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光重现，灰界争渡 第153章 虫笛摄魂
灰界秘境之中，韩立遭遇了噬金虫群前所未有的狂暴围攻。
危急关头，他取出了一枚尘封已久的虫笛，竟意外唤醒虫群深处的初代虫王。
当虫王破开虚空降临，整个秘境的法则都开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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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界的天空，永远是那种令人压抑的、仿佛凝固了的铅灰色。
韩立的身影在一片怪石嶙峋的荒谷中疾驰，足不点地，衣袂破开粘稠的空气，发出低沉的呼啸。他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四周嶙峋奇诡的岩石缝隙，以及脚下那片泛着诡异磷光的黑色土地。
这里的天地法则与仙界迥异，灵气稀薄驳杂，反而充斥着一种阴寒蚀骨的灰煞之气，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侵蚀肉身与法力。韩立体表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梵圣真魔功自行运转，将侵袭而来的灰煞之力悄然化解。
他深入这片被称作“碎星荒原”的秘境已有数日，凭借远超同阶的神识和对危险的敏锐直觉，避开了好几处空间裂缝和潜伏的灰界土着妖兽。此行的目标明确——探寻“魂源晶”的线索，并尝试寻找可能存在于这片区域的噬金虫踪迹。
关于噬金虫，他心中存着一份执念。自人界便跟随他的这群灵虫，在飞升仙界的动荡中损失惨重，残存的虫群也因仙界法则和缺乏合适的培育环境而始终未能恢复鼎盛。灰界环境特殊，据说有异种虫群出没，他希望能有所收获。
正思忖间，前方一片突兀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石林深处，隐隐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又让他神魂深处都感到一丝悸动的波动。那波动带着一种熟悉的、锐利无匹的啃噬气息，却又混杂着灰界特有的暴戾与混乱。
韩立身形骤然一滞，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块巨岩的阴影里，敛息凝神，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缕神识，如丝如缕，向那波动源头蔓延过去。
神识穿过交错石笋，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见惯了风浪的韩立也瞳孔微缩。
就在石林中心的一片空地上，一团巨大的“乌云”正在翻腾滚动。那并非真正的云，而是由无数只拇指大小、背生暗金斑纹、口器狰狞的甲虫汇聚而成的虫潮！正是他苦寻的噬金虫！
然而，眼前的噬金虫与他记忆中的截然不同。它们身上的暗金斑纹闪烁着不祥的血光，复眼赤红，充满了彻底的疯狂与毁灭欲望，再无半分灵性可控的迹象。虫群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嗡鸣，那声音尖锐刺耳，直透识海，竟能引动法力微澜。
虫群下方，几具庞大的妖兽骨架散落在地，骨质泛着金属光泽，显然并非凡种，但此刻已被啃噬得千疮百孔，连最坚硬的颅骨都没能幸免。更远处，一具显然是误入此地的修士残骸倒伏在地，身上的法袍灵光尽失，护身法宝碎裂成渣，死状凄惨。
虫群似乎处于一种无休止的躁动之中，它们相互撕咬、碰撞，偶尔有落单的个体被更大的虫团吞噬，残暴而混乱。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凶厉之气弥漫开来，让这片区域的灰煞都为之退避。
韩立心中凛然。这些噬金虫不仅形态发生了异变，其凶性、其气息，都远胜从前，甚至比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还要糟糕。它们似乎被灰界的某种力量彻底污染、魔化了。
他屏住呼吸，正欲悄然后退，从长计议。然而，就在他法力微动，准备遁走的刹那——
“嗡——！”
石林中心的虫云猛地一滞，随即，那无数双赤红的复眼，齐刷刷地转向了韩立藏身的方向！那股原本混乱的凶厉气息骤然凝聚，如同实质的矛，死死锁定了他！
被发现了！
韩立暗道不好，身形暴退的同时，双手已掐动法诀。一层凝厚的青色光幕瞬间在身前张开，光幕上符文流转，正是春黎剑阵的防御剑盾。
几乎在剑盾成型的同时，那庞大的虫云轰然炸开，化作数十股黑色的洪流，发出撕裂耳膜的尖啸，从四面八方朝他扑来！速度快得惊人，竟在空中拖曳出淡淡的血色残影。
最先撞上剑盾的一股虫流，爆发出雨打芭蕉般的密集脆响。那些变异噬金虫的口器锋利得可怕，啃噬在青光剑盾之上，竟溅起一溜溜刺眼的火星，坚固的剑盾光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符文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韩立只觉法力如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心中震惊更甚。这些虫子的啃噬能力，比灵界时强了何止数倍！
