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里的艾草烧得正旺,火星子偶尔溅到石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星九)刚用陨铁匕首削好一支竹簪,春丫正坐在对面缝补兽皮,月光从木格窗漏进来,在她素色裙摆上投下淡淡的影。
“夫君,试试这个。”她放下针线,将新晒的草药递过来,指尖带着松针的清香。我伸手去接时,她的发带不小心滑落,一头乌发垂下来,扫过我的手背,像山涧里流过的溪水。
小玉抱着星荞进了里屋,临睡前往火塘添了把柴:“虎子睡熟了,今晚月色好,不用点藤灯。”她的脚步声渐远,木屋里只剩下柴火噼啪和窗外的虫鸣。
春丫突然往我身边挪了挪,后颈的青铜甲片在火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记得去年猎到那只白狐吗?”她抬头时,睫毛上沾着点草木灰,“你把狐皮给我做了坎肩,说山里风大。”
我伸手替她拂去睫毛上的灰,指尖触到她的脸颊,比溪里的鹅卵石还凉。她突然握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的甲片上,那里的纹路被体温焐得温热:“星大哥,甲片好像在跟着心跳动。”
火塘的光忽明忽暗,映得她的侧脸像被月光浸过的玉。我低头时,她的发梢扫过我的下颌,带着野罂粟的淡香。她轻轻仰起脸,额头抵着我的眉心,呼吸里混着草药和阳光的味道。
“山里的夜真静。”她的声音很轻,像落在草叶上的露,“有你在,连风声都温柔些。”我抬手将她散着的头发拢到耳后,指腹蹭过她的耳垂,那里红得像山莓。
她往我怀里靠了靠,腰肢被月光勾勒出柔和的弧线,裙摆下的长腿轻轻蜷着,脚边的磷粉结晶在火光里闪着细碎的光。“明天该去翻东边的地了,”她闭着眼说,“去年撒的粟种,该冒芽了。”
我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后背抵着的甲片,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火塘里的柴烧得差不多了,屋里渐渐漫进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安静的画。
“睡吧。”我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带着草木的清香。她往我怀里缩了缩,长发缠着我的手指,像山间缠绕的藤蔓。木床在身侧轻轻“吱呀”一声,是夜风穿过窗棂带起的微响,或是山鼠跑过屋梁的动静,混在虫鸣里,倒成了最安稳的催眠曲。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在一片朦胧中缓缓苏醒。意识逐渐回笼,我感觉到身旁有轻微的呼吸声,那是春丫。她的头静静地靠在我的肩膀上,仿佛睡得很沉。
我转过头,凝视着她的侧脸。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方投出浅浅的阴影,如同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后颈上,那片甲片在晨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块温润的暖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乎也在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我轻轻地挪动身体,不想惊醒她,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杯子。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春丫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有些迷蒙,似乎还未完全从睡梦中脱离出来。
我轻声说:“吵醒你了。”春丫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也该起床了。”她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窗外。
窗外,梯田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片粟苗地应该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在晨露的滋润下,正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升起,给它们带来温暖和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