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方面总指挥部后不久,萨拉收到了从军部发来召他到白令州府引咎自责的电报。
作为随行参谋的任力,到机场去迎接从白令州府飞过来的飞行器。站在观察台上用望远镜搜索着西南方向的上空之时,视野里,突然发现一道白光划破天空飞这里来了。
任力在用望远镜继续进行满天搜寻时,接着观察台上的电话铃响了。任力边马上放下双手,边向电话桌靠近拢去,伸出一只手一把抓起了话筒,往耳根边一靠。
“这里是‘盖尼米得’号,收到后请回答。”是一个女子清甜的声音。
“‘盖尼米得’号,怎么一回事!”也许是任力第一次听到这个什么号,一种纳闷。
“此来接你们的总指挥。”
“这里是下游南岸机场,地面观察台,”任力伸长脖子,脑袋尽量的探出屋檐边,能看到天空,没有寻找到什么,也许是方向不对。
“可以降落了吗?”
“可、可以降落。”任力有种慌里慌张。
任力赶快放下话筒,冲向观察台的西面围栏。只见半空中,有一架银色的飞行器朝下喷着两股火焰,在缓缓地下降。
赶忙扭身扑向电话桌,抓起话筒就道:“接总指挥部。”
“这里是总指挥部。”那边马上有了一个女人的回应声。
任力把消息赶紧送过去:“飞行器已开始着陆在机场上。”
“马上去通知总指挥。”
随着飞行器缓慢地降落在机场上,这里岗哨只安排了十几人的卫队,早在此恭候很久了。
停稳后的“盖尼米得”号,随着舱门的推开,送出梯子,先从内跳下来三个娇艳的宫中女侍卫。
任力一见,赶紧着一阵快的动作,乘电梯下去了观察台。
接着从上面下来的是一位,由一个宫中侍女搀扶着下来之人,还用着去猜测,当然是南朝国的皇帝陛下其人了。
跑下去的任力,以前从未见过他们的皇帝老子,一个立正忙喊道:“敬礼!”
十几个站得身体挺拔的卫兵,赶忙一起行军礼。
“盖尼米得”号飞赫鲁大江下游南岸机场。来接萨拉到白令州府去接受审查。然而,南朝皇帝会亲自跟了过来,这太出乎意料了。
事情有可能就别当一论了?
皇帝陛下听到军部呈上的报告后,在军中出现了,借用特殊召唤,绕过上级,直接调动下面的军队,严重冲击了皇权。
这种作为只有作为一国之君,遇到危急时刻,才能启动的一种调兵遣将的秘旨方案。也发生在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身上,此乃犯上作乱。
南朝皇帝气得亲自上这里来,以正朝廷纲纪,萨拉就凶多吉少了。
像这种惩办大臣之事,用不着一国之君出面。刑部里有办案的御史大夫,由于是军部内发生的事,涉及到了高级将领,军部里设有执行军法公事的行动部门。
这时,从东面驶过来一辆指挥车,进入机场内,由于速度有点快,发出“嘎——”的一声,急刹车停下了。
从上面跳下来萨拉,快步跑了上去,在三十米之外,立住了。
簇拥在南朝皇帝身边的一群人,目光都对视着萨拉这边,当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南朝皇帝在张望着自己,晃动的身影之时,萨拉的双眼睁大,暗地吃了一惊,马上屈膝下跪在地。
从南朝皇帝身后跑出来两个男侍卫,直奔萨拉的跟前,一边各站立一人。
皇帝老爷没有发他龙颜大怒,两个侍卫就立在那里,还不能对萨拉采取什么手段。
待皇帝陛下从容不迫地走过来了。
萨拉的头赶忙伏下说道:“末将在此,恭候吾皇万岁。”
南朝皇帝弯下腰,问道:“你小子就是那萨拉。”
“正是末将。”
“军部的电令,不是命你率三方面军一部退守皇城,怎么跑这里来了?”
