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的护江石阵在晨雾里泛着青灰，最西头那块 “望水石” 的裂缝里，黑丝像蛛网似的缠满石面。张叙舟往缝里插了根铁钎，钎头刚碰到深处就 “噌” 地冒白烟，护江力 700 点的暖流在掌心拧成股，像被钳子夹住似的发疼。“黑袍人把腐水符引子藏得深。” 他往石缝里撒了把薄荷粉，黑丝 “滋滋” 缩成团，露出底下暗绿色的符纸边角，“这玩意儿沾了尸油，遇火才炸 —— 得用安澜符镇住。”
“他娘的，这老东西是想掀了咱的根！” 李老四扛着撬棍往石阵里闯，撬头在石头上磕出火星，“刘老五他爹当年修这石阵时，腿被砸断都没哼一声，现在倒好，被个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惦记上了！” 他往江里啐了口唾沫，唾沫在水面打了个旋，竟浮出层黑膜，“煞气比粮仓那会儿浓了十倍，怕是引信快烧到根了！”
苏星潼的银簪在石阵边缘转得发颤，星纹亮得刺眼。“银簪说引子埋在‘三龙汇脉’的节点！” 她蹲下身，簪尖往第三块护江石的基座上一点，红光突然往石缝里钻，“就在这底下三尺！腐水符混着船板的朽木，煞气顺着地脉往五村爬 —— 就像树根串土，一动全动！” 她往银簪上缠了圈红绳，“得用安澜符的‘涟漪劲’，一层一层往外推煞气，急了会炸！”
赵小虎抱着青铜神雀碎片蹲在石堆上，碎片屏幕上的弹幕滚得让人眼晕：“雀爷说引子的引线连到江里了！” 他往碎片上浇了点江芽露，屏幕弹出张剖面图，根细如发丝的黑丝从石缝延伸到江心，“就像导火索，江里的煞气一涨，这儿就炸 —— 还有半个时辰涨潮！”
王工头举着卷尺往石阵周围跑，石灰在地上画了个大圈，把五块关键护江石都圈在里面。“按图纸来，这圈里的石头都连着地脉主根！” 他往每个石脚撒了把护江石粉，“得先让石阵的阳气聚起来，像给伤口上药膏，护住再拔毒！” 青溪镇的刘老五扛着捆三年陈艾跑来，艾草的烟顺着石缝往里钻，“俺们村的婆娘在江里撒了莲子粉，能缓涨潮的煞气 —— 但撑不了多久！”
正说着，石阵东侧突然传来骚动。几个村民扛着行李往码头跑，领头的王二婶哭哭啼啼：“俺们不护了！命都没了，守着石头有啥用？” 她的包袱掉在地上，滚出个豁口，里面的红薯干撒了一地，“俺家男人当年修石阵被砸坏了腿，现在还要遭这罪，俺们图啥？”
张叙舟突然往地上倒了袋糙米，是从粮仓带的五村公粮，米粒在石缝里滚成串。“王二婶，你看这米。” 他捡起颗沾着石屑的米粒，“当年你男人修石阵时，分的红薯干里掺着这米 —— 他说石头硬，米软，软的能填硬的缝。” 他往石缝里塞了把米，“现在咱就用这米填煞气的缝，跟他当年一样！”
李老四的火气 “噌” 地上来了，却不是冲王二婶。他抡着撬棍往石缝里凿，石屑溅在脸上生疼：“他娘的，当年你男人跟俺爹一起抬石头，喊号子比谁都响！现在你要走，对得起他腿上的疤？” 他往王二婶手里塞了把艾草，“拿着！这是他当年防蛇咬的，现在能防煞气 —— 他要是在，准骂你糊涂！”
苏星潼趁机铺开安澜符，符纸是用五村的草木灰混合制成的，边缘还沾着点糙米。“这符得五村人一起按！” 她让刘老五、王二婶、陈二叔家的娃…… 各按住一角，“你们的气混在符里，安澜符才能长出‘根’，扎进地脉里！”
张叙舟调动护江力，掌心的暖流顺着符纸往五人手里钻。700 点的金光在符上亮起，慢慢往石缝里渗，像春日的融雪。“念口诀！” 他领着众人喊，“江为脉，石为骨，符为肤，护我土！” 每喊一声，符光就往石里深半寸，黑丝在光里像被烫着的虫子，蜷成一团。
“轰隆” 一声，石缝里的腐水符引子突然炸开，黑水流出来的瞬间，安澜符的金光正好形成道涟漪，把黑水圈在里面。“成了！”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碎片跳起来，屏幕上的善念值疯涨：“800 万了！护江力稳住 700 点！雀爷说安澜符在石阵周围形成了能量圈，能挡三天煞气！”
江潮正好涨上来，带着莲子粉的清香漫过石阶。王二婶突然往石缝里塞了把红薯干，是从包袱里捡的：“俺男人当年总说，干活得垫垫肚子。” 她往张叙舟手里塞了块，“这符真管用？” 符纸的金光映在她脸上，竟慢慢笑了，“那俺不走了，帮着看石阵。”
日头爬到头顶时，村民们坐在石阵旁歇脚。刘老五的婆娘拎着篮子走来，粗瓷碗里盛着南瓜粥，粥里漂着几粒莲子。“喝口热的，这莲子是陈家湾送来的，说能安神。” 她往每个人碗里都舀了勺，“俺家三丫说，石阵上的符光比星星还亮，以后晚上不用怕黑了。”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指向江上游，星纹亮得发颤。“银簪说黑袍人往老渡口去了！” 她往药箱里装了几张安澜符，“但他的腐水符没了引子，成不了事 —— 就像没捻子的炮仗，响不了。”
张叙舟摸了摸掌心，护江力 700 点的暖流顺得像石阵的穿堂风。他望着五村的方向，青溪镇的炊烟、王家渡的狗吠、陈家湾的船歌，顺着江风往石阵飘 —— 这些实在的声响，比任何符光都让人踏实。石缝里的糙米发了芽，顶着层符光，嫩得像能掐出水。
青铜神雀碎片躺在望水石上，屏幕最后跳了行字：“黑袍人在老渡口布了‘回魂阵’—— 他想借月落时的地脉余气，最后搏一把。”
江风掀起李老四的粗布褂子，他往石阵上撒了把薄荷籽：“明年这时候，石缝里准长满薄荷。” 刘老五接话：“再刻上今儿的日子，让后辈子孙知道，咱五村人凑一起，啥邪祟都不怕！” 笑声混着符纸燃烧的 “噼啪” 声，在石阵里绕了三圈，像给护江石系了条永远解不开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