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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独行万里,问道于心

安排妥当了朝中与墟内修炼诸事,看着关羽、黄忠等五位元婴将领以及数百名金丹、筑基修士通过传送阵,身影消失在通往“望仙基地”的光门之中,刘基心中那份沉寂已久的探索欲望,再次被点燃。朝堂的平衡、军队的轮训、资源的调配,有诸葛亮、郭嘉、荀彧等一众能臣打理,他十分放心。但个人的道途,尤其是那遥不可及的化神之境,终究需要自己去求索。

他没有选择回到那座已然熟悉、资源充沛的广成子道场。那里固然安全,灵气浓郁,是闭关巩固修为的绝佳之地,但对于寻求突破,尤其是突破大境界的契机而言,过于安逸的环境,反而可能成为枷锁。化神,不仅仅是灵力的积累,更是对天地法则的深刻感悟,对自身“神”的凝练与超脱。这需要机缘,需要历练,需要在未知与危险中,叩问本心。

临行前,刘基将诸葛亮单独唤至御书房深处。他取出一枚温润剔透、内蕴一丝紫金色龙气的玉佩,郑重地交给诸葛亮。

“孔明,”刘基的声音平和而沉稳,“朕欲深入昆仑墟游历一番,寻求破境之机。归期未定,短则数月,长则数载。朝中诸事,便托付于你与奉孝、文若了。”

诸葛亮接过玉佩,立刻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缕与刘基性命交修的精纯神魂本源之力,他神色一凛:“陛下要独自深入墟境?万万不可!昆仑墟广袤无边,凶险莫测,陛下乃万金之躯……”

刘基抬手制止了他,目光平静却坚定:“朕意已决。化神之境,非闭门苦修可成。广成子道场虽好,却如温室,养不出经得起风雨的参天大树。朕需要去更广阔的天地看看。这枚‘龙魂佩’中有朕一缕本命神魂印记,若朝中或边境有十万火急、关乎国本存亡之事,你可捏碎此佩,无论朕身在何处,皆能心生感应,会尽快赶回。”

他顿了顿,继续道:“寻常事务,不必寻朕。你对朕,当有这份信心。”

诸葛亮看着刘基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然,深知这位陛下一旦做出决定,便难以更改。他深吸一口气,将龙魂佩小心翼翼收起,躬身肃然道:“臣……遵旨!必竭尽全力,稳定朝局,等待陛下功成归来!请陛下……务必珍重!”

刘基微微一笑,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有劳了。”

三日后,刘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来到了昆仑山秘境深处的传送阵。他没有选择直接传送到安全的“望仙基地”,而是调整了阵法坐标,将目的地设定在了广成子道场所在那片山脉更深处、一个未知的、据古籍残卷记载可能是上古修士使用的远距离传送点。

阵法光芒闪过,刘基的身影消失。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天地。

这里不再是那片相对“温和”的山谷盆地。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巍峨耸立、直插云霄的巨型山脉,山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铜色,仿佛经历了亿万年的风雨洗礼,散发着古老而苍凉的气息。空气中的灵气依旧浓郁得化不开,甚至比广成子道场更胜一筹,但其中却夹杂着一种 混乱、狂暴 的意味,吸纳入体,需要耗费更多心神去炼化提纯。天空是一种深邃的靛蓝色,有巨大的、长着翅膀的阴影在高空盘旋,发出尖锐的唳鸣。

“好一处蛮荒古地……”刘基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此地与“望仙基地”截然不同的原始与危险,非但没有畏惧,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兴奋。这才是他想要的历练环境。

他收敛了全身气息,将修为压制在金丹初期的水准,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道袍,看起来就像个偶然闯入此地的散修。帝皇龙驹也被收起,在这种地方,骑着如此神骏的坐骑,无异于黑夜中的明灯。他打算依靠双脚,一步步去丈量这片神秘的世界。

接下来的日子,刘基开始了真正的独行。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遵循着冥冥中的一丝感应,朝着灵气更为浓郁、或者法则波动更为奇异的方向前行。

