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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回 窑厂夜战决生死 血证昭雪告忠魂

夜风卷着浓烟掠过京城城墙,胡斐与袁紫衣押着瘫软如泥的兵部尚书,一路疾行至城外密林。

萧千仞早已带着二十余名好汉在此等候,见三人平安归来,皆松了口气。

“拿到证据了?”萧千仞目光落在胡斐怀中的密信上。

“幸不辱命。”胡斐将密信递过去,又把无相在窑厂设伏的事说了一遍,“这老贼想引我们上钩,正好将计就计,把他们一网打尽。”

袁紫衣踹了脚瘫在地上的兵部尚书:“此人是活证据,得看好了。”

萧千仞点头,对身旁两个精壮汉子道:“先把他绑去山神庙看管,多加人手看守。”

安排妥当,众人借着月色往窑厂潜行。

这处废弃窑厂占地颇广,残垣断壁间长满半人高的蒿草,几座破败的砖窑像蛰伏的巨兽,在夜色中透着阴森。

“分头行动。”萧千仞低声下令,“胡少侠与袁姑娘去东边砖窑埋伏,老夫带人守西边,听我暗号行事。”

胡斐与袁紫衣猫着腰钻进东边最大的砖窑,窑内空荡阴冷,地上散落着些破碎的陶片。

两人爬上窑顶的通风口,借着月光俯瞰全场,只见空地上已隐约有黑影在活动,看人数竟有上百之多。

“比预想的多。”袁紫衣握紧软鞭,“看来淳亲王是倾巢而出了。”

胡斐指尖划过腰间的刀柄:“正好,省得以后麻烦。”他忽然瞥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指挥着手下布置陷阱,“那是无相!他果然来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轿子来到窑厂中央。

轿帘掀开,淳亲王身着蟒袍,在十几个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焦躁。

“人呢?”淳亲王不耐烦地问,“本王没功夫在这鬼地方耗着。”

无相上前躬身道:“王爷稍安,那胡斐必定会来。属下已在四周布下天罗地网,保管他插翅难飞。”

“最好如此。”淳亲王冷哼,“要是拿不到密信,坏了本王的大事,你提头来见!”

就在这时,西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哨,正是萧千仞约定的信号。

胡斐与袁紫衣对视一眼,同时从窑顶跃下。

“淳亲王!你的死期到了!”胡斐刀光如电,直扑淳亲王。

袁紫衣软鞭挥舞,卷向无相的长剑:“贼秃,今日了结恩怨!”

萧千仞带着人从四面八方冲出,与埋伏的护卫厮杀在一起。

窑厂内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耳欲聋。

淳亲王吓得躲到护卫身后,尖声喊道:“抓住他们!赏黄金千两!”

无相与袁紫衣缠斗,见胡斐直奔淳亲王而去,连忙回剑阻拦。

胡斐早已将他的剑法摸透,虚晃一招避开剑锋,反手一刀砍向他的肋下。

无相慌忙躲闪,却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僧袍。

“你的对手是我!”袁紫衣软鞭如影随形,逼得无相手忙脚乱。她肩头的旧伤虽未痊愈,招式却愈发狠辣,每一击都直指要害。

胡斐摆脱纠缠,刀锋直指淳亲王。护卫们蜂拥而上,却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片刻就被砍倒一片。

眼看就要冲到淳亲王面前,斜刺里忽然冲出十几个手持火枪的洋人,正是汉斯带来的枪手。

“砰砰砰!”枪声在窑厂回荡,子弹擦着胡斐的耳边飞过,打在砖墙上溅起火星。

“小心!”袁紫衣见状,软鞭一卷缠住胡斐的腰,猛地将他拉回,堪堪避开一颗子弹。

汉斯狞笑着举起枪:“小崽子,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你往哪躲!”

胡斐眼神一凛,忽然瞥见旁边一座废弃的砖窑,灵机一动:“紫衣,跟我来!”

两人冲进砖窑,利用窑内的立柱作掩护。洋人的子弹打在立柱上,泥土簌簌落下。

袁紫衣从怀中掏出几枚银针,屈指一弹,正中两个洋人的手腕,手枪应声落地。

“跟他们耗不起。”胡斐低声道,“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去解决汉斯!”

袁紫衣点头,忽然从立柱后冲出,软鞭卷向最近的一个洋人。

汉斯果然下令集中火力对付她,枪声密集如雨。

胡斐趁机绕到侧面,如猎豹般扑出,一刀劈向汉斯持枪的手腕。

汉斯惨叫一声,手枪落地,手腕已被砍得血肉模糊。

胡斐反手一掌将他拍倒在地,用刀指着他的咽喉:“说!你们和淳亲王还有什么交易?”

汉斯疼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道:“我们……我们帮他夺权,他……他割让港口给我们……”

“卖国求荣的奸贼!”胡斐怒喝一声,将他打晕过去。

此时窑厂内的厮杀已近尾声,萧千仞带来的好汉虽少,却个个勇猛,加上护卫们见淳亲王大势已去,渐渐无心恋战。

无相见势不妙,虚晃一招逼退袁紫衣,转身就想逃。

“哪里走!”胡斐早已堵住他的去路,刀光直指他的面门,“你还没告诉我,我爹的剑法为何会在你手上!”

无相脸色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敢狡辩!”胡斐刀势陡然加快,将父亲拳谱中的招式融入刀法,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之势,“你这阴毒剑法,分明是偷学了我爹的绝技,却只学了皮毛,失了精髓!”

无相被逼得连连后退,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趁胡斐不备掷了过去。

袁紫衣眼疾手快,软鞭一卷将匕首打落,却不料无相竟趁机扑向胡斐,两人扭打在一起,滚落到一座砖窑的底部。

窑底阴暗潮湿,堆满了废弃的柴草。胡斐按住无相的肩膀,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说!我爹娘是不是你杀的?”

无相被打得口鼻流血,却忽然狂笑起来:“是又怎样?胡一刀那个蠢货,到死都不知道,是我在他的酒里下了药!还有你娘,也是我亲手……”

话未说完,胡斐已红了眼,一拳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无相的笑声戛然而止,脑袋歪向一边,没了声息。

胡斐喘着粗气站起身,双手因愤怒而颤抖。袁紫衣跳下来扶住他,轻声道:“都过去了。”

两人走出砖窑,只见战斗已经结束,淳亲王被萧千仞的人按在地上,浑身瘫软如泥。

萧千仞正拿着那卷密信,对幸存的护卫们朗声道:“看看你们效忠的王爷做了些什么!私通外敌,倒卖军械,这等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护卫们看着密信上的内容,又看了看被打晕的汉斯,皆是面面相觑,不少人当场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把他们都带回去。”萧千仞对胡斐道,“明日一早,咱们就带着人证物证进宫面圣,定要为胡大侠昭雪沉冤!”

胡斐点头,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仿佛看到父亲胡一刀的身影在晨光中微笑,看到那些为了真相牺牲的人们在云端颔首。

袁紫衣握住他的手,指尖温暖:“都结束了。”

“不,是新的开始。”胡斐握紧她的手,眼中闪烁着光芒,“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要让这天下再无冤屈,要让那些像我爹娘一样的英雄,得到应有的尊重。”

萧千仞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爹当年的风范。走吧,该回京城了。”

一行人押着淳亲王和汉斯,朝着京城走去。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段跨越二十年的恩怨,镀上了一层正义的光辉。

宫门外,是否会有最后的阻碍?当真相摆在圣上面前,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而胡斐与袁紫衣,在洗清沉冤之后,又将走向怎样的江湖路?这一切,都在那冉冉升起的朝阳中,等待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