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晨雾裹着松烟淡香,三清殿后的暖阁里,窗棂糊着云母纸,阳光透进来成了柔润的光斑。案几上摆着套茶具 —— 居中是柄云纹紫砂壶,壶身是官窑特烧的天青色,壶嘴雕着游龙吐水纹,壶盖嵌着颗珍珠钮,是鸿钧道祖每日泡茶用的宝贝;旁边的紫陶烟丝罐敞着口,里面的烟丝泛着青褐光泽,混着淡淡的松木香。
子受乙提着竹篮走进暖阁,篮里是十二块 “粟米茶糕”—— 用炒香的粟米粉混着西湖龙井末蒸制,糕体呈淡绿色,嵌着几粒白梅干,咬一口能尝到茶香,特意送来给道祖配早茶。“道祖,这是新做的粟米茶糕,配您的云雾茶正好。” 他刚把竹篮放在案旁,就转头叮嘱众人,“哪吒,你帮着把糕摆在瓷盘里,别碰紫砂壶;杨显,你站在暖阁门口,再敢偷偷藏糕,下次就不带你来了!”
杨显(羊形)耳朵耷拉得快贴到羊角上,蹄子却悄悄往竹篮边挪 —— 昨晚他偷偷藏了块茶糕在怀里,用油纸包着,可闻到篮里的茶香,还是忍不住咽口水,趁子受乙转身,飞快地捏起一块新茶糕,刚咬了小口,白梅干太脆,“咔嚓” 崩出糕渣,正好掉进旁边的紫陶烟丝罐里!金黄的糕渣混着青褐烟丝,像撒了层 “碎金”,连罐口的珍珠串都沾了点糕末。
“杨显!你又偷吃!” 申公豹攥着《紫霄宫茶点交接表》跑进来,刚在 “粟米茶糕数量” 栏写下 “12 块”,就见杨显慌得用蹄子去扒烟丝罐,结果碰倒了案旁的茶荷 —— 里面的云雾茶洒出来,一半落在交接表上,“12 块” 的 “2” 被茶叶盖住,成了 “1□块”,表角还沾了颗白梅干,活像 “茶叶梅干表”。
这边刚乱,哪吒又闹了乌龙 —— 他踩着风火轮去摆糕,见案几上的云纹紫砂壶敞着口,壶身圆润,心里嘀咕:“这壶肚子大,装糕正好,还能防尘!” 昨晚他特意练了 “环形摆糕法”,想把糕摆得好看,干脆拿起三块茶糕,轻轻放进紫砂壶里,“正好装三块,配壶身颜色还挺搭!”
可刚放进去,壶身突然 “嗡” 地冒起淡白水汽 —— 这紫砂壶养了百年,吸茶香的本事一流,茶糕一进去,立马吸了壶里残留的云雾茶香,糕体透出淡淡的碧色,像染了层 “茶釉”。鸿钧道祖从内室走出来,手里捏着烟杆,见此情景也不恼,反而笑着凑过来:“哦?这壶装糕倒新鲜,还能给糕添点茶香。”
哪吒一看道祖没生气,松了口气,可伸手想把糕拿出来时,手一抖,壶盖 “啪嗒” 掉在案上,差点砸到申公豹的交接表:“道祖,俺以为这是装点心的壶…… 俺这就拿出来!” 他急着掏糕,手指沾的糕渣蹭在壶身的游龙纹上,把龙鳞纹蹭得模糊了一块,活像 “糕渣糊龙纹”。
金大升(牛形)赶紧过来帮忙扶壶盖,力气太大没控制住,手肘撞在案几上,竹篮里的茶糕晃了晃,两块掉在地上,沾了层松针(是暖阁外飘进来的),他急得直跺脚:“俺不是故意的!这案几太滑了!” 蹄子踩在松针上,差点滑倒,还好常昊(蛇形)尾巴快,卷住他的蹄子:“小心点!这壶要是摔了,俺们可赔不起!”
常昊盘在案几旁,尾巴尖卷着块干净茶巾,想帮忙擦壶身的糕渣,结果尾巴一绕,缠上了道祖的烟杆,烟杆上的烟丝掉下来,正好落在烟丝罐里,和杨显掉的糕渣混得更匀:“俺这尾巴怎么又添乱!上次缠阵图流苏,这次缠烟杆!”
子受乙看着眼前的乱局,笑着说:“道祖,这些小意外都有解法 —— 紫砂壶的糕渣用温茶汁擦,既能去渣,还能养壶;烟丝里的糕渣用茶筛分离,茶筛孔细,能把糕渣筛出来,而且混了点糕渣的烟丝,配茶糕更解腻;至于交接表上的茶叶,晒一晒就能掉。”
众人赶紧行动:哪吒用小勺子舀了点温茶汁,蘸着茶巾轻轻擦壶身,果然,糕渣慢慢掉了,壶身的游龙纹反而更亮了,还带着淡淡的茶糕香;杨显拿着茶筛,把烟丝罐里的烟丝和糕渣倒进筛里,慢慢晃动,青褐烟丝从筛眼漏下,金黄糕渣留在筛面,分得清清楚楚;申公豹把交接表放在窗台上晒,茶叶慢慢掉了,他用炭笔重新描了 “12 块”,还特意加了行备注:“意外收获:紫砂壶润糕增香,烟丝混糕渣解腻”。
鸿钧道祖捏起一撮筛好的烟丝,放在烟杆上点燃,吸了一口,又拿起一块从壶里拿出来的茶糕,咬了一口:“嗯,茶香混着烟香,比单纯喝茶吃糕更有味道,你们这脑子,倒比玉虚宫的仙童会想点子。” 说着,还把烟丝罐递给杨显:“下次送糕,可多带点,再帮老道混点糕渣进烟丝里。”
杨显脸一红,赶紧把怀里藏的茶糕掏出来,递还给子受乙:“俺再也不偷偷藏糕了,想吃就跟道祖要!” 哪吒也拍着胸脯:“下次俺先问清楚哪个是茶具,再也不拿紫砂壶装糕了!”
太阳升到暖阁窗棂时,茶糕整齐摆在瓷盘里,紫砂壶恢复了莹润光泽,烟丝罐里的烟丝还飘着淡淡的糕香。众人离开紫霄宫时,杨显的蹄子缝里卡着颗粟米粒,哪吒的风火轮上沾了点茶汁,金大升的牛角上挂着片松针。
“下次去人间陈塘关送糕,可得更小心,陈塘关的百姓爱用陶瓮腌菜,别跟我们的糕瓮混了。” 申公豹把交接表塞进油纸袋,子受乙笑着点头:“是啊,不过这次的紫砂壶润糕法,倒能记进《三界茶点搭配册》里。”
风里飘着松烟香和残留的茶香,身后紫霄宫的钟声慢悠悠传开,常昊突然喊:“哎?俺尾巴上怎么沾了根烟杆上的流苏!刚才缠烟杆时勾到的?”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他的尾巴尖卷着段青褐流苏,上面还沾了点烟丝,笑得更欢了 —— 这趟紫霄宫送茶点,乌龙虽闹得温馨,却意外创出了茶点新搭配,也算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