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正坐在窗边研究那枚铜钱，琢磨着能不能用传承里的知识改良一下阵法，突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力道又重又急，像是在砸门。
他起身开门，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堵在门口，肩宽背厚，胳膊比常人的大腿还粗，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金盾局四大强者中的白虎。
“江兄弟，忙着呢？”白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语气热络得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朋友，不等江辰邀请，就自顾自地挤了进来，“我听说你拒绝了局长的邀请？嗨，那是他没说清楚好处。你跟我来，保准让你满意！”
江辰皱了皱眉，没说话，关上门跟了回去。
白虎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沓文件，拍在桌上：“你看，这是市中心一套两百平的大平层，房产证直接写你名字；这是一张黑卡，里面有一千万，随便花；还有这个，全市最好的几家会所黑卡，美女？只要你点头，什么样的没有？”
他唾沫横飞地说着，眼神里满是“这还拿不下你”的自信：“不止这些！只要你加入金盾局，直接给你个特勤总队长的头衔，比我还高半级，出去谁敢不给你面子？金钱、美女、地位，应有尽有，怎么样？”
江辰看着桌上的文件，又看了看白虎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突然笑了。
“白兄，谢谢你的好意。”他拿起文件，轻轻推了回去，“但这些东西，都不是我追求的。”
金钱？他现在不缺，以后更不会缺。美女？经历过一次背叛，他对所谓的情爱早已看淡。地位？对他而言，远不如一份安稳自由来得重要。
白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没料到会被拒绝得如此干脆：“江兄弟，你可想好了？这可是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好处！”
“想好了。”江辰语气平静，“我习惯了现在的日子。”
白虎还想再说什么，看到江辰眼中不容置喙的坚定，最终只能悻悻地收起文件，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怪人”，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轻柔了许多。
江辰开门，看到朱雀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干练的休闲装，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可以进来坐坐吗？”朱雀问道，语气带着征询。
江辰侧身让她进来，给她倒了杯水。
朱雀没有像白虎那样直奔主题，而是环顾了一下这间简单的出租屋，轻声道：“你住在这里？”
“嗯。”
“挺好的，清静。”朱雀笑了笑，才切入正题，“我知道白虎来过，他的方式可能不太合适。”
江辰没接话，等着她的下文。
朱雀端起水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语气变得沉重：“江辰，我不跟你说那些物质上的东西。我想跟你聊聊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你知道吗？就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每天都在发生着超自然事件。有失控的异能者在街头肆意破坏，有隐藏的邪修用活人炼制法器，还有境外的特殊组织在暗中渗透……”
她说起那些被卷入事件的普通人，说起他们的绝望和痛苦，说起金盾局的探员为了保护民众而牺牲的故事。
“我们一直在努力，却始终觉得力不从心。这个世界太大，黑暗太多，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强者站出来。”朱雀看着江辰的眼睛，语气恳切，“我知道你实力很强，或许你轻轻一出手，就能拯救很多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守护什么的念头吗？一颗正义之心，你应该有的吧？”
江辰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朱雀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冷：“你们这么多人，都维持不了的正义，我一个人能如何？”
朱雀一怔。
“你知道我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江辰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去，“在福利院，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被年纪大的孩子抢食物、欺负是家常便饭。那时候，正义跑哪去了？”
“后来走上社会，在汽修厂上班，被工头克扣工资，被地痞流氓骚扰，敢怒不敢言。就像前几天那些地痞无赖，如果被打的是一个普通人，正义会准时到来吗？”
他转过头，眼神锐利地看着朱雀：“我见过的黑暗，或许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你现在跟我说正义，说守护，不觉得可笑吗？”
朱雀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苍白。她出身不凡，加入金盾局后接触的也多是高层信息，从未想过，像江辰这样的强者，竟然有过如此不堪的过去。
那些她视为理所当然的“正义”，在曾经身处底层的江辰看来，或许根本就是奢侈品。
是啊，如果连基本的公平都得不到，又怎么能要求他去守护所谓的“大义”？
“我……”朱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良久，她才低声道：“我知道你小时候经历了很多痛苦，那些伤害或许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是……”
她看着江辰，眼中带着一丝希冀：“你可以考虑一下，不是为了我们，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大义，就当是……为了不让更多像你小时候那样的人，再遭受那些痛苦。”
江辰沉默了。
他想起福利院那个总是偷偷把馒头分给他一半的小女孩，想起那个在他被欺负时偷偷告诉院长的老护工。这个世界或许黑暗，但也并非全然没有光亮。
只是，那些光亮太微弱了，微弱到不足以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我会考虑的。”最终，江辰还是松了口，却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朱雀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江辰落寞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越是底层的人，越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寒意。江辰心中的那层冰，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融化的。
朱雀轻轻带上房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拉拢江辰这条路，比她想象的还要难。
而房间里的江辰，重新坐回窗边，拿起那枚铜钱，指尖冰凉。
正义吗？
他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