昆仑墟的广袤,超出了他最初的想象。飞行了数月,所见依然是连绵的群山、无边的林海、以及一些巨大得难以形容的干涸河床和断裂的山脊。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放大、并被时光遗忘的古老世界。他遇到了许多奇异的生灵,有高达百丈、以岩石为食的“山岳巨猿”;有在雷暴中嬉戏、操控闪电的“雷精”;有潜藏在沼泽深处、能制造幻境迷惑心神的“蜃妖”。这些生灵实力强弱不一,弱的相当于筑基,强的甚至让刘基都感到心悸,恐怕有元婴后期的实力。他大多选择避开,实在避不开,便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绝不恋战。

他也发现了一些上古遗迹的痕迹。在一处悬崖绝壁上,他发现了一个被藤蔓掩盖的洞府,里面只有一具坐化的枯骨,身旁放着一枚早已灵气尽失的玉简,内容模糊,似乎记载了一门残缺的炼体术。在一座火山口附近,他找到了一片废墟,像是某个宗门的炼器之地,但除了几块耐火的砖石,什么都没有剩下。这些发现,让他对这片天地的历史有了更模糊的认识,但于化神之境,并无直接助益。

更多的时候,他是孤独的。一个人跋山涉水,一个人餐风饮露,一个人面对寂静的星空。这种孤独,起初是一种煎熬,但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沉淀。他不再是大汉的皇帝,不再需要权衡朝政、指挥千军万马,他只是刘基,一个在求道之路上踽踽独行的修士。他开始有更多的时间审视自身,回顾自己的道途,从现代的灵魂穿越,到乱世争霸,再到接触修真,直至如今元婴后期,站在化神的门槛前。他的道,是什么?是皇道?是星辰之道?还是……别的什么?

这一日,他行至一片奇异的地域。前方的大地不再是山峦,而是一片 五彩斑斓的荒漠。沙砾如同被打碎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但更奇特的是,这片荒漠的上空,空间极不稳定,时而扭曲,产生细小的裂缝,时而又有海市蜃楼般的幻影闪过,仿佛映照着其他时空的片段。空气中弥漫着一种 混乱的时空法则 波动。

“时空紊乱之地……”刘基停下脚步,眉头微皱。这种地方往往极其危险,可能一步踏出,就被传送到未知绝地,或者被空间裂缝撕碎。但危险往往也伴随着机遇,尤其是涉及时空法则,对于感悟天地至理,或许有奇效。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五彩荒漠。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神识全力散开,感知着周围最细微的空间波动。果然,没走多远,他就感觉周遭景象一阵模糊,仿佛穿过了一层水膜,眼前的景色骤然一变!不再是荒漠,而是一片 一望无际、盛开着血色花朵的平原!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冲天的煞气!

“幻境?还是……空间折叠?”刘基心中一凛,立刻固守心神。但随即他发现,这并非简单的幻术,这里的煞气是真实的,脚下的泥土是真实的,那血色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仿佛由凝固的血液构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古战场……”一个念头划过刘基脑海。他曾听闻,上古大战,打得天崩地裂,一些战况极其惨烈的区域,会被打碎的空间包裹,形成独立的、充满杀伐之气的绝地。这里,恐怕就是一处!

他凝神感应,能清晰地察觉到,这片天地间,弥漫着一种 万古不化的惨烈意志 和 破碎的法则碎片。有剑意冲霄,有拳意崩天,有各种他无法理解的强大道则残留。在这里,时间似乎都变得粘稠而混乱。

刘基没有贸然深入,他在边缘地带寻了一处相对稳定的土坡,盘膝坐下。他放开神识,不再去抵抗那股煞气,而是尝试去 感受 它,去 理解 这片古战场残留的意志和法则。

刹那间,他仿佛听到了震天的喊杀声,看到了神魔陨落、星辰崩碎的景象!无数强大的存在在此厮杀,他们的道,他们的法,他们的不甘与愤怒,都烙印在了这片天地间。这种感悟,并非具体的功法传承,而是一种 意境 的洗礼,一种对“道”的残酷与宏大的直观体验。

他体内的元婴似乎受到了刺激,自动运转《星辰引》功法,与这片天地间某种残存的、与星辰相关的破碎道则产生了微弱的共鸣。他对于“力量”、“毁灭”、“秩序”与“混乱”的理解,在潜移默化中加深。

他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深邃。他感觉自己的元婴更加凝实,对力量的掌控也精进了一丝,虽然距离化神依旧遥远,但道心却仿佛被洗涤过一般,更加通透坚定。

“化神,化神……或许,并非单纯力量的提升,更是‘神’与天地法则的融合,是对自身之‘道’的最终确认……”刘基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