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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早的清晨,片场气氛格外紧张。

今天又是重头戏,谢观颐要穿着婚纱拍摄沈青和男主靳城结婚的剧情,女二苏雅会在出现抢婚,现场将乱作一团。

当化妆间的门打开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谢观颐穿着简约的婚纱走出来,头纱随风轻扬,美得惊心动魄。

“很漂亮。”齐景崇见到她后,主动迎了上去,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比往常更低也更柔和。

谢观颐在看到齐景崇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礼服时,一瞬间也有些恍惚。这个场景太像真的婚礼了,让她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走吧。”他对她说,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进拍摄的场地。

短暂的准备和调整后。

“Action!”

谢观颐再次快速进入状态。沈青穿着婚纱,正心意坚定地走向此生最爱的人。

过程中不需要台词,全靠眼神和微表情。

伏星透过取景框,看到谢观颐眼中盈满的爱意,她的表演如此真实,让他有一秒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齐景崇?

可他很快又否定自己的猜测,也许,齐景崇只是恰好在此刻,站在了摄像机的后方……

“卡!来,换个角度,切特写,我们再来一遍。”导演喊停后,现场响起掌声。

谢观颐暂时出戏,准备再回到出发的位置,却发现齐景崇仍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那一刻,她竟头脑发热地想起某些电视剧和小说里夸张的“霸道总裁爱上我”情节。但掌声将人拉回现实,她想,精明如齐景崇,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同她上演步步围猎,金屋藏娇。

恩,他一定是真的有家族内部的难处。思及即将到来的家宴,谢观颐将狗血幻想抛掷脑后,烦恼了片刻。

进入女二苏雅登场的戏份,谢观颐和饰演者周雨昕商量着如何完美完成拉扯,又不伤及对方。

最后讨论来讨论去,周雨昕还是要求谢观颐真的扇自己一巴掌。

谢观颐为对方的敬业所触动,最后也尊重了对方,如实表演。出来的效果确实不错,导演们也很满意。

收工转场间隙,朱莉被齐景崇叫走,谢观颐独自走在回房车的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她。

“谢老师,能耽误你一分钟吗?”伏星紧张地递过一个信封,“我马上就要完成约定的工作离组了,这是……我拍的一些照片,暂时洗出来一些,觉得你可能会喜欢,想送给你。”

谢观颐打开信封,里面是她这半个月来的各种瞬间——认真读剧本的,和工作人员说笑的,在雨中拍摄的……每一张都捕捉到了她最自然的状态。

“拍得真好,我很喜欢,谢谢你。”她真诚地说,“你总能抓住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表情,这些比官方发布的更有意义。”

伏星深深看了她一眼:“因为我在用心看。”

这句简单的话让谢观颐为之触动。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她已经习惯了被人用各种眼光审视——评判的、算计的、欲望的……却很少有人只是单纯地“看”她。谢观颐又想到了“情姐的夸夸机”,夸夸也是这样,一直在用心地看着自己守护自己吧,所以才能拍出那些让路人眼神忍不住留驻的“神照”。

“总之,真的谢谢你。我们好像算同龄人?不然还是就叫名字吧,也别老师来老师去的了。”她顿了顿,“对了,你一直戴着口罩,是过敏吗?”

伏星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这是他作为“伏星”的标志性装扮,为了避免有人将他与“银河星君”联系起来。“嗯……有点。”

谢观颐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管药膏:“这是我自用的一个小众牌子,成分很好,没什么刺激,你可以试试。”

伏星脸红着接过,还想说什么。

“观颐。”齐景崇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导演在找你。”

谢观颐有些抱歉,但也只得对伏星表示得先离开。

伏星立刻后退一步:“你有事,那,我先不打扰了。”

“好,回见。”

“回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伏星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悸动。

齐景崇和谢观颐并排而行,想到伏星方才有些失落得眼神,若有所思问:“你们很熟?”

“还好,也不算太熟。”谢观颐将收到的照片小心放进包里收好,“但他拍的照片很有灵魂。”

齐景崇没再追问,只是说:“家宴的时间临近了,你准备好了吗?”

谢观颐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表示心虚。

齐景崇看着她,本来提醒家宴时可不能有这般不成熟举动,念头一转又放弃了说教。毕竟,他还不够了解她,无法保证这样的说辞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和举动。

当天,拍完了计划的重要戏份,齐景崇突然高声宣布:“今天提前收工吧。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都轻松一点,好好准备明天的重头戏。”

片场顿时一片哗然。这可是齐景崇当主角的剧组,传闻里他从来只有加班没有早退的。

吃饭的地方定在一家高档酒楼,包间名是“鹊桥”,伏星也被邀请在列,只是他需回住处放趟东西,所以没和大家伙一块儿前往。

席间,齐景崇出去了一趟,很快他又回来,把谢观颐叫了出去。伏星晚到,在走廊寻着“鹊桥”名字一路找去,路过另一家“野望”包间时,在门口听到了耳熟的说笑声。

他下意识往里面探看了一眼,正巧看见齐景崇牵着谢观颐的手,正同宴客的主人说着什么。对面那位与齐景崇眉眼竟有几分相似,或许是族中兄弟。

似乎是相处久了也有几分感应在,当伏星往屋里看的时候,谢观颐视线一瞟,也注意到了门外的伏星。

两人都是一惊,却默契地没有作声,一个匆匆离开,一个匆匆移开了视线,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青城》剧组聚餐的人很多,觥筹交错间,没人会故意问起齐景崇和谢观颐的去向。伏星到了剧组包间后一直坐立不安,他内心猜测了很多,可每一个答案都不能完美解释,两人的手为什么牵在了一起。

所以,他们之间,真的存在某些关系吧?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堵在心头,让伏星全然没有胃口,连口罩也一直没摘下来。

用餐到了尾声,齐景崇领着谢观颐又回到了“鹊桥”,他自然地加入大家,也完全没有要解释“消失”原由的意思。都是在圈里混的,大家也都默契地选择不问。只是不问,不代表没有好奇。

伏星明显从几个邻座的小姑娘眼里看到了八卦和不屑。

很快就到了散场时间,一群人乌泱泱地涌出酒楼。三三两两地约着同行打车。

齐景崇此时正被导演绊住交谈,伏星趁机挤到了独自站在观景树旁的谢观颐身边。

时间紧迫,他开门见山。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是替你那位粉丝朋友,问的一个问题。但我知道这很冒昧……”

“你说吧,没关系。”谢观颐似乎并不介意。

“为什么……”伏星脱口而出,又紧急刹车。

谢观颐盯着他的眼睛,“你是看到了我方才和……你想问,为什么选择和齐景崇站在一起?”

伏星耳根发烫,他没想到谢观颐会这么直接。

“因为……”她望向远处正在和导演交谈的齐景崇,“有些人看似给你绳索,实则也是递来了救命的稻草。”

伏星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他大学毕业不过一年,他也不是他们娱乐圈的人,猜不透这些弯弯绕绕。

谢观颐也不再多说,只道:“没关系,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用不明白。如果你是作为朋友,在关心我。那么谢谢,我唯一能解释给你的,是我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有人正在靠近。交谈,戛然而止。

半夜,伏星登上微博,发现谢观颐几分钟前更新了一条内容:“青城语,心如故。”配图是他拍的,在清晨的阳光下,正在熟背台词的谢观颐。

他手滑点了一个赞,但很快又取消。

伏星摄影师在《青城》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他似乎也没有理由再同她“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