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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邀请听起来很周到,却让谢观颐心里咯噔一下。

去他们的船上,这简直是把所有的破绽都送到别人眼皮子底下。她赶紧看向齐景明,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风险,开口拒绝。

谁知齐景明像是根本没接到她的信号,脸上那点病气里反而透出点别的意味,像是突然来了精神。

他清了清嗓子,不仅没推辞,还努力坐直了些,扯出个还算得体的笑:“安娜小姐想得太周到了,那我们就厚着脸皮打扰了。”

他说着,还真像模像样地揉了揉额角,“这头确实疼得厉害,有医生看看最好,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谢观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表演上瘾了是吧,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齐景明像是完全没接收到她的震惊信号,目光转向宫宵,语气自然地接上话茬:“话说宫先生,你们这部《永恒之海》阵仗不小,安娜小姐亲自制片又当主演,看来是瞄准了国际市场,没想到勘景勘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这份敬业让人佩服。”

宫宵的目光淡淡扫过他俩,他脸上还挂着那副温和样子,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温度:“齐总过誉了,分内工作。倒是齐总和观颐……”他话音稍顿,那声“观颐”叫得格外自然,“怎么想到来这儿度假?还碰上这样的天气,太危险了。”

这话问到了要害。

谢观颐指尖微微发凉。

齐景明却是早准备好了,叹了口气,说得跟真的一样:“刚订完婚,好不容易我和观颐都空下时间,本想找个清静地方待两天,谁承想天气说变就变,船也不争气,弄成这副样子。”他边说边再自然不过地伸出手,揽了下谢观颐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动作看着是护着,实则摆明了占有。

谢观颐浑身不自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低下头,她能感觉到宫宵的视线落在齐景明那只手上,让人没法忽略。

齐景明心里哼了一声,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不仅要在宫宵跟前把这出戏唱圆了,还得顺便给这位“白月光”添点堵。他甚至偏过头,压低了点声音,用一种腻死人的腔调对谢观颐说:“吓着了吧?下次可不敢由着你性子乱挑地方了。”

谢观颐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这是她自己挑的想来的地方吗???

宫宵看着,脸上的笑淡了点,眼里有什么东西很快地闪过,没叫人抓住。他语气还是那样:“人没事最重要,那咱们先过去?船就在那边,条件一般,总比呆在这里强。”

“好,麻烦带路。”齐景明从善如流。

一行人各怀心思,朝着岛另一边走。齐景明装模作样地“虚弱”,半靠着谢观颐,一只手还与她十指相扣。谢观颐浑身别扭,又不能将他一把推开。

老K他们默不作声跟在后面,眼神扫着四周和宫宵的人,仍旧充满警惕。

宫宵他们的船是专门改过的勘测船,比齐景明借的那条结实多了,里头东西也齐全。

一上船,安娜就张罗着叫医生来给“齐景崇”做检查。医生看后说是重感冒加脱水,得静养,安娜马上就让人收拾了间客房。

都安顿好了,安娜笑着对谢观颐说:“谢小姐也吓坏了吧,快去冲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我让人给你拿。”她笑得挑不出毛病,可谢观颐总觉得她那眼神里藏着点什么。

“谢谢安娜小姐。”谢观颐低声道了谢,几乎逃一样进了房间。

船上的房间挨得近,她和齐景明就住隔壁,这让她更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因为齐景明感冒,在宫宵的坚持下,她不用同他住在一块。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并未彻底好转,勘景工作时断时续。齐景明和谢观颐被迫留在了船上,开始了他们荒诞的“扮演恩爱”日常。

齐景明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

只要宫宵或安娜在场,他就会对谢观颐表现出过分的“体贴”。吃饭非得给她夹菜,不管她想不想吃。散步非要拉着她的手,被她偷偷掐了好几回。晚上还故意在宫宵能听见的地方,在她门口腻歪地喊“别熬夜太晚,早点睡”。

谢观颐每次都得配合,尴尬得脚趾抠地。她能感觉到宫宵看她眼神越来越沉,那沉默比说什么都让人难受。

齐景明一边讨人嫌,一边也没闲着。他瞧出安娜对宫宵盯得紧,根本不是普通工作伙伴那么简单,这让他更觉得自己留下看戏这步棋走对了。

万一……万一他哥真找来了,看见这场面,那才叫好看。

**

一天,剧组在一个背风的海湾拍一场重头戏。齐景明以“透透气”为由,硬拉着谢观颐在不远处看。

那是宫宵的一场独角戏,他演一个痛失所爱的航海家。他的表演极具冲击力,愤怒、哀伤、麻木,层层递进,最后归于一片死寂的虚无,感染力惊人。

谢观颐看得有些出神。时间的魔力如此巨大,记忆中那个笑容明亮的男人,已然蜕变成镜头前收放自如的影帝。而她自己,却还在漩涡里挣扎。一种复杂的情绪漫上心头,有唏嘘,有心酸,也有敬佩。

拍摄暂停时,安娜笑着走过来,目光在谢观颐脸上转了一圈:“谢小姐看得很认真啊,想不想试试?”她半开玩笑地说,“我们戏里有个‘海妖’的小角色,就几个镜头,但很考验气质,一直没找到特别满意的。谢小姐这股劲儿倒是很对味,反正现在也走不了,有没有兴趣来试试、玩玩?”

谢观颐愣住。

演戏?和宫宵对戏?在齐景明和安娜的注视下?这太超出她的预料了。

她张了张嘴,想拒绝。

可齐景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把搂住她,替她接了话:“好啊,听着还挺有意思,是吧观颐?闲着也是闲着,去试试吧。”他眼里闪着光,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观颐僵在原地,安娜的笑容意味深长,齐景明的手臂沉甸甸的,远处宫宵也正望过来,眼神难以捉摸。

答应?像是跳进一个更深的陷阱。

不答应?又该用什么理由推脱?

她和齐景明这出戏,像是被什么推着,越走越偏。

而齐景崇那边的搜寻迟迟没有动静,似乎真的被这场意外的相遇暂时阻隔在了风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