他不敢怠慢，低喝一声，袖袍一拂。一道金光匹练般射出，在空中一展，化作一座滴溜溜旋转的金色小山，正是元合五极山中的“元磁神山”仿制品。磅礴的元磁神光刷下，笼罩住左侧袭来的几股虫流。
然而，令韩立脸色再变的是，元磁神光对这些变异噬金虫的克制效果大减！虫群只是微微一滞，体表血光闪烁，便硬扛着元磁之力的拉扯，继续疯狂扑上，甚至有几只格外强壮的在神光中爆开，溅射出的体液竟带有腐蚀法力的特性！
“连元磁神光都效果有限……”韩立眼神一沉，心念急转。
虫群却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更多的噬金虫绕过剑盾和元磁神光，从刁钻的角度袭来。他周身金光大放，梵圣真魔功催动到极致，拳影如山，将迫近的虫群轰飞，甲壳碎裂声不绝于耳。但噬金虫实在太多，太悍不畏死，碎裂的虫尸瞬间就被后面的同类吞噬，反而激得虫群更加狂暴。
“嗤啦！”
一声轻响，一只噬金虫竟突破了拳风封锁，狠狠咬在韩立的护体金光上。金光一阵摇曳，虽未破裂，但那啃噬之处传来的尖锐刺痛感，让韩立神魂都为之轻颤。
不能硬耗下去！这些变异噬金虫无穷无尽，且越战越凶，而他的法力在此地恢复缓慢，久战必失！
他身形连连闪动，试图凭借速度拉开距离。但虫群如影随形，而且似乎能预判他的移动轨迹，总能提前封堵。它们不再仅仅是盲目冲击，而是隐隐呈现出某种围猎的阵势，相互呼应，将韩立活动的空间不断压缩。
几次强行突围，都被更加密集的虫潮逼回。剑盾已布满裂纹，元磁神山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韩立的额头微微见汗，呼吸也粗重了几分。自他进阶大罗以来，已许久未曾陷入如此被动狼狈的境地。
难道要动用压箱底的神通，或者直接动用玄天斩灵剑强行破开空间遁走？前者消耗巨大，且在此陌生秘境后果难料；后者动静太大，极易引来更可怕的存在。
就在他心念电转，权衡利弊之际，神识海中，那尊一直静静盘坐的迷你元婴忽然睁开了双眼，其手中托着的那件一直沉寂的、得自广寒界的异宝——“荡魂钟”，竟自主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只有韩立自己能听到的清鸣。
钟鸣入耳，疯狂围攻的噬金虫群动作齐齐一顿，虽然只有一瞬，但那赤红复眼中，竟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迷茫的神色。
嗯？
韩立福至心灵，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物件，骤然浮现在脑海深处。
是了！当年在人界乱星海，得到那驱使噬金虫的法门时，似乎还附带了一物！
他毫不犹豫，神识立刻沉入储物镯的一个极其偏僻、布满尘埃的角落。那里杂物堆积，大多是他漫长修仙生涯中收集的、如今已用不上的低阶材料或不明用途的物件。
神识快速扫过，最终定格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乌木盒上。盒子样式古朴，上面刻着早已模糊的虫形花纹。
韩立心念一动，乌木盒出现在他手中。盒盖弹开，里面并非什么灵光四射的宝物，只有一截不过三寸长短，颜色灰白，仿佛某种禽类腿骨打磨而成的简陋骨笛。
骨笛表面粗糙，没有任何符文雕刻，只有几个气孔，看起来与凡俗界孩童的玩具无异。它静静躺在盒底，感受不到丝毫灵气波动，只有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古老与沧桑。
这就是当年与《噬金虫培育简析》一同得到的“虫笛”，记载中言其有安抚、引导虫群之效，但韩立得到时，噬金虫早已形成规模，仅凭心神联系便可驱使，此法器形同鸡肋，便一直尘封至今。
此刻取出，韩立自己心中都无把握。这些变异噬金虫凶厉至此，连元磁神光都不太惧，这看似凡物的骨笛，又能有何用？
但荡魂钟的异动给了他一丝微弱的希望。
眼看虫群再次嘶鸣着扑上，韩立不再犹豫，将骨笛凑到唇边。他并未修习过专门的音律功法，只是依照那简陋法门中记载的方式，尝试着将一丝精纯法力，混合着一缕神识之力，缓缓渡入笛中。
“呜——”
一声低沉、沙哑，甚至有些干涩的笛音，从骨笛中飘了出来。
这声音毫无悦耳可言，反而像是老鸦夜啼，带着一种原始的、蛮荒的韵律，微弱地在这片充斥着虫鸣与厮杀声的荒谷中扩散开去。
奇迹发生了。
笛音响起的刹那，那汹涌扑来的噬金虫洪流，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一滞！所有噬金虫，无论大小，无论处于何种疯狂的攻击姿态，都在这一刻僵在了半空！
它们赤红的复眼中，疯狂之色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茫然，继而涌现出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渴望？
就连那些正在啃噬剑盾和元磁神光的虫子，也停止了动作，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聆听，在确认。
有效！
韩立心中一震，立刻稳住心神，不顾法力加速消耗，持续将法力与神识注入虫笛。
“呜——呜呜——”
笛音不再干涩，变得连贯起来。那奇特的韵律回荡在空中，仿佛远古先民的祭祀吟唱，带着一种安抚灵魂、召唤血脉的力量。
虫群开始骚动，但不再是攻击性的躁动。它们缓缓散开，不再保持攻击阵型，而是如同朝圣般，围绕着韩立，缓缓盘旋飞舞。那令人心悸的凶厉之气大为减弱，赤红的复眼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暗金色泽。