“回吾皇,末将率三方面军一部,退守皇都之后,”因为萨拉的紧张,换了一口气,再道:“收容了大量的游兵散将和从上京城内,逃难过来的市民,守皇都之兵已达到了十七八万之众。”
“十七八万之众,更该坚守皇城,跟北朝国军决一死战、血战到底。”
“怎奈何不了北朝国军的飞机大炸,将士们用血肉身躯,跟敌军激战了五天……”
“怎么就只守五天,至少半个月!”南朝皇帝的大嗓门。
“刚才算了一下,”萨拉稳了稳神,接着道:“自末将率三方面军一部退守皇都后,北朝国军忙于休整和补充战备物资,用了十日时间。后跟军敌军鏖战了五天,正好坚守了半月。”
南朝皇帝生气了:“你小子,胆敢在朕的面前狡辩、强词夺理!”
萨拉为自己解脱的话,说到这里,是该适可而止了。伏在地上,不再多言。再如此下去的话,就真的发雷霆之怒了。
南朝皇帝看着一动不动,又不做声色的萨拉,抖起的一只右手好一会,才放下来。没有作声,转动着头,环视一周机场上:
除了“盖尼米得”号之外,原停在这里所有的飞行器,随着南朝皇帝展开部署开辟第二战场,随之全部已经撤离了出去,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广场,的确有一种凄凉。
缓慢地转过身,一双眼睛注视着“盖尼米得”号,在侍女的陪着下,向眼前的这艘飞行器走去,随后几个女侍卫和男侍卫跟了上来。
立在萨拉左边的侍卫道:“将军,跟我们走吧。”
萨拉爬了起来,由两个侍卫看押着似的,朝“盖尼米得”号走去。
任力唤了一声:“总指挥。”
萨拉急道:“大声呼喊,恭送吾皇万岁万万岁!”
机场上的十几个卫兵,在任力的带头下,先喊出声:“恭送吾皇万岁!”
接着下面的一块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萨拉和两个押解他的侍卫,后上的“盖尼米得”号。
“姐!”一见坐在驾驶台前的热丽,萨拉按耐不住的唤了一声。
热丽马上扭过头,见到的是生得面色黝黑,身材瘦高的一名将军。他们之间的上次见面,是在木瓜村的机场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
现在的萨拉又有很大的变化,不再是一名上校,而是一名中将,成为军中最年轻的高级将领了。
热丽的激动之声:“小弟!”
宫中侍女的呵斥声:“你们俩吵着陛下了。”
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虽然不是亲姐弟,但是比亲姐弟还要亲。
萨拉只能克制了与热丽久别之后的重逢。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热丽深知自己处于工作时间,也不是表现得那么的情不自禁。
舱门已经由男侍卫关上了。
“可以起飞了。”守在南朝皇帝一旁的宫中侍女道。
“盖尼米得”号在热丽的操控之下,舱底下喷出两道高压气浪,随着一下晃动,随之便离开了地面。
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后,调正了一下方向,然后,随着加速,在天空中风驰电掣,从上京城上空掠过。
被下面的北朝国军的防空火炮发现,当要瞄准,已经找不到踪影了。
似乎眨巴一下眼皮的工夫,很快的就到了白令州府的上空。
从上京搬迁过来的军部,就设在州府内。这里成了南朝国开辟第二战场的指挥中心。
尽管萨拉是由南朝皇帝亲自出面,把他从赫鲁大江下游南岸军事防御工事上,接到了白令州府。
采取特殊召唤解皇城之围,由于这种行为已经严重的冒犯了皇权,如此胆大妄为的行为,必须遭到严厉压剩。
军部成立了审查小组,对萨拉进行盘问调查,然后设立了军事法庭。
军事法庭审判长问:“堂下何人?”
“三方面军副总指挥,萨拉中将。”萨拉不紧不慢的回道。
“受何方之命退守皇城?”
“接到军部电令,率三方面军一部退守皇都。”
“保卫皇都,身为军人、责任重大!”
“皇城的警戒,本由皇家卫队承担。三方面军退守皇城,将预示着死守。”
“既然知晓是死守,为何要精心策划大撤退呢?”
