军教导过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除了王家,所有人,都是敌人。

松浦隆信的目光越过眼前的狼藉,始终锁定着一个方向,他的目的地是皇宫。

那座位于城市最北端,象征着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建筑群。

从朱雀大道向北望去,能清晰看见皇宫正殿的鎏金宝顶,即便蒙了层烟尘,在晨光下依旧泛着微弱的光泽。

那片建筑群,曾是无数人敬畏的权力中心,是天皇居住的圣地,而此刻正等着他亲手踏入,将那最高权力的象征,彻底攥在手中。

皇宫的守卫,早已在战乱中逃散一空。当松浦隆信的军队,抵达那朱红色的大门前时,迎接他们的,只有几个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

松浦隆信在皇宫朱红色的宫门前勒住缰绳,高大的黑马打了个响鼻,铁蹄在青石板上轻轻刨动。

他动作利落,左手按住马鞍,右腿一抬便翻身下马,落地时动作稳如磐石,腰间沾血的太刀随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目光掠过宫门,他没有多余停留,只将手中的马缰随意向后一抛,语气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看好它。”

身后的亲卫立刻快步上前,双手稳稳接住马缰,恭敬地躬身应了声“是”,便牵着黑马退到一旁,小心地安抚着躁动的马匹。

而松浦隆信则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由王家工坊特制的,闪着乌光的精钢铠甲,然后,一步步地踏上了通往紫宸殿的台阶。

他的身后,亲卫们抬着十几个木箱。箱子里,装满了血淋淋的人头。

那是汪填海的,陈工博的,织田家督的,德川家督的……所有在昨晚那场屠杀中,被斩杀的,有名有姓的大名和叛军首领的人头。

这是他献给天皇的“勤王”功绩,一场踩着尸山血海铺就的“功绩”,一场用联军覆灭、京都易主换来的“功绩”。

他亲手撕碎了“勤王”的伪装,将獠牙对准了这座象征皇权的宫殿,而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为登顶权力之巅,递上的投名状。

紫宸殿内,早已乱成了一团。原本整齐排列的紫檀木柱旁,散落着翻倒的案几,上面的奏折与卷轴撒了一地,墨迹在慌乱中晕染开来,变得模糊不清。

内侍们抱着衣物与珍宝,慌慌张张地在殿内穿梭,脚步声与惊呼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往日的肃穆。

年幼的天皇,穿着一身与他年龄不符的笨重朝服,脸色惨白地坐在那高高的皇位上。

他的下方,以藤原氏为首的公卿大臣们,一个个也都像是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他们围着天皇的御座低声争执,有的主张立刻出逃,有的则瘫坐在地,口中喃喃着“国将不国”,连平日最沉稳的侍卫,此刻也紧握着佩刀,眼神里满是焦虑与无措。

他们听到了宫外的脚步声。

“踏,踏,踏……”

沉重的军靴,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殿门,被两个高大的九州士兵,粗暴地推开。

松浦隆信,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出现在了门口。

他身上的铠甲,和身后士兵们手中的武器,在从门外透进来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殿内的公卿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他们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文质彬彬的卫兵。眼前这群人身上散发出的,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浓烈的杀气。

“扑通,扑通……”

好几个胆小的公卿,直接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就连当朝的摄政,藤原忠平的继承人,藤原实赖,这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男人,此刻也是双腿发软,脸色比墙壁还白。

松浦隆信没有理会这些吓破了胆的废物。

他径直走到了大殿的中央,目光落在了皇位上那个可怜的小天皇身上。

然后,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说道:“臣,镇西将军、九州探题松浦隆信,奉诏讨贼,幸不辱命!今已将叛军首领汪填海、陈工博,及乱臣织田、德川等人,尽数诛灭!特将其首级,献于陛下御览!”

说着,他一挥手。

身后的亲卫,立马将那十几个木箱,抬了上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打开。

“咕噜噜……”

一颗颗还带着血污的人头,从箱子里滚了出来,散落在大殿光洁的地板上。

那些人头,很多都是在座的公卿们,曾经认识,甚至还在一起喝过酒的“同僚”。

“啊!”

一个年轻的公卿,看到自己姻亲的头颅,眼珠子还惊恐地睁着,直接尖叫一声,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整个大殿,瞬间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恐惧所笼罩。

小皇帝更是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松浦隆信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幅丑态百出的景象,心中充满了鄙夷。

这就是统治这个国家的贵族?一群连血都不敢见的废物!

他站起身,声音陡然变得冰冷:“陛下,臣有话要说!”

小皇帝被他这声大喝,吓得哭声都停了,只是一个劲地抽噎。

还是他身旁的藤原实赖,强忍着恐惧,颤抖着声音问道:“松浦……松浦将军,有……有何事?”

松浦隆信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藤原大人。如今,天下大乱,叛军四起。皆因朝纲不振,奸臣当道。致使陛下蒙尘,社稷动荡。臣以为当务之急,是重整朝纲,以安天下!”

“那……依将军之见,该当如何?”

“臣以为,藤原大人您,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已不适合,再担任摄政关白之职。理应退位让贤,颐养天年。”松浦隆信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藤原实赖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才不到四十,理由也不能这么糙吧。

虽然他猜到夺他的权,可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那关白之位,该由谁来担任?”一个头铁的藤原氏族人,忍不住问道。

松浦隆信笑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

意思,不言而喻。

“放肆!你一个九州的乡下武人,也敢觊觎关白之位?!”那个藤原族人,气急败坏地骂道。

松浦隆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那个还在叫嚣的公卿。

“唰!”

一道寒光闪过。

他身旁的一个亲卫,迅速地拔刀,挥刀。

动作一气呵成。

那个公卿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他的脑袋冲天而起,鲜血像喷泉一样,从脖腔里喷涌而出,溅了旁边几个公卿一脸。

“啊——!”

大殿里,再次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

松浦隆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用一块白色的丝绸,擦了擦溅到自己铠甲上的血迹,然后,冷冷地环视了一圈。

“还有谁!?”

大殿内,一片死寂。

再也没有人,敢出声反对。

他们现在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来跟他们讲道理的。他是来拿走一切的。谁敢挡路,谁就得死。

松浦隆信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再次转向皇位,声音缓和了一些。

“陛下。为保江山永固,臣,恳请陛下下诏。封臣为新任关白,兼征夷大将军,总摄朝政,节制天下兵马。并赐吾佩剑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之殊荣。”

这一连串的要求,几乎就是把皇帝架空,自己当太上皇了。

小皇帝哪里懂这些,他只是被吓坏了,一个劲地哭。

最后,还是藤原实赖,面如死灰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臣……附议……”

他知道,藤原家几百年的荣光,到今天,彻底结束了。

随着他这一开口,其他的公卿们,也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一个个地跪了下去。

“臣等……附议……”

松浦隆信,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群废物,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