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是不知，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血甲大将说完之后，众人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又说出了第二句话。
“你，竟然忘了，谁才是你的，盟友。”
云上天宫，所有人都沉默了。
血甲大将的第二句话，即便陆尘都听的一愣。
虞栖月在想，魔神怎么会是他们的敌人？东辰仙国的历史上，甚至都没记载过魔云界，更没有记载过魔神。
姜逸在想，陆尘和圣灵树之间，究竟有什么勾结？
拓跋明尊在想，押注陆尘，看样子好像没那么简单。不过没关系，就算是勾结，烈阳仙国……也可以！
陆尘摩挲着下巴，在场的恐怕只有他听懂了血甲大将的话。
之所以是敌人，是因为山河图夺掠一切。
之所以是盟友，是因为圣灵树可以镇压辅佐。
同时，圣灵树即便烧成灰烬，也是山河图的“养料”。
倘若圣灵树没死，那么圣灵树就是在帮山河图“锁住养料”不会流失。
“你认错人了。”
陆尘打破沉默。
“……”所有人包括血甲大将。
每个人都想过陆尘会怎么回应，但都没想到，陆尘竟然会这么说……
“你，不知道你是你？”
血甲大将开口问道。
虞栖月、拓跋明尊、姜逸，心中猛然一动。
正如之前陆尘怀疑谁才是真的李泣，分析过圣灵树如何脱身一样，最极致的高明手段，便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自己。
此时，竟然能用在陆尘的身上！
“别给我整这套，我当然知道我是我！”
陆尘嘁了一声。
“你如何肯定？”血甲大将问道。
陆尘轻哼，没有解释。
九年义务可不是假的！
“你知道，我眼里的世界，是什么吗？”
血甲大将缓缓说道：“即便是大道馈赠，也不会让你看清。我知道会有这一天到来，但我不接受，你，如此蒙昧。”
陆尘皱了皱眉，大道馈赠，难道是之前神异的灵蕴领域？
看清什么？
能看清什么？
“少数废话！竟敢冒充我，你受死吧！”
李泣按捺不住，直接便要出手。
既然忠奸已辨，真假已分，他只想杀了血甲大将。
陆尘轻轻抬手，阻止了李泣，“说好了，这是要给云上仙国带走。”
“陆尘，算你守信。”
姜逸给黎尚道使了个眼色，不等黎尚道出手，血甲大将便主动飞到了天宫之上。
他的目光，从陆尘、陆蔷薇、周瑾风、拓跋绮梦的身上，一一扫过，嘴角扬起，似乎在静待好戏。
“你就没有你自己的脸吗！”李泣看着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血甲大将并不理会，只是任由黎尚道带他前往镇压大阵。
“若不杀了他，恐怕对你不利。”
虞栖月突然开口。
周家老祖眸中一凝，与此同时，沐血温也是伸手按住腰间血剑。
“但前提是……”
陆尘静静说道：“我不是我。”
周家老祖与沐血温对视一眼，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被虚晃了一枪。
陆尘与虞栖月也在对视。
这是虞栖月的一次试探，但是被陆尘识破了。
虞栖月心中暗道：不愧是魔神。
陆尘心中嘀咕：到底是块老姜！
姜逸环顾四周，开口说道：“此间事了，我会送你们回去。”
原本预想的计划，因魔神回归，全被打乱。
血甲大将，倒是让他不至于说是无功而返。
“很着急吗？”
陆尘问道。
“你想怎样？”
姜逸问道。
“如果大家都不着急，可以多等几年。”陆尘说道。
“为何要等这几年？”姜逸继续问道。
“我也想跟着天宫一起回去，毕竟这路……太远了。”
“你也回去？”
姜逸很是诧异。
李泣、江囚顿时急了。
“对啊，我若留在天狱界，你们谁能放心？”
陆尘微微一笑。
“魔神大人……您不必……”江囚低声说着，不只是他，就连李泣都觉得，陆尘返回修仙界，是去当“人质”的！
虞栖月却感觉哪里怪怪的，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心中猛然一震。
她发现，陆尘并不喜欢天狱界，正如陆尘并不喜欢这天魔一族。
可是，陆尘却为了天魔一族，做了太多太多……
这是偶然吗？
不可能吧？
如果不是为了天魔一族，不是全盘算计尽在掌握，你种那么多地干什么？
但如果陆尘真的不是魔神……
那陆尘只会比魔神，更可怕！
随着这个念头的升起，虞栖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血甲大将是圣灵树，而圣灵树的言语间，就好像站在更高的层面。
陆尘与圣灵树“平级”，魔神……不在这个层面！
也就是说，圣灵树，根本就不是在跟魔神对话！
魔神，充其量不过是另一个魏无名罢了！
云上天宫，往天狱界西方飞行。
现在大家都在等陆尘灵田里的长生稻成熟，将粮食送给天魔一族。
历练修士们各自或闭关、或切磋，各方强者们则是依旧保持戒备。
天宫一角，亭台之中。
芮红姬站在陆尘身前，江囚、李泣则是在远处等候吩咐。
“你不是魔神。”
芮红姬看着有些不太开心的陆尘，开口说道。
陆尘眼中一亮，突然轻松许多。
除了陆蔷薇，这世上恐怕只有芮红姬才知道。
只不过，陆蔷薇不止知道陆尘不是魔神，她还知道，陆尘不是圣灵树的“盟友”。
至于为何知道，除了陆蔷薇自己的能力以外，恐怕是知道一些情报。
比如，山河图之主，已经死了。
如果没死，陆蔷薇应该也不敢逃进山河图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尘饶有兴趣的问道。
芮红姬双手叠在腰间，神态中已不再像陆尘初见她时单纯。
炼魂窟里收走那些神魂，若神魂较为完整，芮红姬可以不去炼化，那些神魂都在镜花琉璃瓶里，就如同鲜活的生灵。
芮红姬的境界、战力，成长很快，她的心性同样成长很快。
与穆夏、管天雄联手打败苏衍之，以抛头颅洒热血，挺直了天魔一族的脊梁。
芮红姬更加明确了自己的责任，只是很多时候，她不太会当“人”。
大战之前，芮红姬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大家不过是换一种“活法”。
可等到大家真的死了，有的神魂俱灭了，她才知道，这，不一样。
“我是魔神的投影，如果你是魔神，你应该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芮红姬缓缓说道。
陆尘挑了挑眉头，看着面前高挑的美女，竟是无言以对。
“你帮了天狱界太多……但我还想请你再帮一点，天魔一族该如何发展？”
芮红姬认真请教。
陆尘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亭外说道：“叫苏衍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