“我部与北朝国军激战数日,并没有接到死守皇城的命令。”萨拉开始为自己作辩护了。
“身为军人,有守土职责,有为吾皇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刀山下火海,末将在所不辞!”萨拉慷慨激昂起来。
审判长的掷地有声:“身为军人,如何保护吾皇陛下,你做得怎样?!”
“当想起在下游南岸机场上,吾皇提到过,至少坚守半个月。末将从率三方面军的弟兄们进人皇城起,到后来的大撤退,算了一下,正好坚守了十五天。”
“萨拉,你这是在藐视法庭,要为自己的任何言行举止负责。”
“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一问随吾皇陛下一块,到过下游南岸机场的侍卫。”
“你!”审判长不敢再往下发气了,牵出了皇帝老爷,显然是萨拉精心思考出来的辩护之词,拿皇帝老爷这块王牌,挡在前面,显然是在为自己开脱罪责。
审判长宣布:“休庭。”
当时,萨拉琢磨出的那份电报,速解皇城之围,本意是在排除阻力之下的无奈之举。从上将军和“大江”舰总指挥的口里,才得知,自己的此举行为已经冲击了皇权,有犯上作乱之疑。
萨拉心里明白,自己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南朝皇帝亲自出巡接他到白令州府,就知道皇帝陛下会对自己网开一面。
然而,威胁到了皇威。身为当事人是不会出面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使用自己的机智、沉着冷静。
对付北朝国军的高级将领们,萨拉已经是初露锋芒;应对这些草包,定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法官审判到这个时候,皇帝老爷被推到了桌面上。既然是冲击到了皇帝老子的龙威,少不了把君臣之礼,如何树帝王之威搬到庭上来。
休庭之后,审判长会去觐见南朝皇帝,关于如何处理萨拉一事?必须征求陛下的意见。
这个时候,南朝皇帝正在听起军部的一些大臣们的提议,发出的话,当然是严惩不贷;还没有开口的,其中有救他也有落井下石的。
总的还是看皇帝老子的态度。
像萨拉如此年纪轻轻,就爬上了中将高的指挥层,乃青云直上。如此的高官厚禄,让这些一步接着一步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军部里的老将,心里不平衡,难免不生嫉妒。
军事法庭的审判长进来了,下跪在地:“末将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怎么就休庭了?”南朝皇帝的一句问。
“回吾皇,那小子伶牙俐齿,无心悔过。”
兵部尚书插上话道:“必须严惩,以振皇威!”
皇帝老子侧头瞟了一眼立一边咄咄逼人的兵部尚书,看到了凶光逼人,只好收口,还退后了一步。
“起来说吧。”南朝皇帝道。
“谢吾皇。”审判长接着道:“末将在此造次了。”
“朕,把此事交给了你,秉公办理。”
“末将在这里,只想知道,吾皇对萨拉是严办还是从宽发落?”
在一旁的兵部尚书,见他张开了嘴,然而欲言又止了。
“你以为朕会怎样办呢?”
低着头审判长道:“那小子,口里可称,完成了吾皇坚守皇都半月的时间。”
南朝皇帝听后,心沉了一下,这是他随“盖尼米得”号飞赫鲁大江下游南岸机场上,在与萨拉交谈时,一句生气的话,却被他拿到法庭上,就会因为这句话,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定能让萨拉逃过此劫。
审判长从此句话里,预示着南朝皇帝有意救萨拉。再者,如果没有此意的话,为什么会有亲自随“盖尼米得”号到赫鲁大江下游南岸军事防御工事去接他的举措。
南朝皇帝做出了最后的拍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末将遵旨。”
审判长得到南朝皇帝的谕旨之后,返回了法庭,接着升堂审理。
再询问了萨拉几句,还是拿出了南朝皇帝的态度,道:“吾皇陛下谅你初犯,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
此关已过,萨拉保持不语。
审判长最后宣布:“将萨拉暂且关押,听候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