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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带来的震撼尚未完全平息,除了那个刚刚登场的“雍正”时空,另外四个时空的茶楼酒肆、深宅大院里,悄然流行起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游戏——竞猜“雍正天王”能坚持几天。

“我押三天!北京城坚池利,但架不住里无粮草,外无援兵,八百人?一人吐口唾沫都淹死他们了!”朱由校时空,一个汉人书生在酒肆里低声与同伴争论。

“我看未必,没听天幕说吗?那些铁帽子王都被扣在宫里当人质呢!我押十天!那些八旗大爷们投鼠忌器,不敢强攻!”他的同伴摇头晃脑。

乾隆时空,和珅陪着乾隆用膳,小心翼翼地说:“皇上,奴才愚见,雍正爷福大命,时间久了,围在外面的八旗一定会倒戈一击......怕是五日之内,必见分晓。”乾隆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心里却觉得他亲爹“雍正”这个年名,此时听着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道光时空,奕欣悄悄对奕詝说:“四哥,要是咱们处在那些围城的八旗兵位置上,该怎么办?”奕詝皱着眉,想了半天,才闷闷地说:“总不能看着阿玛们……唉,难办。”

而在真正的雍正时空,紫禁城内,气氛却异乎寻常的平静。

雍正天王(暂且如此称呼他)站在乾清宫前,身上穿的并非龙袍,而是一套简便的戎装。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看不到丝毫被困孤城的慌乱。

“万岁爷,所有王爷、贝勒、贝子均已分别看管在各自的殿宇内,饮食供应无缺,但禁止他们互相串联。”一名身着太平军服饰,但眼神精干的将领躬身汇报。

“嗯,”雍正淡淡应了一声,“外面的情况如何?”

“回皇上,三万八旗兵已将皇城四面围定,但无人敢率先攻城。据咱们混出去的人探知,几位实权在外的亲王,除了肃亲王、豫亲王两个在外面主持大局,其他家的世子们,吵得不可开交。”

雍正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他太了解这些宗室了。他把他们的父王、家主扣在宫里,就是最好的护身符。那些世子们,哪个心里不盼着老家伙早点死,自己好继承爵位?可越是这样,他们越不敢轻举妄动。谁要是下令攻城,导致里面的王爷死了,那就是弑父弑君的滔天大罪,不仅爵位别想,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家族里的其他人撕得粉碎。这局面,看似他雍正被围,实则是他用皇宫和一群老王爷,反过来困住了外面那三万“精锐”。

“名声?”雍正冷哼一声,“经过太祖、太宗、世祖乃至……之前那些折腾,爱新觉罗家在这天下人心里,还有什么好名声可言?无非是看谁更狠,更能熬罢了。”

十天,一晃而过。

紫禁城外,黑压压的三万八旗兵列阵而立,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沉闷。没有战鼓,没有号角,甚至连大声的喧哗都很少。士兵们看着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宫墙,眼神复杂。

中军帐内,气氛更是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几位手握兵权的亲王、世子——肃亲王、豫亲王以及世子等,围坐在一起,个个面色阴沉。

“不能再等了!粮草消耗巨大,朝廷……朝廷的脸面都要丢尽了!”肃亲王猛地一拍桌子。

“那你下令攻城啊?”一个亲王世子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我阿玛可在里面呢!你敢承担这个后果?”

“你!”肃亲王气得脸色通红,却无法反驳。

按照以往打仗的惯例,这种硬仗、攻城战,往往是八旗兵在后面督战,让绿营兵或者地方团练去当炮灰填壕沟。可这里是北京城!是满洲贵族的根本之地!谁敢在这个时候放汉人的军队进来?这三万人,是实打实的满洲八旗子弟,连蒙古八旗都被刻意排除在外了。让他们去攻打囚禁着自己父祖的皇宫?谁肯真正出力?

