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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共鸣刻痕与沉默的真相

(起)

“静滞之环”的剧烈脉冲与随之而来的黯淡,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苏晚晚脑海中那幅无数冰冷眼睛睁开的骇人画面,更是让整个“缄默守望”团队笼罩在不安的阴云下。霍铭辰的状态,显然并非他们之前所理解的“稳定静滞”。

脉冲过后,监测数据显示,“静滞之环”的能量水平永久性下降了一个台阶,虽然依旧维持着霍铭辰身体的“静滞”状态,但那种温润感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接近……耗损 的感觉。仿佛为了完成那次未知的“释放”或“激活”,它付出了某种代价。

而更令人担忧的变化接踵而至——之前那些缓慢刻录在空间结构上的、难以解读的“信息刻痕”,在脉冲之后,其刻录速度显着加快了数倍!并且,刻痕的形态也开始发生演变,从之前纯粹抽象的几何结构,逐渐衍生出一些更复杂的、仿佛蕴含着特定规律的符号雏形。

(承)

苏晚晚强忍着意识连接中断后的精神刺痛和那幅恐怖画面的余悸,立刻投入到对新刻痕的分析中。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些加速形成的刻痕,与霍铭辰刚才的异动,以及她看到的那些“眼睛”,存在着直接的关联。

与此同时,林枫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外部监测力量,严密注视太阳系内外的任何风吹草动。他担心那次脉冲和可能的“释放”,会像夜间的烽火,招来更强大的、不怀好意的窥视者。

数小时高度紧张的分析后,苏晚晚取得了突破。她发现,新出现的符号雏形,其波动模式与之前捕获的、来自“织网者”文明的某些基础逻辑单元,存在着高度逆反的对称性!如果说“织网者”的编码代表着“连接”与“构建”,那么这些新刻痕,则更像是在描述“隔绝”与……“审视”。

“这不是记录……这是应答!”苏晚晚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却闪烁着洞察的光芒,“有人在向铭辰提问,或者……在‘扫描’他!这些刻痕,是他体内那‘利维坦’力量,或者说他那静滞的意识核心,在无意识状态下做出的本能回应!”

那些她“看”到的冰冷眼睛,就是“提问者”或“扫描者”?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背脊发凉。有什么东西,在以一种他们无法直接感知的方式,持续地与霍铭辰进行着超越维度的“交流”?而交流的内容,正被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刻录在现实的空间结构上!

(转)

必须弄清楚“交流”的内容!苏晚晚决定兵行险着。她调整了意识连接装置的参数,不再试图去“感受”霍铭辰的存在,而是尝试将自己的意识频率,与那些加速形成的“应答刻痕”进行同步。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她等于主动将自己暴露在那种未知的、“审视”霍铭辰的力量面前。

连接建立的瞬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信息洪流冲入了她的意识!不再是模糊的感觉或单一的画面,而是无数破碎的、矛盾的、充满庞杂数据的“思维片段”——

她“听”到了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提问,关于存在本质,关于力量源头,关于秩序与混沌的边界……

她“感受”到了一种宏大的、漠然的“目光”,穿透层层维度,落在霍铭辰身上,分析着他每一个能量回路的构成……

她也“捕捉”到了霍铭辰意识深处,那被厚重“琥珀”包裹的核心,在这种“审视”下产生的、极其微弱的、属于“霍铭辰”本身的困惑与抗拒!

他并非完全没有感知!他只是无法挣脱!

就在苏晚晚的意识即将被这庞杂信息流冲垮的瞬间,她猛地捕捉到了一段相对清晰、不断重复的“问答”循环:

【问:标识?】

【答:(一串无法理解的复杂信息,指向霍铭辰自身的存在本质)】

【问:归属?】

【答:(指向地球坐标,以及……苏晚晚的意识波动特征!)】

【问:威胁等级?】

【答:(数值剧烈波动,最终定格在一个极高的、代表“潜在颠覆性”的阈值上!)】

紧接着,一段更长的、仿佛最终判词的信息流涌入:

【判定:‘利维坦’载体处于不稳定静默状态。关联文明(地球)科技水平:低。关联个体(苏晚晚)意识权限:高。潜在风险:不可控。建议:持续观测,纳入‘边缘警戒名单’。】

(合)

苏晚晚猛地断开了意识连接,身体因过度负荷和精神冲击而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衣服。

她明白了。

霍铭辰,这个“利维坦”的载体,已经被某个无法想象的、高高在上的宇宙文明或机制,标记为了“潜在颠覆性”存在,并连带着将地球和她苏晚晚本人,都列入了一个需要“持续观测”的“边缘警戒名单”!

那些刻痕,就是这份“观测报告”和“警戒档案”的实时记录!它们被刻录在空间结构上,或许就是为了让其他同等级的存在也能“查阅”!

这不是交流,这是归档!是备案!

“我们……我们都在它的‘观察名单’上了……”苏晚晚声音沙哑地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林枫,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无力感。

林枫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这意味着,他们未来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处于未知存在的监视之下,任何可能刺激“利维坦”苏醒的行为,都可能引来超越“清道夫”的、更直接的“处理”!

就在这时,基地的通讯官发来了一条来自全球天文观测网络共享数据库的、标记为“异常但无法解释”的讯息:

最近二十四小时内,全球多个深空射电望远镜,均接收到了一段来源不明、持续时间极短的微弱信号。信号似乎并非指向地球,而是像某种……定向回复。其目标方向,经过计算,赫然指向了基地所在的位置!

信号的编码方式,与“织网者”及“利维坦”的刻痕都不同,更加简洁、古老,甚至……带着一丝机械般的冰冷。

仿佛在回应那份刚刚被“归档”的警戒报告。

苏晚晚和林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

“观测者”……不止一个?

而且,它们之间,似乎已经开始就“利维坦”和地球的处置,进行……沟通了?

霍铭辰依旧静滞地躺在力场容器中,对因他而起的、逐渐逼近的更大风暴,毫无所知。

只有那枚黯淡的“静滞之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像是在……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