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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盛世美颜靠苟赢 > 第119章 长街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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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的京城长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青石板路被往来行人的脚步磨得发亮,两侧摊贩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混着孩童的嬉笑、妇人的议价声,织成一张鲜活的市井网。沈清辞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指尖划过丝质车帘的流苏,鼻尖萦绕着窗外飘来的糖画甜香与新鲜蔬果的清润气息。

她此行是去城西的书斋取新刊印的诗集,原本想着早些回程,却被这街头巷尾的烟火气绊住了心神。车厢内壁衬着柔软的锦缎,隔绝了部分喧嚣,却挡不住那份独属于人间的暖意。沈清辞微微侧身,正要抬手撩开车帘,看看是否已过了街角的胭脂铺——那是她与友人约定下次见面的标记。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帘布的瞬间,变故陡生,拉车的两匹枣红色骏马突然发出一声撕裂空气的凄厉长嘶,声音里满是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狂躁。紧接着,车身猛地一沉,前蹄骤然扬起,几乎要将整个车厢掀翻!

沈清辞毫无防备,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被甩向左侧,额头重重撞在雕花车壁上,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眼前金星乱冒。耳边骤然炸开的,是马匹疯狂的嘶鸣、车轮与青石板剧烈摩擦的刺耳声响,还有车厢木板不堪重负的吱呀断裂声。

“驾!拉住!快拉住啊!”车夫惊恐的呼喊声混着粗重的喘息传来,却显得格外无力。

马车如同脱缰的野兽,挣脱了所有束缚,沿着长街疯狂冲去。路边的摊贩来不及收拾摊位,竹筐、布匹、瓜果纷纷被撞得四散飞溅,原本熙攘的人群尖叫着向两侧逃开,尖叫声、哭喊声与器物破碎声交织在一起,瞬间打破了长街的宁静。

沈清辞紧紧攥住车厢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头的痛感越来越清晰,温热的液体顺着鬓角滑落,她却顾不上擦拭,只能死死盯着晃动的车厢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她能清晰地看到路边躲闪不及的行人,能感受到马车碾压过障碍物时的剧烈颠簸,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包裹。

眼看马车就要直直冲向街角那处摆满瓷器的摊位,摊主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地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从斜对面的酒肆二楼疾掠而至。

是萧北辰。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墨发翻飞间,整个人已落在狂奔的马车旁。他眼神锐利如鹰,丝毫不见慌乱,先是一脚踹开早已吓傻、瘫在车辕上的车夫,紧接着单手死死扣住疯狂摆动的缰绳。

那缰绳被马匹的蛮力扯得绷直,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萧北辰的手臂肌肉瞬间隆起,青筋暴起,将他常年习武的力量感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探出,五指如铁钳般死死扣住了马辔头,指腹嵌入冰冷的金属与温热的马毛之间。

“嘶——!”马匹仍在疯狂挣扎,后蹄不断蹬踏地面,扬起阵阵尘土,坚硬的马蹄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萧北辰低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滚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腰腹发力,脊背挺得笔直,浑身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竟硬生生将那两匹失控的骏马头颅扳了回来!他的黑色靴子在青石板上摩擦出深深的痕迹,火星四溅,足见其力道之沉。

马匹被强行制住,巨大的冲击力让它们连连后退几步,喷着粗重的鼻息,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眼底的狂躁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畏惧。

疯狂晃动的马车终于缓缓停稳,车厢内的沈清辞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额头的疼痛却愈发清晰。

萧北辰松开缰绳,几乎是立刻转身,双手用力掀开了车帘。

“清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平日里冷硬的线条柔和了几分,眼底满是急切的担忧。

沈清辞扶着撞痛的额头,脸色有些苍白,额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凝成一道暗红的印记。但她的眼神还算镇定,只是微微喘着气,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撞了一下。”

萧北辰俯身,仔细打量着她的额头,确认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颅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角的血迹,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待看清她眼底深处那一丝未散的惊惧,他脸上的担忧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层冰封般的冷厉,周身的气压骤降。

他放下车帘,转身走到那两匹仍在喘息的骏马旁,目光如炬,仔细扫视着马匹的周身。很快,他的视线定格在左侧马匹的臀部——一枚乌黑的细刺深深扎在马臀的肌肉里,只露出一点尖锐的尾端,刺身周围的肌肉正不正常地抽搐着,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是特制的马刺,上面显然淬了烈性药物。

