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李院判倒台的余波尚未平息,京中盐道的归属已成各方争夺的焦点。安王按雨柔的计策,以“清查李党余孽”为名,派心腹接管了盐城盐监司,却没想到刚接手三日,就爆出“盐仓失火”的消息——三万石官盐付之一炬,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雨柔收到消息时,正在核对新一批药材的账目。青禾慌慌张张闯进来,手里的账本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娘娘,盐城那边……盐仓烧没了!安王派人来问,是不是李院判的旧部报复?”

“报复?”雨柔放下笔,指尖在砚台上轻轻一点,墨汁晕开一个小圆,“李院判的人早在天牢里筛了三遍,哪还有力气放火?去查放火的时辰——是不是在亥时三刻?”

青禾翻出急报,果然:“正是亥时三刻!”

雨柔冷笑一声。亥时三刻是盐仓换岗的间隙,守卫最松懈,且风向西北,火势能顺着风势蔓延整个仓区——这绝非偶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借“意外”销毁盐仓的真实账目。

“备车,去盐城。”她起身时,腰间的玉佩撞到桌角,发出清脆的响声,“告诉安王,别声张,我去看看就知是意外还是人为。”

盐仓焦黑的断壁残垣还在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焦糊味。雨柔踩着发烫的灰烬往里走,鞋底沾着未燃尽的盐粒,咯吱作响。她俯身捡起一块变形的铁锁,锁芯呈暗红色——是被高温熔化后凝固的,边缘却有一道整齐的划痕,像是被利器撬开后再纵火伪装。

“查换岗记录。”雨柔对跟来的盐城知府说,“亥时三刻换岗的两队兵卒,现在在哪?”

知府脸色惨白,支支吾吾道:“一队……一队称病请假,另一队说去追纵火贼,至今未归。”

“呵。”雨柔直起身,目光扫过仓区最内侧的墙角。那里的灰烬下,露出半截烧焦的账本,纸页虽卷成了炭状,但边缘的墨迹隐约可辨——是“私盐”二字。

她忽然想起李院判倒台前,曾有人密报他“借官盐走私”,当时没找到实证,如今看来,这把火是为了烧掉私盐的证据。

“把那队‘追贼’的兵卒抓回来。”雨柔声音发冷,“他们的靴子底,定沾着这种青灰色泥土。”她捻起一点灰烬下的土,“这是城西乱葬岗的土,不是盐仓附近的。”

三日后,兵卒被押回盐城。果然,两人鞋底藏着青灰色泥土,严刑之下招供:是安王的副手指使他们纵火,烧掉私盐账目,再嫁祸给李党余孽。那副手早已卷着私盐跑路,只留下一封“认罪书”,笔迹却模仿得拙劣,一眼就能看出是伪造。

安王得知消息时,正在府中宴请新结交的盐商。听到“副手叛逃”四字,手里的酒杯“哐当”落地,酒液溅湿了明黄色的锦袍。他望着雨柔派来送信的青禾,脸色由红转白:“她……她怎么说?”

“娘娘说,”青禾垂首,“私盐的事瞒不住,与其被揭发,不如主动上奏,只认‘监管不力’,或许还能保得住爵位。”

安王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忽然想起雨柔在书房说的“唇亡齿寒”。他原以为自己占了先机,却不知早已踏入别人布好的局——那副手卷走的私盐,恰好是他这几日偷偷运出的,如今人赃并获,想赖都赖不掉。

雨柔站在盐仓废墟前,看着士兵们清理出一箱箱未被烧毁的私盐,上面还印着安王府的火漆。她转身对知府说:“上奏吧,就说‘查获李院判遗留私盐,纵火者为其党羽,已畏罪潜逃’。”

知府一愣:“可……安王那边?”

“安王?”雨柔拂去衣袖上的灰尘,玉佩再次轻响,“他会明白,留着他比扳倒他有用。”

夕阳西下,盐仓的阴影拉得很长。雨柔望着远处的城门,那里正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她知道,这场盐道风波,不过是开始。李院判的旧部、安王的势力、甚至朝中观望的各方,很快就会借着这场风波,露出獠牙。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思绪清明。或许,是时候让林昭仪的琴声,多几分锋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