于是,整整十天,三万大军就这么围着,看着。皇宫里静悄悄的,那八百不到的“太平军”仿佛消失了一般,但偶尔在城头闪过的警惕身影和寒光闪闪的枪刺,提醒着外面的人,里面的困兽,獠牙犹在。

攻城?无人敢下这个决心。

退兵?更是颜面扫地,无法交代。

紫禁城,这座帝国的核心,此刻竟成了一座孤岛,一座由人质、猜忌和家族内斗构筑而成的奇特孤岛。而岛的中心,那个被称为“雍正”的男人,依旧冷静地掌控着这场诡异的对峙。时间,似乎站在了他这一边。

紫禁城被围的第十五天,外面的肃亲王和豫亲王等人最初的笃定渐渐变成了焦躁。

“里面存粮应该早就耗尽了!就算他们省着吃,八百张嘴,也能把老鼠都啃光!”肃亲王咬着牙,望着寂静的宫墙,试图用话语安慰自己和其他人。

然而,宫墙上很快用竹竿挑出了一面巨大的白布,上面用浓墨写着一行大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明日午时,若无米面肉菜柴火送入,便以郑亲王佐酒!”

消息传来,围城的八旗大营一片哗然!郑亲王,那可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之一,辈分高,地位尊崇!

“他敢!”豫亲王又惊又怒,拍案而起。

“他有什么不敢的?”旁边一个辈分较高的贝勒冷冷说道,“他现在自称‘天王’,连祖宗都不认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若真把郑亲王……那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逼死叔祖的罪人!”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宗室贵族中蔓延。没人敢去赌里面的那位“雍正天王”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毕竟,一个能带着八百人夺占紫禁城,还把全体王公一锅端了的狠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紫禁城吱呀呀打开了一道缝隙。几名神色警惕的太平军士兵推出了几辆空车,就停在门洞内侧。

没有谈判,没有喊话。

宫墙上又挑出了一面新布条:“辰时末,车满。过时不候。”

肃亲王、豫亲王等人面面相觑,脸色铁青。送,就是资敌,就是奇耻大辱!不送,郑亲王就真要变成“烤亲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辰时(上午7-9点)将尽。

“送……送吧!”一位老成持重的郡王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不能让郑亲王……我们不能背上这个骂名啊!”

很快,一车车白米、面粉、宰杀好的猪羊、甚至还带着露水的蔬菜,以及成捆的柴火,被一群面色惶恐的包衣奴才推到了玄武门前。太平军士兵仔细检查后,将这些物资迅速运了进去,宫门再次轰然关闭。

从这一天起,一条荒诞而稳定的补给线建立了。外面的八旗大军,不得不定时定量地向包围圈内的“敌人”提供维持生存的一切所需。紫禁城,仿佛成了一个被特殊供奉的独立王国。

围城仍在继续,物资问题看似“解决”了,但另一个更根本的问题浮出水面——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几位掌权的亲王、世子和大臣秘密商议,试图从近支宗室中推举一位贤能(或者说,敢于出头的)来暂时监国,甚至继承大统,以正统的名义彻底瓦解城内“雍正天王”的法理基础。

然而,提议一出,响应者寥寥。

有人提议肃亲王世子当这个皇上,结果肃亲王本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这节骨眼上,谁坐那个位置谁就是靶子!里面的那位要是知道外面立了新君,还不定怎么发疯呢!”

豫亲王一脉的更是直接称病不出。

起初,有人提议让年幼的贝子或者闲散宗室顶上去当傀儡,可就连这些平时不受重视的远支宗室,此刻也变得异常“清醒”。

一位被找上的辅国公说得直白:“我要是当了这皇帝,里面的‘洪秀全’死了,这名头是不是就落我头上了?我要是不认这名头,那是不是意味着里面的‘雍正’就得一直‘活着’,一直折腾?这浑水,谁爱蹚谁蹚,我们家还想多活几年呢!”

更有人私下嘀咕:“现在当皇帝?怕不是要负责去跟里面那位谈判?或者下令总攻?无论成败,这逼死叔伯或者亡国的罪名,谁扛得起?”

龙椅,那把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椅子,此刻在所有人眼中,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沾之即伤,甚至可能万劫不复。

于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观出现了:大清帝国的首都,被太平军占据;数万大军,围着皇宫却不敢进攻;而整个爱新觉罗家族,竟然找不出一个人愿意,或者说敢于,去坐上那本该人人觊觎的皇帝宝座。

紫禁城内的雍正,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依旧冷静地掌控着城内的一切,享受着外面敌人“进贡”的物资,仿佛他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而那把空悬的龙椅,在尘埃渐落的太和殿中,默默地嘲笑着城外所有人的犹豫与怯懦。

此时的雍正,如果被宣统看到了,一定是视为知己.....