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闻言，赶紧从怀里摸出那片残缺的毒草叶——叶片边缘已经干枯发黑，唯有叶尖还留着一点淡绿，与她掌心托着的九叶毒蕴草凑在一起时，叶尖的绿竟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九叶毒蕴草的金芒。“是、是啊！”她点头，语气里满是疑惑，“当时石道旁的毒草都枯了，就这片叶子还带着点绿，我想着或许有用，就捡了起来。”
谷主盯着两片草凑在一起的模样，眼神渐渐沉了下去，伸手轻轻碰了碰那片残缺草叶，指尖刚触到，草叶就“嗡”地泛起一层极淡的绿光，竟顺着他的指尖往他胸口的伤口渗去，原本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竟瞬间松快了些。“果然是‘伴生草’。”他低声叹道，语气里藏着几分感慨，“九叶毒蕴草极难培育，每一株成熟的九叶毒蕴草旁，都会长一株伴生草，伴生草能吸走它多余的毒性，还能护它不被外力侵扰——只是二长老炼血咒时，肯定把伴生草的本体毁了，这片叶子，竟是它残留的最后一点灵性。”
“原来这破叶子这么有用！”少年凑过来，伸手想碰，却被沈砚轻轻拦了一下，“别碰，之前我摸的时候没事，你刚被咒丝缠过，手上还有残留的毒，碰了怕是会灼着。”少年赶紧收回手，吐了吐舌头，乖乖站在一旁，却仍好奇地盯着两片草。
苏玄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两片草交织的光线上：“伴生草除了吸毒性，还有别的用处？不然二长老为何要特意毁了它的本体？”
这话问到了关键处，谷主靠在石台上，缓了缓气息，胸口的伤口因伴生草的绿光滋养，已经能微微挺直脊背：“它能破域外毒蛇宗的‘蚀灵咒’。”他声音沉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二十年前，域外毒蛇宗就来过一次毒谷，想抢九叶毒蕴草炼毒器，当时他们用的就是蚀灵咒，把毒谷的大半毒草都毁了，最后是靠着伴生草的灵性，才把咒力逼了出去。二长老投靠他们，自然要毁了伴生草，免得有人用它破了他的血咒——毕竟他的血咒，本就掺了域外毒蛇宗的蚀灵咒底子。”
沈砚听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将两片草护得更紧：“那这片叶子，还能用来对付域外毒蛇宗的咒术吗？”
“能，而且用处更大。”谷主点头，目光落在九叶毒蕴草上，叶心的金芒正与伴生草的绿光缠在一起，渐渐凝成一点银芒，“它俩已经认了你做引路人，你体质特殊，能引动毒草的灵性却不被其毒所伤，有你带着，这两片草能把残留在毒谷的蚀灵咒都吸干净，还能提前察觉域外毒蛇宗的踪迹——只是要彻底激活伴生草的灵性，得去外谷的毒草园，那里是它本体生长的地方，还留着它的根须。”
秦昊宇扶着石壁，闻言立刻道：“那咱们现在就去！二长老虽死，可他投靠域外毒蛇宗的事未必没有同党，要是等那些人察觉血咒已破，先去毒草园毁了根须，就麻烦了！”他说着，试着动了动腿，之前被咒丝波及的腿痛已经轻了些，勉强能正常走路。
苏玄点头，将黑珠和焰心石收好，又扶着谷主起身——谷主刚站直，就踉跄了一下，显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苏玄干脆将他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沉声道：“路上小心，要是遇到异动，沈砚护着少年，秦昊宇你盯着身后，我来开路。”
众人都应下，沈砚小心翼翼地将九叶毒蕴草和伴生草叶放在同一个木盒里，揣进怀里，跟着苏玄往石门走去。刚走出石门，之前布满毒水残渣的石道里，竟多了几缕淡淡的黑雾，黑雾贴着地面飘，带着与二长老身上相似的腥腐味，只是气息更淡，却更阴冷——那是域外毒蛇宗的毒雾气息。
“小心这些雾！”谷主低声提醒，“这是‘腐灵雾’，吸进肺里会蚀灵气，用灵蕴草的汁液能挡一挡。”
沈砚立刻从怀里摸出灵蕴草汁液，分给众人，每人往袖口和领口都涂了些，那些黑雾一靠近，就被汁液的气息逼开，果然没再沾身。众人顺着石道往外走，越靠近外谷，黑雾就越多，偶尔还能看到地上躺着几具毒谷弟子的尸体，尸体皮肤下都有黑丝游走，显然是被蚀灵咒所伤，没能撑过去。
少年看着那些尸体，攥紧了拳头，声音有些发哑：“这些弟子，怕是都被二长老骗了，以为是在炼毒护谷，没想到成了他投靠域外毒蛇宗的垫脚石。”
苏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么，只是脚步更快了些——他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尽快激活伴生草的灵性，找出二长老的同党，才是对这些弟子最好的交代。
终于，众人走出了石道，外谷的毒草园就在不远处，只是往日里郁郁葱葱的毒草园，此刻竟一片枯黄，唯有园中央的一块空地，还留着一圈淡淡的绿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护着。可就在众人刚要靠近时，那圈绿光突然颤了一下，一道黑红色的咒痕从空地中央冒了出来，咒痕的形状扭曲怪异，与石台上血缠咒的咒纹截然不同，却透着浓烈的域外毒蛇宗气息——
“是域外毒蛇宗的‘封灵咒’！”谷主脸色骤变，“他们竟早就在毒草园布了咒，是想等二长老炼出血咒傀儡后，直接封了伴生草的根须，彻底断了毒谷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