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与他的大侠,坠入了一片与世隔绝的奇异森林。
坠落时,大侠将他紧紧护在怀中,以自身为垫,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伤势沉重到连最基础的法术都难以维系。
大侠不愿拖累迟晚,恶语赶迟晚离去,迟晚如何会看不破大侠的心思?
大侠即便被他背刺,也拼命守护他,如此恩情,他怎可弃大侠于不顾。
他坚定地背起大侠,执着地朝着日落的方向前进。
他们时而勉强御剑,时而在茂密丛林中艰难跋涉。如此整整走了半个月,莫说森林的边缘,就连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都未曾发现。
这片地域的辽阔远超迟晚的想象,他意识到,单凭自己,绝无可能走出去。
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于大侠伤势的恢复。
为了让大侠能安心养伤,尽快恢复灵力,迟晚在一条潺潺小溪边,亲手搭建起一间简陋却结实的小木屋。
靠着两人储物囊中的余粮,他们在这与世无争的角落里,度过了一段安静而闲适的时光。
这夜,迟晚因白日里在溪水中奋力捕鱼而精疲力竭,此刻正睡得深沉。
他浑然不知,那位被他日日精心照料、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美人”,此刻正悄然起身,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小木屋,全然看不出一丝病态。
鹿抚生走出屋外,回身,二指并拢,无声无息地在木屋周围加了一道结界。随后,他抬首望向那笼罩整片森林的无形穹顶,并指如刀,在那巨大的结界上划开一道缝隙,闪身而出。
森林之外,两名身着夜行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早已静候多时。
见他现身,当即单膝跪地,恭敬禀报:“主上。鹿家已按您的吩咐,夷为平地。”
为首者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迟疑:“至于蓝家……如今有蓝跃青坐镇,她修为深不可测,属下无能,未能靠近半分。”
“既然打不进去,那便不必强攻。”鹿抚生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蓝家罪行罄竹难书,当公之于众。”
“属下明白。”为首的黑衣人恭敬应道,目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鹿抚生身后那无形的巨大结界,试探着询问:“不知主上何时准备返回神宫主持大局?”
鹿抚生闻言,表情未变,只是微微侧首,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并无怒意,却让为首者瞬间如坠冰窟,冷汗涔涔而下,急忙俯首请罪:“属下僭越!请主上责罚!”
鹿抚生未再看他一眼,转身,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重新没入结界之内。
他回到小木屋前,挥手撤去自己布下的守护结界,动作轻柔得没有惊动一片落叶。
随后,他悄声走进屋内,脱下带着夜露微凉的外袍,小心翼翼地躺回迟晚身侧,仿佛从未离开过。
片刻,睡梦中的迟晚便如同依恋热源的小兽,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
他的手下意识地捏了捏鹿抚生的手臂,在睡梦中含糊地嘟囔:“怎么冷冰冰的……”
鹿抚生闻言,眸光在黑暗中微微闪动,立刻不动声色地运转了一个小小的暖身法术,让身体的温度迅速升高,变得温暖宜人。
迟晚感受到手下的躯体重新传来令人安心的暖意,终于满意地咂了咂嘴,脸颊在他肩头蹭了蹭,再次沉入酣眠。
鹿抚生在浓稠的夜色里,垂眸凝视着毫无防备、整个人都拱进自己怀中的迟晚,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勾勒出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弧度:
我救了你。
从今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
要一辈子乖乖待在我身边,做我一个人的所有物。
……
“我真服了!这破系统怎么又搞突然袭击,发布限时任务啊!” 沈殊慈人未到声先至,风风火火地冲进议事堂,却意外地发现祝余、江弥和林河三人早已齐聚在此,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她前脚刚踏入门槛,一股熟悉的电流便瞬间窜遍全身,让她当场表演了一段不受控制的“触电舞”。
“错了错了!系统大人我错了!再也不骂您了!” 沈殊慈立刻光速滑跪认怂,电流这才悻悻散去。
祝余忍着笑意,给头发还有些炸毛的沈殊慈递上一杯压惊茶,然后坦诚相告:“别骂了,这个限时任务是我们预制的。”
“啊?” 沈殊慈捧着茶杯,一脸懵然,“虾米情况?”
林河接过话头,向她解释道:“就在系统任务发布前一个小时,迟晚在仙剑宗仅存的那位队友,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我们。她告诉我们,她动用了千金难求的觅魂灯都无法找到迟晚的踪迹。”
几人结合近期鹿、蓝两家一连串变故,推测出迟晚很可能被鹿抚生给藏起来了。
“有道理!我就说嘛,那鹿抚生一个人就能洗榜,怎么可能被被区区几个宗门的人打得如此狼狈,合着就是明演呗。”沈殊慈猛地拍了下大腿,后知后觉道。
“如果迟晚一直被鹿抚生困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境里……” 祝余沉声补充,“那么极有可能,即便整个游戏宣告结束,他也无法脱离这个世界。”
就在陷入僵局之时,江弥灵光一闪,想起了把他们捞到游戏里来的“系统”。
于是,他们直接找上了系统648。
以当前剧情已经从某点风严重偏离到了某棠风,再不管男男生子药都要造出来了为由忽悠648,648被成功“策反”。
于是,一条大写标红加粗、带着紧急提示音、疯狂弹窗的限时任务,被精准投放至所有玩家界面:
【终极剧情限时开启!所有队伍请于十日内抵达神月山!】
“原来如此!” 沈殊慈恍然大悟,兴奋地一拍桌子,“妙啊!这样一来,为了不让迟晚因未完成任务而被系统抹杀,鹿抚生就必须带着迟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