萧北辰猛地转头,看向瘫软在不远处地面上的车夫。

那车夫脸色灰败如纸,眼神涣散无光,嘴角不断渗出一缕黑血,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痕迹。见萧北辰看过来,他喉咙里发出“咯咯”两声模糊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紧接着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竟是服毒自尽。

萧北辰蹲下身,两指捏住那枚马刺的尾端,稍一用力,便将其硬生生拔出。马刺入手冰凉刺骨,造型奇特,非寻常之物,尾部刻着一个模糊的云纹标记,似乎是某个组织的图腾,又像是某种暗号。

他攥紧那枚马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隐隐有些颤抖。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却远不及他心头翻涌的寒意。

周围的喧闹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萧北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车夫冰冷的尸体上,又低头看向手中那枚淬毒的马刺,眼底一点点结起寒冰,那寒意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冻结。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闹市之中。

目标明确,下手狠毒,事后还能立刻灭口。

这绝不是意外。萧北辰心中明镜似的——这是冲着沈清辞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选了沈清辞作为突破口,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警告他,挑衅他。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陈耿带着一队王府侍卫匆匆赶到,看到眼前狼藉的景象——翻倒的摊位、四散的货物、死去的车夫、失控的马匹,还有自家王爷周身那骇人的气场,脸色瞬间一变,快步上前躬身行礼:“王爷!属下救驾来迟!”

萧北辰将手中的马刺递给他,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查。”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却比任何严厉的命令都更有威慑力。

陈耿接过马刺,指尖触到那冰凉的金属,心头便是一凛。他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耽搁,挥手让手下侍卫迅速清理现场,驱散围观的人群,同时封锁了这条长街,禁止任何人随意进出,以免破坏线索。

萧北辰再次回到马车旁,轻轻掀开车帘。

沈清辞已经坐直了身子,正用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额角的血迹,动作从容,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意外从未发生过。她看着萧北辰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眼底那片冻人的寒意,还有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杀意,轻声问道:“是冲我来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却没有丝毫畏惧。

萧北辰看着她平静的脸庞,看着她眼底那份超乎寻常的镇定,心头那股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压制不住。他知道,沈清辞从来都不是柔弱的女子,她聪慧、冷静,甚至比许多男子都要坚韧,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该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他伸出手,替她拂开额前被汗水濡湿的一丝乱发,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声音也缓和了许多:“没事了,有我在。”

他扶着沈清辞下了马车,陈耿早已让人将另一辆备用的马车赶到跟前。萧北辰亲自扶她上车,细心地替她垫好靠枕,又吩咐侍女在车里备好温水和伤药,这才吩咐车夫启程,返回靖王府。

一路无话。

萧北辰坐在沈清辞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给她,仿佛在给她无声的安慰。沈清辞靠在软枕上,侧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这次的事情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而她与萧北辰之间,似乎也早已被卷入了一场无法轻易脱身的旋涡之中。

回到靖王府,萧北辰亲自送沈清辞回她的院落“汀兰水榭”。府医早已等候在那里,连忙上前为沈清辞处理额角的伤口,涂抹了特制的药膏,又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

萧北辰守在一旁,看着府医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看着她额角那道浅浅的伤口,眼底的寒意又深了几分。

待侍女将温热的安神汤端来,萧北辰亲自接过,吹了吹浮沫,确认温度适宜后,才递到沈清辞手中:“喝了吧,好好睡一觉。”

沈清辞接过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药的苦涩中带着一丝回甘。她能感受到萧北辰周身的低气压,也能明白他心中的愤怒与担忧,便顺从地将整碗汤药都喝了下去。

萧北辰看着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直到沈清辞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显然已经沉沉睡去,他才轻轻松开她的手,动作轻柔地起身,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将所有的喧嚣与杀意都隔绝在门外。

门外,陈耿早已等候多时,神色凝重。

萧北辰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狂风暴雨前的死寂。他摊开手掌,那枚特制的马刺静静躺在他掌心,在廊下灯笼的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罪恶。

“掘地三尺,”他死死盯着那枚马刺,声音低哑暗沉,却带着浓浓的血腥气,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把后面的人,给我揪出来。”

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个势力,敢动他萧北辰的人,就要做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

这一次,他们彻底碰了他的底线。

而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罢甘休之人。一场席卷京城的风暴,似乎已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