韩立一边吹奏虫笛，一边密切观察着虫群的变化。他注意到，在虫群最核心处，那些体型最为硕大、背甲暗金斑纹几乎连成一片的个体，对笛音的反应最为强烈。它们不再盘旋，而是悬停在空中，微微低伏着身体，仿佛在向韩立，或者说向他手中的虫笛，表示臣服。
然而，就在他以为局势即将被控制住的时候，异变再生！
虫群核心处，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起来，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一股远比之前所有噬金虫加起来还要恐怖、还要古老的凶煞气息，如同沉眠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轰然降临！
“咔嚓！”
碎星荒原本就脆弱的空间，在这股气息的冲击下，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一道道细密的黑色空间裂缝以那漩涡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环绕韩立飞舞的噬金虫群，如同接到了至高无上的指令，齐刷刷地停止了所有动作，面向那空间漩涡，伏低了身体，连振翅声都彻底消失。一种绝对的、源自灵魂本能的敬畏，充斥在每一只噬金虫的简单意识中。
韩立手中的虫笛发出的声音，在这一刻也仿佛被那恐怖的气息所压制，变得微弱不堪。他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感攥紧了他的心脏，连体内奔腾的法力都几乎凝滞！
他死死盯着那不断扩大的空间漩涡，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只见那漩涡中心，幽暗深邃之处，两点猩红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两盏来自九幽地狱的鬼灯。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轮廓，缓缓地从虚无中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远超寻常噬金虫千百倍的巨虫！
其形貌与普通噬金虫类似，但放大了无数倍，宛如一座小型山峦。它的甲壳不再是暗金，而是一种深沉近黑的暗红，上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复杂而扭曲的紫金色魔纹，那些魔纹仿佛活物，在缓缓流转，散发出令人心神摇曳的魔性光辉。巨大的口器开合间，露出里面层层叠叠、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利齿，仅仅是目光触及，就让人神魂刺痛。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那两只猩红的复眼。那里面不再有疯狂，只有万古冰川般的冷漠，以及一种俯瞰众生、视万物为食粮的绝对威严。
初代虫王！
无需任何确认，韩立心中已然明了。这绝对是噬金虫群真正的始祖，是虫群血脉的源头，是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恐怖存在！它竟然未曾真正消亡，其一丝本源或者说残魂，一直潜藏在这变异虫群的最深处，此刻，被这来自远古的虫笛之音，唤醒了！
虫王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血色光柱，瞬间穿透虚空，落在了韩立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手中那枚仍在发出微弱呜咽声的灰白虫笛之上。
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混合着追忆、疑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嗡——”
虫王并未发出嘶鸣，但其磅礴的神念已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震荡着整个碎星荒原。韩立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万千雷霆炸响，神识一阵剧烈动荡，几乎要失去对虫笛的掌控。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眼神却更加锐利，死死握住虫笛，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拼命地催动法力，将那段古老的安抚韵律，固执地吹奏下去。
虫王那庞大的身躯完全从空间漩涡中挤出，悬浮在半空，投下巨大的阴影，将韩立完全笼罩。它微微偏转那狰狞的头颅，猩红的复眼紧紧盯着韩立，那股足以让真仙陨落的威压，如同亿万均重担，压在他的肩头、他的神魂之上。
韩立周身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护体金光被压缩到极致，紧贴皮肤。但他腰杆挺得笔直，目光毫不退缩地与那猩红复眼对视。
虫笛之声，在这绝对的寂静与压迫中，顽强地持续着，如同风中残烛，却始终不灭。
