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普罗米修斯资本新“总部”——原林氏集团大厦的顶层,此刻已然沦为人间炼狱,只不过这地狱是由黄金与好运铺就的。
汉克躲在用防弹玻璃加固过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神经质地啃着指甲,双眼布满血丝。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他不敢睡,他怕一闭上眼,就会在梦里被诺贝尔奖委员会通知,因为他呼吸的独特频率完美契合了宇宙的韵律,所以要授予他诺贝尔宇宙和谐奖,奖金是整个瑞典的Gdp。
“报告!”一个助理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上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恐惧,“老板!美国宇航局刚刚发来贺电,说前几天撞向地球、预计会造成毁灭性灾难的那颗小行星,在进入大气层时被一股神秘力量精准地掰成了两半,一半砸进了我们对手公司的总部大楼,另一半……另一半是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超导稀有金属,精准地掉进了我们刚刚在非洲买下的那个废弃矿场里!现在全世界的物理学家都想来舔我们的矿!”
“滚出去!”汉克抓起桌上一个纯金的地球仪,狠狠砸了过去。
助理连滚带爬地躲开,地球仪砸在防弹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非但没碎,反而把玻璃上一个微小的瑕疵给撞没了,让这块玻璃的价值瞬间翻了三倍。
“啊——!”汉克抱着头,发出了绝望的咆哮。
这福气,真的会杀人。
他的团队成员,如今个个都成了亿万富翁。有人走路被陨石钻石砸中,有人上厕所冲出了石油,还有人因为打了个喷嚏,声音的音频被某个顶级音乐家谱成了曲,号称“神之咏叹”,版税收到手软。
他们想把钱捐出去,结果第二天,那个慈善基金会就因为投资精准,资产翻了一百倍,然后把百分之九十的收益,作为“卓越贡献奖”又打回了他们的账户。
他们想把公司破产清算,结果法院驳回了申请,理由是“该公司财运亨通,气运昌隆,为社会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强行破产有违天理,会引起市场恐慌”。
他们被困住了。被困在了一个由无尽财富和逆天好运构成的、闪闪发光的牢笼里。
“查到了吗?”汉克抬起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另一个战战兢兢的下属。
“查……查到了!”那个下属哆哆嗦嗦地递上一份文件,“林晚晴在事发前,去过一趟京城。我们动用了最高权限的卫星和情报网络,发现她去过一个地方……”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
“一个地图上没有标注,被列为最高机密的区域。根据我们收买的线人透露,那里……被称为‘国师府’。”
“国师府?”汉克喃喃自语,这个充满东方神秘色彩的词汇,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是的。”下属继续汇报道,“我们无法查到更多关于这个‘国师’的信息,他的一切资料都是空白。但是,我们查到了另一件事。林晚晴在离开京城前,曾与一个叫赵磊的人有过接触。”
“赵磊是谁?”
“龙组,港岛分部的负责人之一。”
龙组!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汉克混乱的思绪。
他终于明白了。
能动用这种近乎“规则”层面的力量,能让龙组的人都毕恭毕敬,能把“诅咒”当成“祝福”一样随便乱扔的,除了华夏传说中那位神秘的、新上任的“国师”,还能有谁?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源头在京城,在那个神秘的国师身上,那他就必须去。
可他怎么去?直接跑到人家门口,跪下说“求求你把我的财运收回去吧”?
汉克不认为那位能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大人物,会这么好说话。
他需要一个筹码。
一个能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国师,不得不见他,不得不听他说话的筹码。
汉克的目光,落在了文件上林晚晴的照片上。那张清丽的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个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既然这个诅咒是因为你而起,那么,就只能再委屈你一次了。
他抬起头,眼神中的恐惧和绝望,已经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所取代。
“备好飞机,去港岛。”他对着手下,嘶哑地命令道,“另外,联系我们能找到的、最顶尖的安保团队。记住,我不要他们能打,我要他们……绝对忠诚,而且,运气要足够差。”
在这种时候,任何好运都是催命符。只有那些喝水都塞牙、走路都平地摔的倒霉蛋,才有可能在他身边活得久一点。
……
与此同时,港岛一处普通的公寓楼里。
林晚晴正系着围裙,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着。锅里炖着鸡汤,香气溢满了整个屋子。
林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财经新闻,新闻里,主持人正用一种梦游般的语气,播报着“普罗米修斯资本”今日又获得了哪些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意外之财”。
他的表情很复杂,有后怕,有庆幸,更有对未知力量的深深敬畏。
“爸,吃饭了。”林晚晴端着两碗饭走出来。
没有山珍海味,只是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
“晚晴,委屈你了。”林董接过饭碗,看着女儿脸上因为热气而泛起的红晕,心里一阵酸楚。
“不委屈。”林晚晴笑着摇头,给父亲夹了一块鸡肉,“以前天天吃那些所谓的大餐,还没这碗鸡汤好喝。爸,从今天起,我们什么都不想,就当是放个长假。”
“好,好。”林董连连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父女俩相视一笑,过往的亿万家产、商业帝国,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的亲情和安宁更重要。
吃过饭,林晚晴收拾着碗筷,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你好,请问是林晚晴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京城必达’快递公司的。”男人说道,“有一份从京城寄给您的加急快件,需要您本人签收。我们的人已经到您楼下了,方便下来一趟吗?”
京城来的快递?
林晚晴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玄。
是他吗?他有什么东西要寄给自己?
她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期待和紧张,连声应道:“好的好的,我马上下去!”
她跟父亲打了声招呼,连外套都忘了穿,就匆匆跑下了楼。
公寓楼下,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静静地停在路边。车身上没有任何快递公司的标志。
林晚晴跑到楼下,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穿着快递员制服的人。
她正疑惑间,那辆黑色商务车的车门,无声地滑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戴着墨镜,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与汉克团队那些“好运缠身”的倒霉蛋不同,这个男人的气息,沉凝而危险。
“林小姐?”男人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林晚晴立刻警惕起来:“你们不是快递公司的?”
“我们是来‘送’一份特殊的‘快递’的。”男人说着,朝她走近一步,“汉克先生,想请您去一趟南美洲,喝杯咖啡。”
汉克!
林晚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另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奇异的甜香涌入鼻腔,林晚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男人接住她软倒的身体,将她横抱起来,转身走向商务车。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干净利落,就像一场无声的哑剧。
公寓楼上,正在看电视的林董,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走到窗边,下意识地向楼下望去。
他只来得及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不疾不徐地驶离小区,汇入车流,很快消失不见。
楼下空空荡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晚晴?晚晴!”
他拿起手机,疯狂地拨打着女儿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ps:用财运把人逼疯,再用绑架来求解药,这操作算不算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