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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黑暗与剧痛的深渊中沉浮。左腿折断处传来撕裂般的灼痛,胸口如同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灼热。冰冷的、带着强烈腐败气息的液体包裹着他,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沉寂。

顾明洲猛地睁开眼!

呛入口鼻的恶臭污水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正半漂浮在一个狭窄、充满沼气的地下空间里,头顶是被他撞碎的木板缺口,透下微弱的天光,也传来了上方追兵模糊的喧哗和赤井塚冰冷的命令声。

不能停留!沼气中毒和追兵下来搜查,无论哪种都意味着死亡!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伤痛。他强忍着左腿移动时传来的、几乎令人晕厥的剧痛,用双臂和完好的右腿在污浊的水中艰难划动。【可视地图】在重伤和能量透支下变得极其模糊,只能勉强勾勒出这是一个废弃的化粪池或大型污水沉淀池,一端似乎有管道通往更深处。

就是那里!

他咬着牙,如同受伤的水獭,向着管道口的方向挪动。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冷汗混合着污水浸透全身。上方传来绳索晃动的声音,显然有胆大的追兵正在尝试下来。

就在他即将够到那个半淹没在水下的管道口时,异变陡生!

他紧攥在手中的那枚“7”号金属牌,突然变得滚烫!不是错觉,那灼热感甚至穿透了湿透的手套,烫伤了他的掌心!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但极其精纯的、清凉的能量,如同溪流般从金属牌中涌出,顺着手臂迅速流遍他几近枯竭的四肢百骸!

这股能量所过之处,剧烈的疼痛仿佛被暂时隔绝,透支的精神为之一振,甚至连左腿骨折处的灼痛都减轻了几分!虽然远未到治愈的地步,却像是一剂强效的肾上腺素,强行吊住了他濒临崩溃的身体机能!

这……这就是袁殊说的“一线生机”?!

没有时间思考这超越常理的现象!顾明洲精神大振,借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发力,整个人钻入了那个直径约半米的、布满粘滑苔藓的管道!

就在他身影消失在管道口的下一秒,一道强光手电的光柱从他刚才的位置扫过,接着是士兵小心翼翼的探询声:“下面没人?是不是被冲走了?”

管道内更加黑暗,污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甲烷味道。顾明洲屏住呼吸,凭借着那股清凉能量的支撑和求生的意志,在狭窄逼仄的管道中拼命向前爬行。他不知道管道通向哪里,只知道必须远离那个入口。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他感觉那股外来能量逐渐减弱,肺部因为缺氧如同火烧,意识再次开始模糊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相对新鲜的空气!

他用尽最后力气撞开管道尽头松动的栅栏,滚落出去,重重摔在坚硬的石面上。

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他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剧烈咳嗽着,吐出污黑的泥水。他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狭窄的后巷,远处是东京模糊的都市灯火。暂时……安全了。

他瘫在冰冷的石地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左腿的剧痛随着那股外来能量的消退而再次猛烈袭来,全身无处不痛,【爆发】过度使用的后遗症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带来一阵阵虚脱和眩晕。系统面板上,【爆发】技能已经变成了灰色,后面标注着深度冻结,不可用。

但他还活着。

他艰难地抬起手,看着那枚已经恢复冰凉、但掌心仍残留着灼痛感的金属牌。袁殊……“萩乃家”……这背后隐藏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神秘。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赤井塚绝不会放弃,他们很快会搜索周边的下水道出口。

他咬着牙,尝试站立,但左腿根本无法受力。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根之前搜集的结实木棍当作临时拐杖,又从系统兑换强效止痛剂给自己注射了一针,这才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他需要一个新的,绝对安全的藏身之所来处理伤势。浅草的长屋、荒川的棚户区都不能再回去了。他想起了之前侦察时留意过的,位于墨田区边缘、靠近两国桥区域的一片在关东大地震后尚未完全重建的废墟。那里地形复杂,废弃的地下防空洞和地基坑洞众多。

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木棍的支撑,他如同一个重伤的流浪汉,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拖着残躯,一点一点地向着那片废墟挪动。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和几乎耗尽的体力。

当他终于找到一个被瓦砾半掩、内部相对干燥的地下室入口,挣扎着爬进去,并用碎石从内部堵住入口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干渴和剧痛中醒来。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缝隙透入的微光告诉他已是白天。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左腿肿胀得厉害,但没有进一步恶化,25点的体质正在顽强地发挥作用。他取出干净的饮用水、食物和急救包,开始处理伤口——清洗、上药、用木板和绷带进行简单的固定。

做完这一切,他已是满头虚汗,几乎再次虚脱。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咀嚼着压缩干粮,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这一次,他输得很惨。几乎丢掉性命,暴露了大部分底牌,失去了所有外部支援,还身负重伤。

但赤井塚和那个所谓的“特殊对策班”,也并非不可战胜。他们依赖技术、装备和体系,而他自己,拥有的是在无数次生死边缘锤炼出的本能、系统赋予的超越时代的能力,以及……一颗永不屈服的心。

更重要的是,那枚金属牌和其中蕴含的能量,让他看到了新的可能。

他摊开手掌,那枚冰冷的金属牌静静躺在掌心。

“萩乃家”……是时候,去真正接触一下,这隐藏在东京阴影之下的另一股力量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养好伤,并且,给那些以为他已经消失的猎手们,送上一份小小的“问候”。

他看向储物空间里,那些依旧安静存放着的化学原料和爆炸物。

即便拖着一条断腿,他依然是那个来自华夏的索命幽灵。

这场战争,从他现在醒来的这一刻,进入了新的阶段。

【系统面板(简化展示)】

【宿主:顾明洲】

【状态:重伤(左腿骨折固定中,多处软组织损伤恢复中,能量枯竭)】

【属性:力量18,敏捷21,体质25,精神22】(全属性暂时性大幅削弱)

【技能:神枪手(高级)、格斗专家(初级)、可视地图(范围严重缩减)、生命感知(极度不稳定)、隐匿精通(被动)、爆发(主动- 深度冻结,不可用)】

【点数:1738.8】

【空间:储物空间(100立方米)】

【当前任务:对日军第六、第十六师团相关人员及后勤体系实施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