虫王沉默了，似乎在仔细分辨那笛音中蕴含的古老信息，在审视着这个胆敢以笛音唤醒它，并且能在它威压下屹立不倒的渺小生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虫王那冷漠的猩红复眼中，那丝追忆之色缓缓褪去。它微微抬起了如同巨型铡刀般的前肢，动作缓慢，却带着裁决生死的力量。
韩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玄天斩灵剑已在丹田中嗡鸣欲出，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虫王的前肢并未落下。它只是用那闪烁着幽冷寒光的肢尖，遥遥指向韩立手中的虫笛，然后，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古老，蕴含着噬金虫本源力量的意念，如同温顺的溪流，缓缓涌向那枚灰白色的骨笛。
骨笛接触到这股本源意念，骤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并非耀眼夺目，而是一种内敛的、温润的乳白色光华。笛身上那些粗糙的纹路，在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构成一个模糊的、难以辨认的古老图腾。
“呜——嗡——”
笛音陡然变得宏大、悠远，不再是单纯的呜咽，而是化作了某种庄严肃穆的宣告，在这片被魔威笼罩的荒谷中回荡。
环绕在周围的无数噬金虫，在这全新的笛音下，齐刷刷地将伏低的身躯压得更低，表达着无条件的顺从。
那初代虫王，收回了前肢，猩红的复眼最后深深“看”了韩立一眼，那目光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丝，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测度的深邃。随即，它那庞大的、布满紫金魔纹的身躯，开始变得虚幻、透明，最终化作一缕缕精纯的暗红气流，如同百川归海，倒卷而回，没入了下方虫群之中，消失不见。
随着虫王虚影的消失，那令人窒息的可怖威压也如潮水般退去。
韩立只觉得周身一轻，几乎要虚脱倒地，但他强撑着站稳。手中的虫笛光华内敛，恢复了那灰扑扑的模样，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笛身之内，多了一丝若有若无、却与他心神隐隐相连的温热气息，那是……虫王的本源印记？
他看向四周。那无数噬金虫不再狂暴，不再茫然，它们安静地悬浮着，暗金色的背甲在灰界的天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质感。它们所有的复眼，都聚焦在韩立身上，或者说，聚焦在他手中的虫笛之上。
一种清晰无比的、如同臂使的感应，浮现在韩立的心头。他无需再用神识强行沟通，只需通过这虫笛，一个意念，便能指挥这万千凶虫。
他心念微动。
虫群立刻随之而动，如臂使指，迅捷而有序，再无半分之前的混乱与暴戾。
直到此刻，韩立才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后背的法袍，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低头，看着手中这枚看似平凡无奇的虫笛，眼神复杂。
收复虫群，过程惊险万分，远超预期。不仅虫群异变，更引出了初代虫王这等恐怖存在。所幸，这尘封的虫笛，竟是关键。
他隐隐感觉到，这虫笛的来历，恐怕远比记载中要神秘得多。它能唤醒并沟通虫王，绝非普通驱虫法器那么简单。
将虫笛小心收起，韩立目光扫过眼前这片臣服的虫云。虫群虽复，但其因灰界环境而产生的异变和强化，需要时间仔细研究，重新建立更稳固的掌控。而且，虫王虽退，其留下一丝本源在笛中，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更重要的是，刚才虫王降临，空间震荡，法则波动异常，如此大的动静，在这危机四伏的灰界秘境中，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他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韩立不再迟疑，大袖一拂，一股无形之力卷出，将那安静的噬金虫群尽数收入一只早已准备好的、铭刻了加固空间符文的特制灵兽袋中。
随即，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淡金色遁光，毫不犹豫地朝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瞬间便消失在了铅灰色的天幕与嶙峋石林的深处。
就在韩立离去后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荒谷另一侧的空间微微波动，一道模糊的、笼罩在灰色斗篷中的身影悄然浮现。它望着方才虫王降临、空间碎裂的地方，又看了看韩立离去的方向，兜帽下的阴影中，两点幽光闪烁不定。
“噬金虫王的气息……还有，那个修士……”一个沙哑低沉，非男非女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疑惑与贪婪，“魂源晶的波动，似乎也曾在附近出现过……有意思。”
身影缓缓融入灰雾，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死寂的荒谷，以及那几具被啃噬干净的骸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