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仑的冰雾像碎玉般飘洒,漫过满山的冰柱 —— 每根冰柱都缠着半透明的冰藤,藤叶泛着淡蓝光泽,沾着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风一吹,冰晶 “簌簌” 落在雪地上,积成层碎钻似的薄冰。广场中央嵌着面巨大的冰镜,镜面光滑如琉璃,映着漫天冰雾,连飞过的冰鸟都能在镜中看见清晰的影子。子受乙赶着马车停在冰镜旁,车厢里的 “甜莓粟米糕” 裹着厚棉絮,每盒都用雪狐皮衬底,系着银绳,糕香混着甜莓的暖意,在冷空气中凝成淡淡的白雾,引得西昆仑的仙童围着马车搓手哈气。
“西昆仑的冰藤分两种 —— 冰甜藤带甜香,藤叶泛浅粉;冰毒藤带寒气,藤叶泛深紫,哪吒你采冰甜藤来装饰糕盒,千万别认错!” 子受乙特意从袖里掏出块冻不住的兽皮图样,红笔描冰甜藤,蓝笔描冰毒藤,“这图样不怕冻,你揣在怀里,采之前先对照!”
哪吒踩着风火轮往冰柱群跑,风火轮的热浪在雪地上烙出两道浅痕 —— 昨晚他特意把图样缝在衣襟里,可跑进冰雾里才发现,冰雾太浓,兽皮图样被寒气浸得发僵,翻起来费劲。见根冰藤泛着亮紫色,他眯眼瞅了半天:“这藤叶亮闪闪的,肯定是甜藤!粉紫色差不多,没差!” 伸手就扯了一大段,卷在胳膊上往回跑,冰藤上的寒气顺着袖口往里钻,冻得他直缩手:“怎么这么凉?难道西昆仑的甜藤都怕冷?”
杨显(羊形)跟在后面,蹄子早把棉絮扒开个小口 —— 昨晚藏的糕被冻得有点硬,今早闻着车厢里暖乎乎的糕香,又忍不住咽口水。趁子受乙和西昆仑的冰云仙长聊冰镜养护,他偷偷掏出块糕,刚咬到软乎乎的甜莓,就被仙童喊:“小羊哥哥,别靠冰镜太近!会滑!” 他一慌,甜莓核 “啪嗒” 掉在冰镜上,核带着糕渣在镜面上滑出道浅痕,像条金黄的小蛇;他想伸手去抠,蹄子在冰镜上一滑,整只羊摔在镜面上,蹭出片模糊的羊形印子,糕渣也跟着散成圈,映在镜里像朵 “冰面金菊”。
“杨显!你又偷吃还摔冰镜!” 申公豹攥着《西昆仑食材交接表》跑过来,刚在 “甜莓粟米糕数量” 栏写下 “20 盒”,就见杨显在冰镜上乱滑,交接表被冰雾打湿,“20 盒” 的 “0” 被冻成了模糊的白团,表角还沾了片冰藤叶,成了 “冰雾冻表”。
这边刚乱,哪吒的冰藤又出了岔子 —— 他把 “冰毒藤” 往糕盒上缠,寒气瞬间浸透棉絮,好几块糕被冻得硬邦邦的,甜莓也成了冰碴子。“怎么糕变冰疙瘩了?” 哪吒急得直跺脚,冰藤从胳膊上滑下来,正好缠在常昊(蛇形)的尾巴上 —— 常昊本想帮杨显爬起来,结果尾巴一绕,被冰藤缠得更紧,寒气顺着尾巴往上爬,尾巴尖都冻得有点僵,活像条 “冰缠蛇尾”。
“俺这尾巴是专缠‘冷东西’吗!上次缠暖藤,这次缠冰藤!” 常昊挣扎着,尾巴尖卷着的暖玉(子受乙准备的防冻物)掉在雪地上,滚到金大升脚边。金大升(牛形)赶紧弯腰去捡,力气太大没控制住,膝盖撞在马车车厢上,整摞糕盒晃了晃,四盒糕掉在雪地里,棉絮散开,糕块滚进冰碴堆里,沾了层碎冰,“俺不是故意的!这雪太滑,站不稳!” 他急得直甩蹄子,雪沫子溅了申公豹一脸,交接表上的字迹更糊了。
冰云仙长却没慌,笑着指了指冰镜旁的温泉眼:“别急,西昆仑的暖泉能解寒,冰镜的糕渣用冰绒草擦就行。” 子受乙眼睛一亮,赶紧舀了勺暖泉水:“仙长说得是!冰毒藤的寒气用暖泉水泡糕,能化冻还添温润;冰镜的糕渣用冰绒草(雪地里长的软草,吸潮不划镜)擦,一擦就掉;常昊的尾巴缠冰藤,用暖泉水浇藤,冰藤化点就能解开!”
众人赶紧行动:杨显抱着暖泉水碗,往冻硬的糕上浇,冰碴子慢慢化了,糕又变回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温泉的淡香;哪吒用冰绒草顺着冰镜擦,糕渣和羊形印子全没了,镜面又亮得能照见人;常昊忍着尾巴凉,让金大升往冰藤上浇暖泉水,冰藤稍微化软,他趁机把尾巴抽出来,只是尾巴尖还沾着点冰碴,甩起来 “叮叮” 响。
申公豹把冻表放在温泉边烘,冰雾化了,他用炭笔重新描了 “20 盒”,还加了行备注:“意外收获:冰毒藤冻糕成冰爽口,暖泉化冻添温润”;冰云仙长尝了口带点冰碴的糕,眼睛一亮:“这冰爽甜糕,比冰镇仙果还解腻!下次送糕,可得带点冰毒藤来,俺们也试试冻糕!”
杨显不好意思地把藏在蹄子缝里的冻糕掏出来,递给仙童:“俺再也不偷偷藏糕了,冻硬了不好吃,给你们暖着吃!” 哪吒也拍着胸脯:“下次俺把图样画在木板上,再裹层暖布,再也不怕冻僵了!”
太阳升到冰柱顶端时,糕盒重新摆得整整齐齐,冰镜擦得亮闪闪的,冰毒藤也被收起来当冻糕工具。众人离开时,杨显的羊角上沾着冰绒草,哪吒的风火轮上沾着小冰粒,常昊的尾巴尖还挂着点没化的冰碴,金大升的牛角上挂着段冰甜藤。
“下次去北海龙宫送‘暖泉冰爽糕’,可得更小心,龙宫的冰壳比西昆仑的冰藤还滑!” 申公豹把交接表塞进油纸袋,子受乙笑着点头:“是啊,不过这次的冰藤冻糕法,倒能记进《三界冰爽食材册》里。”
冰雾裹着甜香和暖泉的水汽,身后西昆仑的冰镜映着远去的马车,常昊突然喊:“哎?俺尾巴上的冰碴化了,怎么还沾着颗甜莓核!刚才解藤时粘的?”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他的尾巴尖卷着颗暗红的甜莓核,在阳光下泛着光,笑得更欢了 —— 这趟西昆仑送糕,乌龙虽闹得满是寒气,却冻出了清爽新口味,也算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